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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災難

“離開她,離開她……”算命先生的話在楊夕的夢里一直圍繞著。

“不可能!”楊夕握緊拳頭,對著他說道。

楊夕不會忘了那一天的不會忘的。

對這位少年來說,一切都像夢一樣。

時間又匆匆地過了兩年,楊夕馬上要去城市上讀高中了,而晴兒,則繼續在村里上小學。

河旁的花搶先地盛開著,楊夕和晴兒躺在花叢中,聽著河里的流水聲。

“楊夕,你到外面去了,會不會忘了我?”

“不,怎么會呢。”

“可是友誼會隨著時間的變長而變淡的。”

楊夕沒有講話,他把頭轉向晴兒,晴兒也轉過頭看著他。

“晴兒,你相信我嗎?”他認真地說道。

“相信,現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啊。”

“那好,你要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忘掉的。”

……

女孩閉著眼睛,聽著風。

過了很久,她坐起身,拉著少年的手,說:“要吃飯了,我們回家吧。”

奶奶出去串門去了,楊飛在廳里抽煙,腳旁趴著油條。

這天夜里,外面總有些吵鬧,當楊飛想出門看看的時候,門響了。

有人在敲門。

楊飛把門打開后,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但他似乎顯得比較虛弱。

“你是?”

“請問一下,你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周晴的女孩。”

楊飛看到了他手上的那個東西,心里不安了起來。

“沒有啊,我姓楊,哪有姓周的。”

“我叫周靈,是她的父親。我現在很需要她,所以請你,趕緊把她交出來。”

“哪有啊?真沒有。”

這個男人的一個手下猛地踢了楊飛一腳,罵道:“別給臉不要臉!快把人交出來!”

“汪汪!汪!”油條慌張地跑到楊飛面前,兇狠地看著他們。

楊飛倒在了地上,他看到,外面有紅光。

“怎么了爸爸?”此時房間的門開了,楊夕和晴兒聽到響聲,想出門察看情況。

“就是她,快!”那個男人看到晴兒,急忙地讓兩個部下去抓她。

“快啊,油條!”在同一時間,楊飛連忙起身,一拳打中了沖在前頭那人的左臉,油條則撲向了另一個部下。

楊飛跑進房門,鎖好后抱著楊夕和晴兒就往屋后面的小門跑去。

跑出去時,他們聽到了油條的慘叫聲。

門外已是一片火海,平時平和安樂的朝景村,在這時正在殆盡自己的壽命。

“可惡,原來他們早就安排好了人在村里的各個地方放火了!”楊飛憤怒地喊道。

“爸爸,他們是誰?!”楊夕問道。

“不知道,那個男人叫周靈,說是晴兒的爸爸,但是我看到他手里拿著槍,心里感覺不太對,果然沒猜錯!”楊飛匆匆地說道。

“爸爸?晴兒的爸爸來了?”

“鬼曉得,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去火車站,這里肯定是待不了了!”

火勢蔓延得很快,那些人在屋子上潑了很多汽油,不一會,一棟屋子就布滿了火焰。

楊夕聽到了村民的慘叫聲,還有幾陣槍聲,他看著眼前的場景,不敢相信突然間,村子就變成這樣了。

楊夕看到一棟燒得最猛的屋子,他透過窗,看到了一臉絕望的胖子。

“那個人,是來找我的嗎?”晴兒怔怔地看著地面,問道。

“是啊,晴兒,你現在能想起什么了嗎?”楊飛跑向另一條小路,問道。

“啊……”她痛苦地抱著頭,說:“想不起來,我現在頭好疼啊……”

突然間,楊飛腳邊飛過來了一顆子彈!

“我去,這東西這么猛的!”楊飛又轉向了另一條路。

“爸爸,他們還在追……”

“緊追不舍啊哈,別怕別怕。”楊飛跑向了一條山坡,好在夜晚較深,子彈不好打到他們。

楊飛跑進那條林間小路,但是后面還跟著一些人。

“爸爸……我們能跑出去嗎?”楊夕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擔心地問道。

“夕兒,你相信我嗎?”楊飛喘著氣,說道。

楊心里一緊,這句話……

“要是不相信,那我就讓你相信;要是相信,那等一會,我說什么你一定要聽!”

他接著說道:“不管我說什么,你都照做,聽到沒有!”

楊夕沒有講話,因為他不知道,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

“夕兒,我不知道你討不討厭爸爸,但是我心里想的和你媽跟你講的是一樣的,我也愛著你。如果等一會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保護好晴兒。”

楊夕的眼淚涌了下來,他捶著父親的背,罵道:“說什么喪氣話啊!怎么可能會把你落下,說好一起走就一起走!”

