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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誘惑

  • 天地糧心
  • W白石
  • 3021字
  • 2023-06-08 12:30:16

只有身處黑暗,才能體會到光明的珍貴!

“還愣著干什么呀,快走吧!”

牢頭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但人還不錯,在地牢這幾天,也沒難為守業。天有些陰可能要下雪了,當守業剛踏出地牢,剛好一縷陽光透過云層射了下來,守業抬起頭用手遮遮,陽光順著指縫照在了他的臉上,聽牢頭催了,守業才放下手來。

所有的罪名柳言自己全攬了,他說守業只是他的學生是受了他的蠱惑,才會把辮子剪了,至于他搭馬幫的車出城,也是威逼了竇二哥。其實,樊慶思也明白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懂什么,他主要目標還是革命黨,而且如今柳言落網,其他小枝細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牢頭在獄中把這些話也給守業講了,他還說這位柳先生是條漢子,當被砍頭時也沒服軟半句,刀切了脖頸眼睛都沒閉一下。

出來的路上,守業又多看了幾眼垮塌的衙門大堂,還沒有清理,黑黢黢的破磚碎瓦一片,這和如今的大清朝有什么兩樣?

從側門出來,竇二哥他們已經在哪里等的了。

“人我已經帶出來了,這就沒我什么事了!”牢頭說道。

竇二哥笑笑,上前一步給牢頭塞了一袋碎銀,說:“多虧您照應著了,這是我們點心意,您收下!”

牢頭說:“得嘞,那我就收下了!”然后笑笑轉身進去了。

憐兒臉上已淌了淚水,她不顧那么多了,沖上去抱住了守業,嘴里在說:“嚇死我了!”然后嗚嗚哭了起來。

守業拍了拍憐兒的后背,臉上隱約有些害羞,看見不遠處扎根站在馬車旁,用一種形容不來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知道嗎?柳先生……”憐兒不說了,又哽咽了起來。

竇二哥看不下去了,過去打斷他們,又讓扎根把馬車趕了過來,大家陸陸續續上了車,扎根鞭子半空一甩,鞭梢打在了馬背上,馬猛一驚,開始走了。

晚飯后,竇二哥留住大家,他心里有些話已憋了好多天了,他先拼命的猛吸了一頓煙,直到把自己嗆住了才罷,眼淚伴著一頓咳嗽簌簌往下流。

“爹!”憐兒抱怨的喊了一聲。

竇二哥擺擺手,咳嗽止住他啞著嗓音說:“扎根你先說說吧!”

扎根猛的一愣,然后抬起腦袋,說:“說什么?”只見他臉拉著。

這幾天發生的這些事,竇二哥心里不是不清楚,他只是裝糊涂,自從守業來了后,接二連三的出事,剛開始是守業手被切傷,后面又是差點被狼襲擊,最后到現在他都進了一趟大獄,要再出點什么事情他怎么向外甥女交代呢?

竇二哥看了一眼扎根,目光犀利透著怒火,扎根趕緊低下頭回避了。

“你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扎根剛抬起頭,見師傅還在瞪著他,又把腦袋低了下去,悄聲嘟囔道:“我干什么了?”

“我問你,守業剪了辮子田雞怎么會知道?”

“我……”扎根吭了一個字沒音了。

“還有,上次去雙鴨山,你怎么就把守業一個人撂下,說的好聽,你是出去飲牲口了,我問你方圓幾里有溫泉嗎?”

扎根徹底失去了“反抗”,他蹲在地上,頭恨不得鉆進褲襠里去。

“說話!”竇二哥猛的拍了一把桌子,桌上的油燈被震的晃了幾下。

守業和憐兒一個在炕頭前,一個后炕,竇二哥坐在中間發火,就像是在審問地上犯人,一左一右兩個記錄的文官。

有些話扎根還是開不了口,他還不敢當著師傅的面說自己喜歡憐兒吧,只好吞吞吐吐把哪天去白家煙館買煙絲的事說了。

竇二哥一聽又是白家煙館,左右一找尋著了煙袋,接著連煙桿帶煙袋一起朝扎根扔了過去,扎根下意識用胳膊一擋,煙鍋剛好砸在了他的手上,里面還有半鍋煙,燙的他咧了一下嘴,煙桿才落在了地上。

“舅”

“爹”

守業和憐兒幾乎同時喊道。竇二哥怒著臉,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手騰在半空。

“我從來不抽白家的煙,你不知道嗎?”竇二哥問完,把手放了下去,眼里的火泄了一半。

“扎根哥,你就認個錯?”守業說道。但扎根忽然站了起來,他怒氣沖沖看著守業,然后又看了看憐兒,最后大聲吼了一句:“我沒錯!”完了轉身跑了出去。

守業想追出去,竇二哥呵斥了一聲:“別追了!”接著聽見大門咣當一聲。

街上行人寥寥無幾,扎根只顧低著腦袋走,他也不知要到哪去,由著一雙腿腳。剛開始還有勁,可后面感覺腿腳越來越沉了,仿佛每挪到一步都很吃力,汗水濕透了衣背,冷風像帶了刺的針穿透衣服開始扎著每一寸皮膚。

