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周軍樹是不是嘆口氣，是不是換個地方抽煙，時不時對著林陽欲言又止，林陽坐在樹下的陰涼地神態平靜。

沒辦法。

事情已經發生了。

說不定福壽螺被參進去幾天了，要是這樣螺肉也早已經下肚，有感染也避免不了，要沒感染那就阿彌陀佛謝謝上天。

要是今天是第一次。

那擔心，緊張就更加沒必要了。

左右不過兩個結果。

林陽是沒辦法再生出第三個結果，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先把下福壽螺的那人揪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避免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

“你怎么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周軍樹的煙都抽了兩桿了，臉上的皮膚原本就發皺，這時候溝壑就更顯的深了。

“別激動。著急解決不了事情，等你孫子回來再說。”林陽拿起剛才周遠軍給的芒果，咬開了皮，將其撕開吃著里面的果肉。

“你！哎！”

周軍樹一屁股坐在石磨把手上，一手翹著，嘴里的煙桿‘吧嗒，吧嗒’的抽著，目光松散，顯然腦子在瘋狂運轉。

林陽都有些擔心，他這樣腦細胞會不會都給干燒起來。

“陽哥！”

等了沒多久。

周遠軍帶著三個少年，兩個少女跑了過來。

六人有些氣喘，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阿狗，阿朱，狗牙，大咪……這五個人林陽都認識，他們也都認識林陽，過來后紛紛詢問怎么了。

“陽哥，你讓我們過來什么事啊。”

“陽哥能快點說嗎？我爸我媽還等著我燒飯呢。”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們去做啊，陽哥。”

“……”

看樣子周遠軍并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們。

這倒也好。

可以盡量將知道事情的范圍控制在小范圍內，避免打草驚蛇。

“我叫你們過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讓你們以后幫我多留意留意，誰交上來的田螺里面是不是有福壽螺。”

“福壽螺，那阿堅哥不是說了，不能要的嗎。”

“我沒有拿福壽螺進來，我都是田螺。”

“陽哥是不是有人用了福壽螺。”

“……”

幾個少年少女，聽到這就開了話閘了。

林陽叫停了他們。

“現在是有人拿福壽螺來充數，你們別往外說，就幫我看看誰在用福壽螺。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周遠軍開口回話。

其他幾個同樣也聽懂了。

周軍樹將林陽拉到了一邊。

“這樣能行嗎？要是抓不出來怎么辦？”

“沒事還有個辦法，明天開始我會讓堅軍多拿兩個桶，讓小孩一群人放一堆，你那邊的一千斤放一堆，還有我兩個哥哥的五百斤放一堆。在上車運走前，我讓人再檢查一遍，至少能知道是誰負責的出了問題。”

周軍樹問道：“那要先前要是有人就已經參進去了，怎么辦。”

“你別急啊，我這不是已經讓堅軍去調查了嗎。”林陽也很是無奈。“如果前幾天真的有的話，那我們也沒辦法。”

“只能是求老天爺保佑，求媽祖娘娘保佑了。”

周軍樹聽了這話沒安心下來。

反而更焦慮了。

只是他現在除了不斷抽煙，也沒其他表現。

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對這件事情的無能為力，只能坐等結果，或許是因為他的心態已經調整過來。

不管哪種情況。

林陽對此都沒興趣。

叮囑了幾個小孩一定要保密之后，林陽讓幾個小孩回去了。中午飯林陽沒有回去吃，周軍樹直接讓林陽在他家吃了。

這一頓飯氣氛有些沉悶。

周軍樹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兩人頭頂問號，頻頻對視，仿佛都在問今天是不是招惹了老爺子。

吃完后。

林陽和周軍樹兩人坐在了院子里，為的就是等到張堅軍的一手消息。

只要張堅軍帶來好消息。

那這事就不是事了。

要不是好消息。

聽天由命，聽天由命……

國營飯店一天招待那么多人的，很多人離鎮上也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路程，人都找不全，根本就不可能帶他們全都去做檢查。

而且糖廠和電子廠，這加起來可有數千人！

哪里有那個財力。

要是只讓領導小組去檢查倒是可以。

可就算是林陽肯，嚴冉華也不會同意。

出了事，誰能逃不掉。

就算沒事的話，嚴冉華也得被狠狠批評，然后被調查，最后林陽手里的供需單肯定是沒了。沒有被追著查嚴冉華和林陽之間，是不是存在賄賂關心，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林陽你覺得到底是有人要陷害，還是說只是貪財？”

周軍樹忍不住詢問。

“都有可能。”林陽回答道：“現在是誰干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別想那么多了。等堅軍回來了再說吧。”

那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理清楚。

更別說憑借猜測就能鎖定是誰。

又是沉重的兩個小時后，張堅軍的自行車終于出現了前方的土路上，林陽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過去扶助了車身。

“怎么樣了？”

“水，給我喝口水。”

張堅軍接過周軍樹倒過來的白開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隨后擦了擦嘴角。“我去了國營飯店，也去了兩個廠，都找過了。”

“怎么樣？”

周軍樹著急問道。

張堅軍開口道：“在國營飯店發現了福壽螺，我數過了，有三十六顆。”這句話直接讓周軍樹像是被雷擊了一樣。

一下就呆了。

“這么說的話，福壽螺出現的時間，至少是昨天了。”

林陽的臉也都黑了下來。

“不過，在糖廠和電子廠里沒有發現福壽螺的顆。而且在國營飯店那邊也只是發現了還沒下鍋的，還活著的福壽螺。”

“什么？”

周軍樹轉過來認真看著張堅軍。

“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已經把那些福壽螺都帶回來了。”張堅軍解釋道：“國營飯店的廚師發現田螺里時常有沒有吐干凈土的螺，所以他們就多留了一天吐土，這才沒把昨天的田螺送上菜桌。”

“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周軍樹背著手，擺起了長輩的架子呵斥了一聲。

林陽見此也松了口氣。

“沒送上餐桌，那就不可能會因此感染寄生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