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當(dāng)空,清暉霜雪般鋪在屋瓦石板上,馬車車輪從上碾過,平平穩(wěn)穩(wěn)的駛向前。
宴妙躺在南昊墨膝上,“我好餓,都沒吃飽。”
她在宴席時只吃了幾口就被卷入風(fēng)波里了,后面都沒動過筷子,現(xiàn)在出了宮才發(fā)覺餓得慌。
南昊墨手掌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揉了揉,“現(xiàn)在城北的夜市應(yīng)該還開著,本王帶你去吃夜宵如何?”
宴妙聞言立馬坐起來,迫不及待地道:“好啊!”
去夜市,出席宴會的長裙就有些不方便了。
好在馬車上面?zhèn)溆幸挛铮鐛拱验L裙換輕便的衣袍,頭上的簪子也拆了七七八八,到了地方就和南昊墨下了馬車。
城北的夜市果然還開著。
各處都掛著燈籠,暖紅交融這橘黃的光,有被夜色一襯,像是話本中深夜里妖怪聚集地地方。
但是夜市里來往的都是普通人,宴妙想拉著南昊墨胳膊往里走,但南昊墨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他感覺到宴妙的視線,偏過腦袋問:“怎么了?”
南昊墨浸在光里的臉俊美異常,那雙深邃的眼像是深海一般,讓人看久了便容易沉溺進(jìn)去。
“沒什么。”
宴妙低著頭看自己腳尖,臉頰上的紅暈被兩側(cè)落下的發(fā)絲遮擋住了。
她心里暖乎乎的,說出的話也是雀躍的,“走吧,我們?nèi)フ液贸缘摹!?
南昊墨聞言嗯了一聲,拉著她在夜市里逛了起來。
在古代,那男女關(guān)系向來是保守的,少有這般親密的,宴妙心想,南昊墨是真心喜歡自己,也不在乎世俗目光。
在這遙遠(yuǎn)的時空里,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來嘗嘗這個怎么樣。”
柔軟的東西遞到嘴邊,宴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鼓著腮幫子嚼了嚼,“好甜。”
她朝南昊墨齜了齜,“太膩了,換一個。”
南昊墨聞言,拿出一塊手帕,“不喜歡就吐出來,不要勉強自己吃,本王再重新給你買其他吃的。”
“我已經(jīng)咽下去了。”
南昊墨無奈,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店,店里人不少,想必做的東西味道不會太差。
“我們?nèi)サ昀锍园伞!?
他話剛說完,宴妙欣然同意。
在店里坐下,宴妙想著晚上不能吃太多,容易積食,便點了幾道簡單的吃食,要了壺茶。
食物很快就上了桌子。
宴妙吃得不多,南昊墨吃得更少,幾乎動了幾筷就停下了手,見宴妙露出滿足的神情,便招來店小二結(jié)賬。
店小二看了看兩人,神情有些激動,“不收錢不收錢!”
見二人疑惑的看著他,他連忙解釋,原來宴妙上次救助的病人就是店小二的父親,他為了感謝宴妙,就替他們先買了單。
宴妙救過的人多,對她表現(xiàn)的感激涕零的人也見多了,瞧見店小二激動的樣子,也只是笑了笑,細(xì)長的指無意識的撓了撓臉頰。
“多謝了。”
宴妙也不想拒了店小二的好意,而且這店里的吃食不算貴,那么點錢推拒來推拒去的也不好看。
見宴妙承了自己的情,店小二的笑容也更加深了,又說了幾句夸贊宴妙的話。
南昊墨心情也不錯,對宴妙說道:“你這算是好人有好報,種了善因結(jié)了善果。”
店小二忙附和:“王妃仁慈,以善待人,和王爺仍是一對令人羨煞的神仙眷侶。”
他瞧著兩人,越看越覺得王妃和王爺般配極了,心里又想為他們多做點什么,思索了片刻提議道:“恩人剛吃了東西,肯定要在外走走消食,不如去護(hù)城河放放河燈,沿著岸邊走走。”
南昊墨略一頷首,“這主意不錯。”
他和店小二告了別,拉著宴妙往護(hù)城河走去。
還未靠近護(hù)城河,便見了幾處買河燈的攤子,宴妙一眼掃過去,挑了個買的河燈最精致的攤子湊過去。
攤主是個和善的婦人,笑瞇瞇地道:“兩位真是郎才女貌,極為登對。”
她說著,點了點攤上的河燈,“這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姑娘看,是不是比別處精巧了許多?”
宴妙拿起一盞四方河燈,燈罩上還做了鏤空。
仔細(xì)看,那鏤空的地方是一對戀人的剪影,想必點燃后一定漂亮非常。
她贊同地道:“做的很巧,大娘的手藝很好。”
婦人她指了一個描了童子圖案的河燈,喜滋滋地道:“是吧,別家可沒我這好看,兩位若是求子,便買這盞。”
“若是求愛情美滿,便拿這盞。”
南昊墨托起一盞蓮花形河燈,修長的手?jǐn)傞_,那做工精致的蓮花河燈好似真花,在他掌心徐徐盛開似的。
“這盞是求什么的?”
“求天長地久的。”婦人道。
宴妙越瞧那蓮花形河燈越喜歡。
“就要這盞。”
她也拿了一個,付了銀子迫不及待的拉著南昊墨朝著不遠(yuǎn)處的護(hù)城河走。
繞城而過的護(hù)城河有一條分支恰好穿城而過,在有星辰明夜的夜晚顯得格外靜謐,宛若銀水。
岸邊聚集了不少情侶,都懷抱這美好的愿望,將手中的一盞盞河燈放入護(hù)城河中。
河面亮起橘黃燈光,這些河燈飄飄蕩蕩流向遠(yuǎn)處,若是站在高處遠(yuǎn)目看去,像是坐落銀河中的萬家燈火。
宴妙蹲在河邊,拿了火折子小心點燃河燈,將其小心翼翼放入水中,輕輕推遠(yuǎn),慎重其事的模樣看得南昊墨憐愛不已。
他溫聲道:“我們會天長地久的。”
宴妙控制不住的臉紅,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朝著南昊墨靠攏過去,依偎在他身側(cè)。
“那是自然,河燈都放了。”
或許是周遭景色太美,身旁的人太讓人安心,宴妙放松了思緒,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在現(xiàn)代時從電視上看到的各種愛情劇,里面男女主甜掉人牙的臺詞。
她思量著,偷偷看了南昊墨一眼,而南昊墨也溫柔的望過來。
宴妙腦子一熱,一句話就一句脫口而出——
“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適合談情說愛。”
“嗯?”
南昊墨挑了挑眉梢。
話已出口,宴妙只好繼續(xù)道,“你適合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