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坐落于四方派東面的水月湖中心,故叫湖心亭。那侍女領著江九惜到了湖邊,兩人乘坐一葉扁舟,到了亭子后,她又劃船離開。
亭子內有十六歲的少女,粉衫長裙,體態豐盈。
“二小姐?”江九惜望著她的背影詢問。
樊枝椏悄悄從他懷里探出一點葉子方便她打量,只見那少女緩緩轉過身來,巴掌大小的臉蛋,一雙秋娘眉配上她水潤潤的桃花眼,嬌美萬分。個子嬌小,扶風弱柳,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保護。
她徒弟沒有福分呀!樊枝椏吧唧嘴。
“江公子,今日找你過來,有事相商,請坐。”
樊枝椏又換了個角度看戲,那二小姐的聲音聽起來也柔柔弱弱的,沒覺著惺惺作態,反倒像是流落人間的仙女,和小球球的奶音有那么一點相似。
江九惜坐下,“是長輩們訂的那門親事?”
“正是,不知江公子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優雅地給他倒了杯茶。
“其實我還不想成親,但是我父親卻很贊同這門親事,還有你們四方派的趙全趙前輩。”
辜香端茶的手頓了頓,很快又恢復尋常,“他是我師父,一直希望我可以嫁個門當戶對的。我父親去的早,從小是叔父師父養大的,他難免關心些。不瞞江公子,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想和他廝守一生,所以對于這門親事我也是不贊成的。”
江九惜跟她一拍即合,心里高興,笑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如咱們就把婚約給退了吧!你找你的情郎相守,我找我的師父闖蕩修煉,皆大歡喜!”
“可叔父和師父不會同意我跟阿遠在一起的!而且婚書還叔父那。”辜香為難道。
混沌大陸男女簽訂婚書的,一般都是將婚書交由女方長輩保管,男方則是保管女方的所給訂婚信物。
“要不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江九惜覺得她這嬌嬌小小的跟長輩撒起嬌來應該管用吧?
辜香嘆氣,低首搖頭,摸了摸肚子,“你說的我早就試過了,沒用的。我連絕食都試過了,叔父說了,我就算死也要埋在你們江家。”
“他這么頑固的嗎?”江九惜驚訝道。
還死也要埋在他家?當他家是開墓園的呢?
“我聽說十幾年前,叔父給她找了個帝都的楚王爺做夫婿,我那個大堂姐也是不情愿被叔父安這樣安排婚事,一心只想要修煉,臨近大婚前夕,直接離家出走,叔父他大發雷霆,滿世界找人,后來直接放話,當她已經死了,不許四方派任何人找他,也不許她在外自稱四方派的人。她也硬氣,從那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江九惜為之震撼,修煉之路已是困難重重,若沒有門派世家的支持,一般人也很難更上一層,因為沒有好的師傅指導,功法靈草輔助,無異于燈下黑。
“不過若是換做我,我也不愿意嫁。”
江九惜不解,這帝都的楚王爺怎么說也是皇家之人,所提供的修煉資源也是更好,干嘛不同意呢?
“為何?我看今日帝都來的那個王爺三十來歲,修為樣貌皆為上層,哪里不合適嗎?”
辜香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后才放下心來,湊近說,“今日來的是楚王爺不是當初給我大堂姐說親的那個,當初說給我大堂姐的,是他父親!”
江九惜瞪大了眼,微微探身,不可思議道:“他爹?”
這么刺激的?
“是啊!當時都已經跟我叔父差不多大年紀了,那親事吹了之后,那老王爺沒幾年也死了。”
這辜掌門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江九惜唏噓不已。
“所以,既然咱們目標一致,不如共同努力?”辜香拋出橄欖枝。
“我和我父親已經打賭,若是我在這場比試大會中取得第一,他就同意取消門親事。”
辜香一聽,急急道:“這不是癡人說夢嗎?誰不知你是個廢材!完了完了,我不會真要嫁給你吧?”
江九惜見她焦急萬分,避他如蛇蝎,不平道“我還不想娶你呢!而且,我現在已經是練氣九層了好吧?”
他也有些無奈,為何每個人都要把他曾經是廢材的事情拎出來鞭尸一頓?
辜香不留情面地給他潑冷水,“練氣九層又怎么了?我都已經是筑基八層了,你連個女人你都比不過,切!”
她的臉色也凝重了幾分,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若是他們知道了他的存在,他還有活路嗎?
“算了,你也別太擔心,大不了,你到時候也跟你那情郎私奔算了!”江九惜出了個餿主意。
辜香沒出聲,以她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沒法私奔,而且阿遠如今被他們監視著,哪里有機會呢?
她起身來回踱步,想了想,說:“那這樣,我去求我哥哥,讓他在比試大會上幫你一把,這樣成算也大一點,然后在比試大會的最后一天晚上,趁著叔父大辦宴席,我們去他書房偷婚書。”
接著,又看向江九惜:“現在就差放在你們家的那個訂婚信物了。”
“什么信物?我怎么從未聽我父親提起過?”江九惜撓頭。
“就是一枚血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反正聽叔父說是很厲害的一個東西。”
血玉?
那不是父親貼身隨帶的玉佩嗎?父親從來沒有說過是什么訂婚的信物呀。
江九惜眼里掠過一抹疑惑。
而且,一般來說,這種女方送的信物,長輩要么是給對應婚事的人貼身帶著,要么就是長輩先收進庫房記檔,不會說放在自己身上。
“那血玉的事就交給我了。”
“好,既然事情已經說的差不多了,我讓桑葚過來接你。”
辜香揚起右手,手指靈動搖擺,點點粉色熒光匯聚成一只粉色靈蝶,飛向岸邊。
不多時,桑葚劃著小船送他回了岸邊。
江九惜跟他分開后,樊枝椏就迫不及待地變回了人形。
“呼~憋死我了。”她左手作扇子般來回扇風,瑩白的小臉上已有一層薄汗。
“你說為何她自己不參加比試大會,然后再故作輸給我呢?”
江九惜把他的疑點說了出來。
樊枝椏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珍愛生命呀~”說完,也不管聽不聽得懂的江九惜,悠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