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們發現，我、我......”李令宸表現出自己對世家的忌憚。

慕令川輕蔑，“怕什么，世家再有權勢也不過是凡人，難道還能跟詭秘作對嗎？”

李令宸還是怕得不行，眼神飄忽，“那要不你給我配幾個打手？”

“打手？”慕令川不屑，“你在詭事司果真是個廢物！”

慕令川以為李令宸在詭事司多少有些能耐，看來能當上觀察使全憑他父皇的縱容，“百獸燭聽說過吧？祂會是你的護衛。”

就像是話本中降智的炮灰反派，慕令川將自己手里的牌大方地展示給李令宸，他自負于人面蟲的控制，以為李令宸已經是他的傀儡，卻不知這都是在她縱容下刻意展示的結果。

聽到百獸燭三個字，李令宸心里一沉，果然，上次在棋園密道見到的怪物不是偶然，他們在用人的血肉豢養百獸燭。

“百獸燭？”李令宸佯裝驚訝。

慕令川不以為意，“隨便給些賤民讓祂吃飽就行。”

這很符合華陽上層權力階級的邏輯，庶民非人，啖其肉飲其血，百獸燭不過是讓這個食物鏈更具體了些。

吩咐李令宸在五日內接手棋園，慕令川徜徉而去，親手折了李令宸那股子傲氣，令他已經覺得不虛此行了。

李令宸撣了撣自己陪慕令川演戲時站上的塵土，五日啊......

李令宸當然不會真的去替慕令川做什么喂人吃蟲子的惡心勾當，也就是說，五日內必須了結此案。

從目前獲得的情報來看，黑袍人跟慕令川所屬同一陣營，他們隱匿身份的手段相同，不是上下屬關系也是合作同盟。而百獸燭現下被棋園掌控，當他們調查到陳子成的時候，為了防止暴露，因而將其滅口。

慕令川做這一切的目的是通過人面蟲掌控世家，那黑袍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還有詭影，詭影已經獲得了羅小公子的身體，他總不至于就是為了體會下人間的酸甜苦辣吧？這么單純的設定她只在情愛話本中見到過。

等等，慕令川操控人面蟲的那個手搖鈴，她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李令宸想到慕令川方才拿出的手搖鈴，手柄是木頭制成，鈴身和擊錘似乎是金子制成的，其上是雙鉤陰線的繁復花紋。

就是這花紋讓李令宸眼熟，有那么些上古祭祀用的文字的意思......是儺鬼面具和詭影的木雕！

李令宸用手指敲打著茶桌，人面蟲、儺鬼面具、詭影，同一體系的詭物同時出現，似乎在向她展示一場源自上古的神秘祭祀。

單拿出其中任何一種都已經是能夠舉行儀式召喚詭秘的程度，如果真的湊出完整的祭祀，能召喚出來的會是什么？

比九重天神祇更遙遠的——古神嗎？

李令宸停下手指敲打的動作，這個猜想讓她都不禁膽寒，古神的存在前于中洲大陸形成，早就隕落化作靈氣回歸天地，而后才新生出九重天的神祇司掌天地，而現今竟然又出現了古神的痕跡，對于星隕之夜后眾神詭化、九重天崩塌的現在，恐怕是禍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