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用腳踢了踢不存在的地面，說道。

“人是一種感情豐富的生物，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是互相理解，但小小白不同，他只有接納與拒絕。”

“他是一面鏡子。”

“鏡子？”露西不解。

小灰背著手，低著頭，在空中做出一邊走路一邊踢石子的行動，如此說道。

“是啊，他是一面鏡子，只會對接納的人做出鏡面反射。”

“從出生就缺失愛恨，靈魂是一種復雜的存在，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在三觀形成前就缺失這些部分，最終導致他其實是一面鏡子。”

“有人給予親情，他便逐漸學會了熱愛親人。”

“有人給予友情，他便逐漸學會了熱愛友人。”

“愛，它誕生于軀體，卻又可以延伸至靈魂，”

“它包含了諸多因素，愛一個人，愛一個群體，愛一件事情，親情友情男女之情等等都可以是愛。”

“無論你是遵循繁衍本能的激素分泌所產生的感情也好，還是在生命被拯救時所迸發(fā)的崇拜也好。”

“都是一種可以照在他這面鏡子上的愛。”

“漫長的時間終將會讓這面鏡子徹底留下關于此物的痕跡。”

“在小小白接納你之后，你的感情就會不斷影響他，他就如人類幼兒學習說話一樣在模仿。”

露西沉默了片刻，回憶了一下曾經(jīng)的事情，的確，白晝比起曾經(jīng)已經(jīng)有許多改變，而這些改變無疑都是露西想要的。

她越發(fā)依賴白晝，白晝就越發(fā)順著她去無形之中做出改變。

“你是讓我遠離他么？”露西咬著嘴唇說道，很顯然，白晝在不斷遷就自己，而灰發(fā)少女所說的意思很明顯，這些事會影響到白晝。

小灰嗯嗯了兩聲，露西神色暗淡。

最初的初衷就是為了保護白晝這個同病相憐的‘實驗品’，如果自己的遠離才是保護，那就只能如此了……

露西咬牙做了決定。

隨后，她卻聽到小灰繼續(xù)說。

“emmm，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就像往常一樣就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會影響到他。”

“至于一些改變？那根本無所謂，不過是一些小事上的改變而已。”

猛地抬頭，看著在壞笑的灰發(fā)少女，露西咬著牙很想給對方一拳。

你停那么久才說是什么意思？

你是故意的吧！

看著氣急卻沒發(fā)作的露西，灰發(fā)少女滿是開心，她嫉妒這些人很久了。

自己的感情太過熱烈，會燒穿鏡子，不能去這樣潛移默化的影響白晝。

有天理么，傻圓聽了都得搖頭。

惡作劇成功后的小灰哼了幾個小調，將真正的目的告訴露西。

“小小白記不得靈能技巧啦，作為第一次見面占據(jù)你身體的補償，我來教你怎么用靈能。”

“這也是防止你被靈能影響成極端心理，從而破壞鏡子。”

“要知道，玩火都有可能燒傷自己，更何況是近乎全能的靈能。”

“現(xiàn)在，請叫我灰風老師~”

……………

不知道數(shù)個區(qū)域外發(fā)生了什么，白晝只知道小灰已經(jīng)傻樂半天了，時不時在他腦海里發(fā)出充滿狡猾意味的嘿嘿笑聲。

很難形容現(xiàn)在白晝的心情，他正在裝作嚴肅的給這幫狂熱巫毒幫成員下令。

他這邊剛下令，巫毒幫成員狂熱整齊的高呼遵命，隨后又是歡呼人聯(lián)萬歲。

這本該在黑紅底白鷹旗幟下顯得非常嚴肅的場合。

腦子里卻有個倒霉孩子一直嘿嘿嘿嘿，嘿嘿嘿誒，嘿嘿。

情緒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小灰的笑聲有一種頑皮天真的感覺，有幾次白晝差點跟著她一起笑起來。

“咱能歇歇不？”白晝在腦海說到。

【嘿嘿~~啊？誒？啊，對哦，我這邊也在笑。】小灰像是剛發(fā)現(xiàn)這事。

“先不說‘這邊’是什么意思，你剛才說的灰風老師又是什么鬼？”白晝盡量裝的表情嚴肅，周圍是忙碌的巫毒幫成員，他們正在搬運資料。

【誒？誒誒？我說了嗎？】小灰開始裝傻。

當白晝還打算追問的時候，馬曼·布麗奇特恭恭敬敬的走到白晝身前，將一份整理好的紙質文件遞給他。

白晝沒再去糾結小灰的事，接過文件看了片刻，對巫毒幫此刻有了一個完整的了解。

這是一份巫毒幫的合作伙伴明細。

大大小小的公司，只要是夜之城中有能力組織起一批黑客在賽博空間進行挖掘的公司，都在這個明細上。

“合作的很廣啊。”白晝說到。

“在太平州站穩(wěn)腳步離不開這些公司的支持。”馬曼·布麗奇特連忙回答道。

號稱掌握太平州政權的巫毒幫需要根據(jù)這些公司的不同規(guī)模去提供相應的貢品。

公司還以金錢作為恩賜。

說到底，還是一條狗，在外界名聲再大，也只是一條狗。

金錢對于這些公司而言只是數(shù)字，而賽博空間中的知識卻是無價的。

巫毒幫拿到的金錢，用任何方式花出去，最終都會回流到這些公司手中。

一個永遠花不完，一個則是拿一份少一份。

怪不得巫毒幫資料庫里的數(shù)據(jù)殘破成那德行，與靈能有關的原始數(shù)據(jù)全是空白。

巫毒幫把挖掘出來的知識進行括印，將原始版交給公司，無法解析的靈能數(shù)據(jù)就成了他們無法括印的東西。

“真是敗家啊。”白晝忍不住說道。

馬曼·布麗奇特惶恐的低下腦袋，被烙上思想鋼印的她只覺得自己以前犯了大錯。

思維依舊正常，馬曼·布麗奇特先承認錯誤，再試圖彌補錯誤，以求獲得寬恕。

只聽她連忙說到：“M藥劑的原始資料都在我腦機里，我可以隨時調出來。”

白晝嗯了一聲，馬曼·布麗奇特如臨大赦，立刻吩咐手下去拿深潛連線。

“不用了，站在那就是了。”白晝攔住馬曼·布麗奇特試圖接上深潛連線后轉移原始資料的做法。

自己又沒深淺插口，說到底還得用靈能讀取。

白晝在心中呼喚小灰。

【來啦來啦，把她腦子里的東西收回來對吧~】小灰立刻回應了白晝的呼喚。

“對。”

馬曼·布麗奇特愣了下，她不受控制的開始回想關于M藥劑的全部原始資料，其速度之快讓她只覺得腦海一片混沌，隨后針扎般疼痛在腦中出現(xiàn)。

片刻，這種不受控制的回想結束，馬曼·布麗奇特再想回憶M藥劑的資料卻一點都記不起來，她茫然的看著白晝，這種手段遠超過她的想象，在思想鋼印下對人聯(lián)的效忠之心也越發(fā)神話起來。

巫毒教哪有什么神？

人聯(lián)的領袖才是！

收回這份資料后小灰說到。

【好東西誒。】

“很強的科技？”

【不，很低級的那種，以前放在歷史區(qū)的技術，但很適合現(xiàn)在呀~】小灰解釋道。

“歷史區(qū)…的技術？”白晝楞住。

【對啊，唔…舉個例子的話，比如說放在紡織博物館的老式織布機？用來紀念以前的智慧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