“哈哈哈哈……”楊飛對著夜空,又發出那響亮的笑聲,但這次,楊夕竟一點都不感到反感。

“兒子,你長大啦!”

他跑向寬敞的平地,很快就來到了驗票站。

楊飛把楊夕和晴兒扔到了門后面,自己也準備爬過去。

“喂!你在干什么?”那個打著嗑睡的驗票員看到楊飛,急忙地走出門問道。

一顆子彈剛好打中了他的腦袋。

楊夕和晴兒爬起身,看著要爬過來的楊飛。

“砰!”槍響了。

楊夕親眼地看到子彈穿過了楊飛的胸膛

“不!!!”楊夕伸出手,絕望地喊道。

楊飛松開手,摔到了門外面。

楊夕怔在了原地,他閉著眼睛,握緊拳頭。

“啊!!”楊夕猛睜眼睛,拉著晴兒的手,往火車站的方向跑去。

“兒子!”

楊夕心里一震。

“我會飛的!就是現在啊!”楊飛躺在血泊中,笑著說完最后一句話。“薈子,我來了。”

火車正在快速啟動,準備離開這個偏僻的村莊。

“喂,快抓住那兩個小孩!”站長指著楊夕和晴兒,說道。

楊夕拉著晴兒跳下了火車站臺,往火車的最后一截的車跑去。

楊夕跳上那個車臺,他把手伸向晴兒,想把她拉上來。

“快啊,晴兒!”他急忙地喊道。

晴兒感到頭暈目眩,她閉上眼睛,感到自己沒什么勁了,大不了在這里讓那個男人抓走,一切都沒事了。

“快啊,快啊楊晴!”楊夕流下眼淚,想抓住眼前的這位女孩。

晴兒停止了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睜大眼睛,抓住了楊夕的手,爬上了火車。

他們看到遠去的家鄉,愣在了原地。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楊夕捶著臺面,絕望地喊道。

車上有很多貨物,楊夕和晴兒躲在貨物里,怕被火車外面的人發現。

“楊夕……什么都沒了……”

她接著說:“油條沒了,叔叔沒了,村民們也沒了,這是夢嗎……”

楊夕抱著腿,眼睛大得嚇人。

“它最好是個夢……”

“我真的,是村里的災難……”晴兒流下了眼淚,傷心地說道。

“是啊,你說得沒錯,但,這不怪你。”

“怪那個男人,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

在一個夏夜里,少年對著天空,看著稀疏的云,發出了自己的誓語。

他相信著,相信著。

遲早有一天的。

仇恨和怒火在他那純真的心靈里蔓延著,他要有一天,能沖破那堅硬的外殼,去往那無邊的世界,去尋找著自己的力量。

“老大,讓他們給跑了。”

“他們?誰?!”

“一個男孩和您的女兒。”

周靈沉默不語,隨后用手扇向那個說話的部下。

“廢物!”他狠狠地罵道。

突然他感到腳邊有什么東西在動。

他往下看,是一個人。

“你個惡魔,居然燒了村子!”他說得很艱難,像是被燒得很嚴重。

“哦?你居然活下來了,你叫什么名字?”周靈蹲了下來,看著他說道。

“老子是你爹,還是這個村的村長,看我干……干死你這個……龜兒子!”

其中一個手下聽到后,來到他的頭前,一只腳猛踩下去。

“你他媽怎么敢的,敢這么說!”那個人邊踩邊說。

“停。”周靈揮手制止住。

周靈掏出槍,對著奄奄一息的候華的頭,說道:“上一個這么講的,已經被我扔到鍋爐里燒死了,要干死我的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一個!”

“那勇士,我來給你最后一程。”

不遠處,那位燒壞的智者石像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楊夕在車上醒來了。不久后,晴兒也醒了。

“這是哪……”晴兒看著旁邊飛速掠過的風景,說道

“不知道,要不,我們就在下一站下吧。”

過了不久,火車開始減速,在一個站臺停了下來。楊夕發現,這輛火車是一個運貨物的火車。

“走吧,晴兒。”楊夕拉著她的手,說道。

他們偷偷地爬上站臺,跟著人群一起出去。

他們望著周圍,看到了很多在以前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東西。

“晴兒你看,那個就是售賣機,可以吞錢,可以吐出飲料。”

他們興奮地望著周圍的一切,因為他們,真的來到了城上。

出了站后,他們看到了來來往往的車輛,看到了不同裝扮的人,看到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學生,他們看著,看著。

楊夕握緊拳頭,拉著晴兒,走向屬于他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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