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憨憨二叔希冀的眼神,朱瞻墡不由覺得好笑。
其實他自然知道朱高煦是在擔心什么,修煉資源這事,對待群成員他必然會做到公正的。
也不會故意給誰,不給誰。
按需分配,不論親疏,這是他早就想好的。
因為他的目標是讓群升級,而群升級的硬性條件是所有成員突破。
而群成員,前期注定了是要以朱家人為主的。
下一批名單中,朱高煦、朱高燧都是預定的人,提前培養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不過凡事都有一個主次,畢竟朱高煦沒有進群,而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讓群成員全部突破到煉氣化神,只有如此,才能讓群升到三級,才能邀請其他人。
所以修煉資源的分配上,是先以修為低的作為傾斜,其次是修為快的,修為高的。
然后是已經突破的,比如他自己,還有大哥朱瞻基,最后才能輪到朱高煦這種編外人員!
“行,那就多謝二叔美意了。”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頃刻閃過。
而聽到朱瞻墡沒有拒絕,朱高煦頓時一喜,就要說話,卻見朱瞻墡又跟著道:“不過,二叔你也知道,靈田是咱家前期最重要的修行資源。”
“而仙人之所以給這么大的支持,主要是希望我們一家能盡快突破,如此群才能升級。”
“只有群升級了,你跟二叔他們才能進群。”說著,朱瞻墡語氣微微一頓,道:
“所以,按需分配,不論親疏,我也不會因為之前咱們兩家的事情薄待二叔,這點二叔可以放心。”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
朱高煦是粗人不假,可不是沒文化的笨蛋。
朱瞻墡的意思很明確了,之前咱兩家是競爭關系,你跟我爹爭儲的事這些我都知道。
但看在你這么上道的份,我不會因為這些事跟你計較什么,但是修仙資源肯定要緊著群成員。
如果你想要特殊關照,比如資源傾斜什么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我還要對仙人有交代。
一番話,點到即止,但卻是該有的都有。
朱高煦聽完后愣了愣,而后卻好似渾不在意一般,嘿嘿一笑,道:“放心,別看你二叔粗人一個,可規矩都懂,就算你偏袒二叔,老爺子也不會同意的。”
說著,朱高煦用手背拍了拍朱瞻墡的胸膛。
然后從袖兜里掏出一串鑰匙,道:
“喏,這是鑰匙,玄武湖邊上,最大那處宅子就是二叔給你備的!”
看著眼前的鑰匙串,朱瞻墡笑了笑拿過鑰匙。
“行,你拿著,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府上的仆人說。”見此,朱高煦也不由‘嘿嘿’的笑了。
他是來賄賂的沒錯,但賄賂朱瞻墡,讓他給自己資源傾斜這事只是一個以退為進的幌子罷了。
畢竟尺蠖之曲,以求信也。
這么點淺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修仙資源這么緊張,按照老爺子的性格,他能不牢牢把握在手里?
真所謂自個的爹,自個不要太了解!
老爺子放權讓瞻墡分配,是因為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把水碗端平,不能厚此亦不能薄彼。
但他自己偏偏還想吃大頭,所以干脆放權給瞻墡。
一番暗示,瞻墡也是個聰明孩子,所以給了老爺子滿意的答卷。
這是老爺子施展的以退為進的手段。
而自己,也不來賄賂,以求給多少多少資源,只是因為自己之前跟老大家就是勢同水火的關系。
一番賄賂,看似是要要資源,其實是讓瞻墡別為難自己。
把目標定高一些,如此就算不能達到最初目標,跌落下來也不會太低就是了。
而他的目標也達到了,瞻墡表明了不會為難自己,而且還有額外收獲,看樣子自己還能拿到些許資源。
這就是意外之喜,他心里可美著呢!
