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天又過去了，顧茶一旦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腦子還是會一遍遍回憶。

心口已經不會持續鈍疼了，情緒好像也沒什么波動了，可是一回憶起來還是會哭。

原來……沒有情緒波動也會流眼淚，還以為麻木了就好起來了……

憋不住的她又可憐兮兮地給洛昭打電話：“洛昭，我感覺我好像有點抑郁了，怎么辦，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控制不住地想，總是控制不住地哭。”

“早就知道你會情緒反復。”電話那頭的洛昭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朗聲道：“要不看看心理輔導？我對情緒這方面也不了解，跟你講又講不通，正巧我就認識一個學心理學的同學。”

“好吧，給我推一下聯系方式。”顧茶妥協了，雖然她覺得自己心理沒什么問題，可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晚上的時候，顧茶的好友申請被通過了。

“你好，你就是洛昭的那個好友對吧？”

剛一通過就收到了消息，顧茶忙回道：“對，醫生你好。”

“不用叫我醫生，我還在讀研二呢，叫我學長好了”

“學長你好。”顧茶改了口。

“學妹好啊，我有什么能幫到你嗎？”

“唔……就是我有個心病解不開。”

“但說無妨。”

“是一段感情，結束了，但我想不通。”

顧茶開始絮絮叨叨回憶起來，“我不明白為什么前后好像兩個人……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問我最近過得怎么樣那一天，一個網友，我覺得這樣問我挺奇怪的，然后就起了防備心，后面我覺得他好像有些內向，然后回復都比較溫柔熱情些，因為我以前也有些內向。”

“然后呢？”

顧茶開始講得有些亂七八糟了，全憑著自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別人講話一冷淡點我就感覺那個人不想跟我交流，我不想他跟我一樣懷疑自己。”

“可你們在打字，你怎么知道他冷淡不冷淡？”

對啊……她怎么知道的……

顧茶的思考方向一瞬間被這個問題改變了。

她皺著眉思索怎么提供些有說服力的依據，卻突然之間想起曾經就有人反問過她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明明以前解決過的，可她又忘記了，又一次因為這些去判斷一個人……

有些習慣可真是難改。

“我……””顧茶語塞住了，她對自己曾經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做閱讀理解嗎？”

“算是吧……我還會推測語氣……”

郝桐云繼續問道：“那你這推測合理嗎？”

“不知道。”顧茶訥訥的回答，思緒卻已經不在眼下的情境。

她想起了那顆在光下玻璃珠子，是透明的，她原本還好奇為什么在那個角度里面會有人影。

這一刻顧茶突然明白了，那一天，她在光下的貓眼石里，模模糊糊看到的那個人影是她自己。

那是在她的理解之外，另一個光下角度的自己，而顧茶卻誤以為是另一個人，是那一個她找了好久好久的人……

想到此，心結就好像找到了解法，顧茶茅塞頓開道：“我懂了。”

“你真的懂了嗎？”

“嗯，他只是我的幻想，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后面為什么那樣對我……”

“怎么在網絡上這么輕信別人？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

“沒有啊，我只是想不到什么理由他會對我不好。”

“我是想說，任何網絡上的人都沒辦法分辨，你所認為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你的閱讀理解是不是沒拿過高分？”

啰啦吧唧的一大段說教，顧茶直接省略前面一大段，對著最后一句得意地答道：“接近滿分。”

見那小師妹突然之間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郝桐云只覺得她的情緒變化飛快：“叫什么名字，我覺得你需要長期治療。”

“略略略，我才不需要治療。”顧茶發了個鬼臉，郝桐云沒有跟她計較，接著道：“那可以交換名字嗎？”

“可以。”

“郝桐云。”

“顧茶。”末了，顧茶又補道：“我還有話扯！”

“扯。”

“其實我想說，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不過好在我曾經的感情是真的。”

“嗯。”他回道。

“然后……其實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他一邊說喜歡我一邊傷害我，為什么問題溝通了那么多次，他嘴上答應了，后面還是依舊。”

“不要聽他說什么，要看他怎么做，他的言行不一致，能說他喜歡你嗎？”

“不能……”

“若真的捷報連連，最終怎么會兵臨城下呢？”

“早知他謊報了軍情，朕便早早投降了。”顧茶感慨道。

一番了解下來，郝桐云只覺得這小學妹有些傻氣，不過不傻也不會找他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