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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風華絕代不自知

次日,還不到卯正,水溶生物鐘作祟,先醒了過來。望著還在熟睡的寶釵,見她睡夢中還嘴角翹起,不知在做什么美夢,不忍打擾她,輕輕在她面頰上一吻,便起身晨練去了。

其實水溶親吻她的時候她就醒了,只不過還是有些難為情,便裝睡不醒。待聽見王爺開門出去的聲音,寶釵才慢慢睜開眼,輕撫了下被王爺吻過的臉頰,甜蜜溢滿心間。

想起昨夜王爺體貼入微,念她初承恩澤,極盡溫柔之能事,比起母親婚前給她講的那些美好多了,讓她有了一個難忘之夜。再加上之前一番發自肺腑的海誓山盟,寶釵一夜的美夢連連,直到現在還感覺如夢如幻。

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將她砸得暈暈乎乎的,她還以為會像父母和叔嬸那樣,和王爺相敬如賓,男主外,女主內,各行其是。生活就像兩人搭伙過日子,你管好你那攤子,我管好我這攤子,最后變成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過王爺昨夜的言行,讓她對未來王妃的生活充滿了希望,或許會有滋有味,精彩紛呈。

寶釵正自憧憬美好未來,聽見門開了的聲音,還以為是王爺進來了,趕忙閉眼繼續裝睡,不過聽腳步又不像。直到聽到一聲‘小姐’的呼喚,才知是昨晚在西暖閣稍間伺候的鶯兒。梢間就是供丫鬟伺候暫歇之所。

王府寢殿除了正屋是王爺和王妃的臥室,東西兩側還有兩個暖閣,暖閣之內又有次間和梢間之分。西側暖閣是王爺處理事務接待外客的場所,東側暖閣是王妃處理王府內務,接見管事和女客的場所。

聽是鶯兒,寶釵也不裝睡了,睜開眼,坐起身來,笑望著一臉喜色的鶯兒道:“還叫小姐?”

鶯兒會意,走上前來,輕拍了一下嘴笑道:“婢子錯了,一時叫習慣了,忘了改口,王妃。”

寶釵這才滿意地笑道:“這才對,王府之中規矩甚多,以后萬不可叫錯了,惹人閑話。即便沒人的時候也一樣。”

鶯兒認真地回道:“是,婢子記下了,王妃。”

寶釵也不敢睡了,一會還要去給自己名義上的婆婆北靜太妃敬茶,雖然是繼室,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到的,這一點上,寶釵從來不會讓人說閑話。

王府有了女主人,王爺的貼身丫鬟玲嬋自然而然就要跟著王妃了,再加上英蓮,寶釵就算有三個貼身丫鬟了。

鶯兒和英蓮大眼瞪小眼般看著玲嬋熟練地替王妃梳了個發髻,頓時感覺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兩人眼巴巴地望著凌嬋,鶯兒開口嘆道:“姐姐給王妃梳得這個樣式,好高貴別致。”

玲嬋望著鏡中的王妃,笑回道:“這個叫牡丹頭,是宮廷的一種發髻樣式,王妃一會要給太妃敬茶,這個樣式能凸顯對太妃的尊重。平常若沒有重要的場合,王妃梳個挑心髻就可以。不過王妃,麗質天成,梳什么樣式也只是錦上添花。”

寶釵心中暗自點頭,玲嬋作為王爺的貼身丫鬟確實比自己身邊這兩個穩重能干得多。寶釵笑道:“這兩個丫頭都沒見過世面,以后還要靠你多提點,別鬧出了笑話。”這話就確立了玲嬋第一丫鬟的地位,鶯兒和英蓮也沒有任何不服。沒辦法,比年紀,比閱歷,比能力,各個方面她倆都遠遠不如。更遑論玲嬋是王爺的貼身丫鬟了。

寶釵話中的意思,玲嬋心領神會,心中一喜,趕忙回道:“王妃抬舉奴婢了,兩位妹妹也是心靈手巧之人,以后在王府見得多了,自然就熟了。”幾人正說話間,水溶晨練完走了進來。寶釵和三個丫鬟趕忙行禮。

水溶讓三人起身,這才扶起寶釵道:“以后若沒外人在,不用如此多禮。京中之人誰不知曉本王最煩這些繁文縟節,你我既是夫妻一體,便不分你我,你可記住了。”三個丫鬟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特別是鶯兒見王爺待自家小姐如此親昵疼愛,心中更是喜不自勝。

寶釵心中也是甜蜜萬分,笑著回道:“妾身記住了。”

見寶釵眉目之間,情意綿綿,整個人看著富貴逼人,大氣磅礴。水溶暗自點頭道:“嗯,不錯,這個牡丹頭一看就是玲嬋的杰作,也好,以后玲嬋就跟著你了。她們兩個畢竟年紀還小,有些事不如玲嬋周全。”說著望了鶯兒和英蓮一眼。