“瞻墡,那沒什么事,二叔就走了,有空就來二叔府上玩,二叔的好東西可比你家多!”說著,他還搖搖頭道:“你爹太摳了,以后想要什么來找二叔。”
“會的。”朱瞻墡笑著應答。
“老大,那沒什么我就回家寫折子了。”朱高煦大大咧咧的跟朱高煦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二哥,等等我。”朱高燧見憨憨二哥開心的模樣,心中一動,趕緊拔腳跟了上去。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了朱瞻墡、朱高熾和朱瞻墉。
“呵呵。”朱高熾笑呵呵的上前,道:“你二叔跟你要資源了,他給你許了什么好處?”
“豪宅,美人!”朱瞻墡笑著拿出鑰匙串搖了搖。
其實對什么異域美人,又或者王室血脈之類的,朱瞻墡并不是很在意被朱高熾知曉。
這豪宅,他要是光明正大的去了,全家都得分分鐘知曉。
況且,用不了多久,這房契地契就會到他名下。
“哼!”聽到這話,朱高熾不滿的哼了一聲,道:“這個老二,我就知道他會來這一套。”
“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不學無術。”
“從小我就教他讀‘上略’,說的嘴皮子都破了,說夫主將之法,務攬英雄之心,賞祿有功,通志于眾。”
“嘿!”說著,朱高熾手背一拍手心,道:
“結果他倒好,投機倒把玩的溜溜的,上來就用錢,甭管好壞忠奸,一視同仁!”
“多大家底都給他敗完了不可!”看著老爹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朱瞻墡只是笑著,也不插話。
時代在變,對大明的社會來說,二叔這套反而很吃香,軍中大部分將領服二叔固然有勇武的原因。
但更多的還是他舍得給部下實打實的好處。
“其實。”這時,三哥朱瞻墉突然張了張嘴道:“父親此言差矣。”
見三哥竟然要當眾反駁父親,朱瞻墡微微睜大眼,驚訝了。
一時間,朱瞻墡不由來了興趣。
難得見向來守禮,君子謙謙的三哥,竟然敢頂撞父親,嘖嘖,太難得了。
朱高熾也愣了一下,驚疑道:“瞻墉,你說什么?”
“父親勿怪。”朱瞻墉微吸一口氣,先是上前行了一禮,然后開口道:“上略云: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
“誠然,照父親所說,二叔應該收攬真正的英雄,親賢明,遠奸佞,但父親忽略了一點!”
朱高熾一張憨胖的臉沉了下來,不說話只是看著朱瞻墉。
然而朱瞻墉卻是毫不畏懼,頗具風骨般,肅容道:“禮者,士之所歸;賞者,士之所死。”
“使賢士衷心歸附的是禮待,但讓將們愿意沖鋒陷陣,慷慨效死的是實打實的獎賞!”
“二叔這么做才是為帥者集大成……”
說著,朱瞻墉更是很頭鐵的,絲毫不給面子的總結道:“對待儒生尚且需財帛打動,何況是武夫將士?”
“這方面,父親相較于二叔,落了下乘。”
好家伙,好家伙,這是完全不給留臉了啊,就差指著鼻子說,老家伙你迂腐了!
三哥你這是怎么了?莫非你也雙心跳動了?朱瞻墡心底艸字連連!
下意識的看了眼朱瞻墉的修為。
嗯,還在煉精化氣第二階段,快要突破第三階段了。
然而朱瞻墡不知道的是,其實是他還不真正了解三哥朱瞻墉。
“瞻墉!”朱高熾氣急,指著眼前不卑不亢,小小年紀就頗有士大夫風骨模樣的朱瞻墉,只感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怒聲道:“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剛才見大兒子訓老爺子,他還暗戳戳看戲呢。
結果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遭了現世報,被懟的啞口無言,這是他頭一次在嘴上功夫吃虧。
“民不敢訓太子,自當有史官書!”朱瞻墉躬身告罪,道:“這些話,早在當日父親為文官頂撞爺爺的時候,我就想說了,父親有時候太過于偏信了。”
“呵,呵呵。”朱瞻墡心里暗暗直笑,道:“高情商:太偏信了;低情商,迂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