忽然一陣飯菜味被冷風卷了過來,他一抬頭,原來已經到“聚四海”了。里面燈火通明,還在營業,人們歡聲笑語惹得他不由得往里面看了看。

但只幾眼他又下定決心要走,可肚子已經在打鼓了,腳板也仿佛壓上了千金重物,居然挪了幾步沒力氣了。扎根大口哈著白氣,天實在是太冷了,哈出來一到了睫毛邊就成了霜。

扎根努力抬抬眼皮,手伸進褲兜里摸了摸,里面還有幾個銅子,這是前幾天買煙絲剩下的,他還沒來及往他的“小金庫”放呢!他開始猶豫,但想到如今憐兒包括師傅對他的態度,又想就靠這點錢能干什么?連一副銀鐲子都買不來,于是開始往酒樓里走了。

伙計見來了客人,熱情過來招呼。“客官里面請!”這話聽著就和屋里的空氣一樣暖人,扎根吸了吸紅鼻子,找了個座位坐下。

“您要來點什么?”伙計又問。

扎根把幾個大子丟在桌子上,說:“給爺打碗酒!”伙計一下沒了剛才的熱情勁,說實話這錢也就夠打碗酒喝,而且還是那種兌過水的下等酒。

伙計把錢一個個撿到手里,說了句客氣話就給他打酒去了。

飯菜味惹的他肚子咕咕叫,扎根埋下頭把褲腰帶又緊了緊,剛放下衣服,眼前就出現了一只端著酒碗的手,手細皮嫩肉,大拇指還套著一個扳指,顯然不是伙計。

扎根抬頭一看,原來是田雞。地里的田雞這個節令可都是冬眠的了,他想這么說,但田雞鼓著腮幫子先說了,“這馬幫也開始不給人飽飯了?”

扎根笑笑,先把酒接過來,頭一仰一碗酒就進了肚子,雖然摻了水,但還是火辣辣的。

田雞見他沒說話,便自己個坐下了。他看看扎根那無精打采的模樣,猜出他肯定有心事,于是開始套扎根的話。

“這光喝酒不吃菜怎么成,咱來幾個葷的!”

“我可沒錢!”扎根說道。

“瞧你說的,這不有我了么!”田雞說完,給店小二招了一下手,剛才那個伙計趕緊屁顛屁顛跑過來了。

“田掌柜,您有何吩咐?”伙計躬著腰笑瞇瞇的問。

“來二斤牛肉,外加一壺酒,還有一碟花生米!”

“好嘞您呢!”伙計說完退下去了。

空肚子喝酒,又帶著冷氣,只才一碗酒勁就上了頭,扎根兩臉通紅,語無倫次起來。

“不喝你的酒,誰要喝你的酒,不喝、不喝!”

田雞笑瞇瞇看著扎根,試探的說:“樹根,你這是和家里鬧別扭了吧?”

“我沒有家,沒有家!”扎根嘟囔道。

田雞假裝安慰他說:“兄弟,你這說的什么話,誰不知道馬幫是你家呀?”

“馬幫?哼!”扎根不屑說道。

田雞看看扎根,腦袋瓜忽然一靈,眼前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前幾天出了那事后,竇二哥把師家和那批貨都退了回來,當然也包括他那煙土,他還正愁這事怎么辦呢?這機會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還聽說最近馬幫要替柳家到大同送一批皮貨,這不正好是個機會么?

想到這里,伙計把飯菜已經擺齊了。田雞說:“兄弟,想那么多干嘛!今天咱一醉方休。”邊說邊給扎根把酒滿上。

“你又要讓我給你逮蛐蛐?這冰天雪地到哪逮去!”扎根晃著腦袋說道。

“還逮什么蛐蛐,咱把酒喝了,哥哥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田雞一臉壞笑,說完把碗端了起來。

“發財?不逮蛐蛐,改逮田雞啦?”

田雞把笑容立刻收了回去,看樣子他有點生氣,但眨巴眼又如剛才了,說:“田雞也不得,咱呀干大買賣!”

“大買賣?”

“你先喝,喝了就告訴你!”田雞說。

扎根懷疑喃喃了幾句,但把酒還是喝了。喝完,田雞探過身子去在他耳邊嘀咕起來,扎根嘴一點點張大,最后整個面目也變了。

田雞給他說的就是大煙,說讓他利用馬幫往口里送貨的機會偷偷運送大煙,給他利潤分紅。當然這些還沒有讓他心動,但田雞最后一句才徹底“點悟”了他,男人什么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有錢,有錢別說一個竇憐兒,就是十個也能娶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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