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國股市各個歷史階段表現及特點

第一節　美國股市的一些久遠歷史

要追溯起美國股市的起源，那就要回到非常久遠的過去，也就是1792年，關于24個股票經紀人在紐約華爾街一棵梧桐樹下簽署了《梧桐樹協議》的故事。該協議規定了這個經紀人組織合作的一系列規則，并以會員制度開始交易股票和商品。而這一時期，對應的也就是中國清朝乾隆年間。1863年，這個組織正式更名為紐約證券交易所，這便是美國股市的起源。為了衡量美國股市的整體表現，1896年5月26日，由華爾街日報和道瓊斯公司聯合創始人查爾斯·道（Charles Dow）創造的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DJIA）第一次對外公布，首日指數為40.94。1929年，道瓊斯公用事業平均指數（DJUA）誕生。1992年，道瓊斯股價綜合平均指數（DJCA）誕生。但DJIA一直是道瓊斯指數系列中最著名、最有代表性的指數。

美國股市誕生時，美國雖已經獨立，但仍處在混亂之中。1863年紐交所正式成立時，美國還處在南北戰爭時期。內戰結束后，美國又經過數十年時間，才開始逐漸穩定并進入專注發展經濟的階段。美國內部邊界慢慢消失，工廠、鐵路開始大量建設，城市規模開始擴大。直到1896年著名的道瓊斯工業指數誕生時，美國才算真正進入工業化、城市化的時期。戰爭結束后穩定的政治環境，以及歐洲成熟工業體系的引進，使得美股能夠快速從農業國向工業國轉型。而在這個過程中，基礎設施建設的需要，工業化轉型的需求，使得大量鋼鐵、鐵路等股票上市融資。美國股市在這一時期發展最快、業績增長最迅速的也是工業類股票。而當時道瓊斯工業指數（簡稱“道指”）的組成也恰恰反映了當時美國的經濟構成主體：工業。

美國的工業化之路，伴隨著國家實力的強大。到了1913年“一戰”前夕，美國的工業總產量已經占全球1／3以上，相當于英、德、法、日四國的總和。其間，美國也吸引著全球的資本以及人才流入。1890—1921年間，有將近19萬名的移民來到美國。但這種平穩的資本積累，雖然也能讓美國逐漸強大，但并不能讓美國聲名鵲起。真正讓美國不僅僅在經濟實力上超越歐洲老牌資本主義強國，并在全球領導力上大幅提高，奠定世界頭號強國地位的，還是戰爭帶來的非常規資本積累。1914年，“一戰”在歐洲大陸打響，美國1917年才參戰，基本已經是戰爭后期，歐洲各國已打得精疲力竭。“一戰”期間，美國不僅通過出口軍火及物資獲得收益，更大的收益來自金融市場。“一戰”結束后，美國成為戰勝國的大債權國，英國、法國、意大利等國家合計欠了美國超過100億美元。加上其他國家的欠款，美國“一戰”后擁有的債權總金額達到了約116億美元。按照戰前黃金價格約在20美元／盎司換算，該筆債權約等于5800萬盎司黃金，即1800萬噸黃金。而美國2019年公布的黃金儲備也才8133.5噸。若按照現在的金價計算，大約為現在的10000億美元。

當然，這些債務在償還前都只是紙面數字。從金融角度來看，不是現金的收益都不能算高質量收益，而沒有收回的債務更算不上。“一戰”后的歐洲，無論戰敗國還是戰勝國都飽受戰爭創傷，持續創造價值的能力以及償還債務的能力大打折扣。如果不能重建歐洲經濟，讓其恢復造血功能，那美國手上的債權就是廢紙一堆。因此，戰后美國為了收回早期投入，持續加大對歐洲的投資。相比于投資一家企業來說，投資一片大陸的確定性要高得多。美國人也深知這一點，因此在戰后持續為歐洲戰場的勝負雙方提供貸款進行重建。而隨著歐洲經濟的復蘇，這筆投資最終也為美國帶來了巨大收益。通過“一戰”，美國不僅從軍事上奠定了世界大國的地位，更是通過投資歐洲重建，從金融、經濟層面上，一躍成為世界頭號強國。

美股從快速的工業化，到“一戰”帶來的海外需求擴張，以及戰后對歐洲的投資重建，經歷了一輪大幅上漲。在這一時期，如圖2-1所示，道指從1896年的40.5點升至1928年的300點，累計漲幅達到642%。但事實上，由于這一時間跨度超過30年，道指從年化漲幅來看并不高，僅有6.5%。可以說這一時期，美國經濟經歷了快速的崛起，但道指卻處于緩慢成長階段，與美國的經濟表現并不匹配，也與后來道指的快速上漲形成反差。這背后的原因會在之后慢慢揭露。除了價格上漲之外，美股的規模也在進一步擴大，道指從最初的12只成分股擴增到1928年的30只，以更好地反映美股市場股票數量及市值的增加。

圖2-1　道指走勢（1896—1928年）（數據來源：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