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崔陽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他原以為這丹丸入喉，沒有水的幫助，會很難吞咽。
沒想到剛剛放進去，便無比絲滑的進入了腹中，根本不用他做任何努力。
“崔兄，可有什么不適？”
片刻后，李玉試探著問道。
崔陽搖了搖頭。
他吃下那靈龜丹后，沒有半點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空氣。
“果然吶……那道士果然是騙人的……”
有人見此情景，搖了搖頭，一副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還好還好，至少現在看來沒什么壞處，那人的心眼還不算太壞。”
有人這樣安慰道。
“我之前就說了，那方源這么年輕，還是一個不知道什么地方出身的道士，一看就不靠譜。”
有人在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洋洋得意。
而李玉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卻沒有半點惋惜，而是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而其余人，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很明顯，即使是老了，但心性還是在二十來歲的階段，看著崔陽吃癟，他們就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諸位，此乃我和方先生之間的事情，還請不要惡語相向。”
崔陽目光嚴肅，掃視周圍的人。
“不是，崔兄，那小道士明擺著騙你呢，你還這么維護他？”
有人不解。
“是啊，他拿你當猴耍呢。”
“你那玉佩可是上好青河玉，價值不菲，這下可虧大了。”
有人覺得搖搖頭，覺得可惜。
“那玉佩是我自愿贈出。”
“贈友人，禮在輕，情更重，從沒覺得可惜。”
崔陽目光平靜，看向眾人。
“這丹丸不管效果如何，都是方先生的一片心意，還請各位莫要詆毀他人。”
說完，他轉過身，也不管其余人反應如何，就要離開。
然而——
“！”
踏出腳下的第一步時，崔陽就定在了原地。
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
腿腳變得有力了！
這種有力，感受明顯，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下子來到了花甲之年，和之前的虛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崔兄，怎么了？身體可有不適？”
有人見其一動不動，不由得好奇問道。
崔陽并未答話，而是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啵～”
腳下，一朵沾染露水的花骨朵悄悄綻開。
而他披散的白發發尖，也悄然黑了一截。
“你們快看！！！”
“崔陽的頭發！！！”
有眼尖之人瞧見了，頓時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動，向前伸出的手臂都在劇烈顫抖。
然而，沒等眾人反應，崔陽便接連向前踏出幾步。
“噠噠噠～”
這幾步踏出，他原本的白發蒼蒼已經變為花白；佝僂的身體也緩緩直起；渾濁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最關鍵的是，臉上和身上的皺紋都少了很多，連老人斑都消失不見！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會認為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這……”
一時間，不管是周圍的士子，還是看過來的其余人，都張大了嘴巴，陷入了震驚之中。
“崔……崔公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片刻后，還是譚鋒先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問道。
崔陽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是快走幾步。
他能感覺到靈龜丹的效果還沒結束，得先把功效發揮到極致才行。
而后，一群白發蒼蒼的老人便親眼見證了五十多的崔陽，是如何一步步變得年輕的。
老年，中年，青年……
他的腿腳越來越靈敏，行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后竟然開始飛奔起來，一個縱躍便跳過了三丈寬的山澗，各種怪石嶙峋的地方他如履平地，身體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
等到崔陽返回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后。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兩天前的崔陽。
不！
比那還要年輕！
他的皮膚變得光滑有光澤，眼睛炯炯有神，就連身高也拔高了不少，整個人就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崔……崔陽？”
李玉試探著出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公子……是你嗎？”
一旁的譚鋒也顫抖著問道。
“是我。”
崔陽的聲音明朗有力，再不復絲毫老態。
“那枚丹藥……竟然是真的……”
有人喃喃自語，聲音中透著不敢相信。
“崔公子，你是如何變得這么……”
“是那枚丹藥！！！”
“咳咳！那枚丹藥是真的！是……咳咳！”
“是真的！！！”
譚鋒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激動地大喊道。
“方先生……我要去找方先生！”
“崔兄，你知不知道方先生去哪里了？”
“對！！丹藥是方先生給的，他肯定還有！”
“我們要去找方先生！！”
知曉事情原委的士子們，嘴里不停念叨著方源的名字。
對于此刻的他們來說，方源就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更有甚者直接來到他面前跪下，希望他能把方源找來。
而崔陽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無動于衷。
“崔兄……”
李玉緩步來到身邊，抓住了他的一只衣袖。
“我之前年少無知，心胸狹隘，處處針對你，是我錯了……”
他的眼中飽含淚水，一臉真誠。
“我現在不奢望你能不計前嫌，只希望你能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向方先生引薦一下我。”
“不管你需要什么，金銀錢財，還是權勢富貴，我都可以盡力滿足！”
李玉干枯的雙手死死抓住崔陽的衣袖，不肯松開。
“抱歉，我什么都不需要。”
崔陽搖了搖頭，將手用力抽走。
之前在龍王縣的時候，李玉帶著吳學南等人針對羞辱方先生事情，他現在還沒忘記。
他相信，方源同樣沒有忘記。
因此無論李玉許諾怎樣的條件，他都不會答應。
那些所謂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他會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崔兄，我錯了！之前我不該出言不遜，求你了！找一找方先生吧！”
“崔兄，你還記得嗎？我們之前還是同一座書院的呢，看著曾經同窗的份上……”
“崔兄……”
不斷有人想要挽留，但崔陽卻步履不停，直至來到了譚鋒的面前。
“崔公子……”
譚鋒抬起頭，眼睛有些昏花。
昔日那神采飛揚的武者，如今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