寶釵也點頭贊同道:“王爺說的是。”

丫鬟伺候二人洗漱完,便傳了早膳。

看著桌上的膳食,羊肉炒,煎爛拖虀鵝,豬肉炒黃菜,素熇插清汁,蒸豬蹄肚,兩熟煎鮮魚,爐煿肉,筭子面,攛雞軟脫湯,香米飯,豆湯,各色叫不上名字的菜碟。三個除了玲嬋,剩下兩人面面相覷,就是寶釵心中也覺的有些浪費。

水溶見幾人表情,笑著對寶釵道:“本王平日沒這么講究,今日頭一回與你共進早膳,所以就按府中的規矩走一遍,給這兩個丫頭開開眼。其實這在宮中不算什么,親王府和二圣的早膳更是花樣繁多。”

寶釵笑回道:“王爺說的是,別說她們倆,就是妾身也覺得有些奢靡浪費。”

水溶哈哈笑道:“你能這樣想,是本王的福氣,今日就這樣吧,日后便隨你心意。快用吧,今日的事不少,用完了膳你還要去給母妃奉茶。之后你我還要進宮謝恩。回來本王再帶你將王府過一遍,熟悉熟悉,府中的一些事務也要與你交代清楚。”

寶釵一聽,不再多言,輕嗯了一聲匆匆用了幾樣便去給北靜太妃奉茶了。

待從宮中回來,王爺帶她將府里全部走了一圈,寶釵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水溶心疼她昨夜不易,今日整日又沒個停歇,便和她早早歇下了。

待次日醒來,水溶見寶釵恢復了精力,又與她晨運了一番。

直到鶯兒進來伺候寶釵梳洗,直呼寶釵容光煥發,寶釵面色泛紅,不知剛才和王爺的荒唐有沒有讓鶯兒聽見。

這日晚間,寶釵大體把王府內務從上到下了解了個大概,府里的財政申喬按王爺吩咐也一股腦交與了她。

看著面前王府每年的進項清單,寶釵也是微微咂舌。她們薛家也算是豪商巨賈之家了,她的陪嫁也堪稱豪奢,薛姨媽怕女兒進了王府會被人看輕,幾乎將一半的薛家財產都做了陪嫁。但跟王府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如。不算生意行當上的收入,光是大華各地的宅邸,田畝和鋪面加起來怕也有近百萬了的資產了。

寶釵見王爺進來,放下手中的清單,起身笑道:“王爺回來了。”身旁的鶯兒也趕忙行禮。

水溶邊走邊笑著示意鶯兒起身,讓寶釵也坐下,走近寶釵身旁見她在看王府的進項清單,笑著打趣道:“這么快就開始進入角色了?嗯,有些當家做主的風范了。”水溶扶著下顎,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寶釵笑回道:“哪有,妾身只是想先熟悉熟悉,王爺如此信任妾身,將府中內務一切事務交予妾身打理,妾身怕辜負了王爺的信任。”

水溶道:“你不用著急,慢慢來。你的陪嫁自己留著,不用歸入王府公中。以后府內人口增加,少不了有些眉高眼低的不長眼的東西,若是輕慢了你,你便來與本王說,本王替你做主!”

寶釵聽得心中欣喜,旁邊的鶯兒忍不住喜笑顏開。插口道:“有王爺撐腰,看誰敢輕看我們王妃。”

寶釵一聽,佯怒道:“鶯兒,王爺在側,哪有你說話的份,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水溶也不在意,笑道:“無妨,她也是為你高興。”

寶釵也不是真生氣,見王爺不在意,便不再多加苛責。笑著回道:“王爺的心意妾身不勝感激,不過妾身自負還應付的過來。若真的應付不過來,到時再搬出王爺大架,狐假虎威一番。其實,除了王爺,其他人怎么看妾身,一點也不重要。君心似我心,莫道外人知。”

水溶聽得高興,笑著打趣寶釵道:“沒想到我們寶姑娘說起情話來也不下于本王,看來本王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人相互對望一眼,一瞬間,似乎一眼萬年,認識了很久,還殘留的一絲生疏感,頓時無影無蹤。

旁邊的鶯兒見小姐此刻情意綿綿,耀眼奪目,連朝夕相處多年地她也沒見過這樣光芒萬丈的小姐。頓時極有眼色的悄悄退了出去,留二人你儂我儂,情濃意濃。

待過了半個時辰,鶯兒紅著臉進來伺候二人梳洗,寶釵還不免有些害羞不太適應。還是水溶臉皮厚,笑著道:“這有什么,你我夫妻倫常之事,以后肯定瞞不過這丫頭。何況,李太白也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這盡歡二字用的甚妙,你說是不是,王妃?”

旁邊的鶯兒聽王爺如此直白,全不拿她當外人,心中的拘謹和尷尬稍稍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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