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筷子夾著羊肉往鍋里一涮，再沾著蘸料，一群人在飯店里吃的開心。

郭得剛跟張聞順兩個更在短短半個小時的工夫里，分別解決了兩瓶啤酒，這還是收著喝，不然怎么可能才一兩瓶。

最后喝來喝去。

大中午十二點過來的，喝到了一點終于結束了這一頓飯。

結束是結束，結賬的時候才知道吃的是不少，價格也不便宜。

畢竟四個人吃，還吃的幾乎都是肉，所以價格低不到哪去。

不過對郭得剛來說無所謂，國慶節已然讓他賺了不少，一頓飯還是能夠支付的。

等給完錢出去了飯店。

外面的太陽大好，十分的明媚，并且同他們一樣，飯店里面的人也差不多結束了吃飯，時不時地出來。

“成！之后你跟著你爺爺過去，今天你就在那邊睡?！惫脛傞_口，此刻的他已經有些臉紅了，啤酒喝了不少，難免有一些。

齊成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得學東西去，于是四個人分作兩對回家去了。

回到家之后。

張聞順還好，打開電風扇，讓孩子和自己吹吹，他哪怕喝了那么多酒，也沒什么事情，甚至一點不上臉色。

喝酒這么多年，早已經身經百戰。

“暫且歇會兒吧，才吃完飯！”

“好！”

家里安安靜靜了一會兒，也就是這么一會兒茶香又出現了，吃完飯再喝點茶潤潤嘴又怎么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不過剛喝完一杯茶。

張聞順開始弄東西，拿出一個小布袋，再接著找出一張顏色深的宣紙，一一放在桌子上。

“爺爺，您要干嘛？”

“過來！教你一些本事！這個東西叫白沙撒字，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提到過。白沙撒字也是咱們基本功之一，在以前天橋撂地的時候，這本事絕對要學的，因為它能吸引人，是招徠觀眾的一種方法！

不過現在相聲搬進小劇場了，這門功夫就完全用不著了，甚至以后壓根不會再出現。

但咱們現在還是要學，不然我怕遲早有一天沒一個人會的?！?

齊成知道這一門東西，但依舊問一聲，“學起來難么？”

“還行，寫個字有什么不會，但難的是寫好！這就需要長時間的練了，但這玩意用不著天賦，無非是靠勤奮。

干說你也不好理解，我先來弄一個，這需要一邊寫一邊唱。

唱對你來說就簡單了?！?

簡單介紹介紹。

張聞順右手伸進去小布袋抓起來一些，同時大拇指、食指、中指合在一起成一個漏斗形狀。

“這是漢白玉的粉末，寫了啊，認認真真看。”

“嗯！”

微微彎腰，張聞順左手拖著小布口袋，右手一抓在紙上開始寫，一開始寫了一個一，然后嘴里給出腔調。

“一字兒寫出來一架房梁～～

二字兒寫出來上短下橫長～～

三字兒寫出來橫著瞧“川”字兒模樣～～

四字兒寫出來四角四方有個八字兒在里邊藏～～

五字兒寫出來半邊兒俏～～

六字兒寫出來三點兒一橫長～～

七字兒寫出來鳳凰單展翅～～

八字兒寫出來一撇一捺是分個陰陽～

九字兒寫出來金鉤兒獨釣～

十字兒寫出來一橫一豎就站在當央～”

在曲調中，張聞順跟著唱的語句，一筆一筆寫出數字來，寫出來每一筆的粉末都不多不少，十分的勻稱，很好看。

幾乎等同毛筆寫的一般。

“記住寫出來要有筆鋒，這樣才好看。

不過接下來就不一樣了，它是添筆改字，從十往回唱。

十字兒添筆念個千字兒，趙匡胤千里送過京娘～～

九字兒添筆念個丸字兒，丸散膏丹藥王先嘗～

八字兒添筆念個公字兒，公道人兒數著宋江～

七字兒添筆念個皂字兒，田三嫂分家打過皂(灶)王～

……

……

一句一句！

齊成在身邊看著爺爺教的東西，現在他是真希望有一部手機，要是有手機就能錄制下來，以后可以天天看。

可有也不行，現在的手機大多還沒攝像功能。

所以他的一雙眼睛只能是認認真真地看，認認真真的學，爭取在最大程度的多記。

包括爺爺唱的東西，這一記其實也好記，因為很簡單，寫出數字來，后面的就有提示了，不過就一遍要全部記下來，肯定不太容易。

更別說還帶著人物。

所以張聞順瞧見孩子勁頭倒不著急，“沒事，慢慢來！犯不著非得一天要學成什么樣，長著呢。

你來試試吧，把這些打亂放回袋子里?！?

“好！”

答應一聲，齊成走到爺爺讓開的位置上收拾一下紙上的東西，說是要收拾還舍不得，寫的很好看。

不過還是弄弄，重新把它們放進了小布口袋里。

“要你一邊唱一邊寫不一定能好，你先寫寫，我在旁邊唱，你寫的時候順便記詞，很簡單的詞?！?

此刻的齊成是激動的，雖然說前世知道白沙撒字，但是沒自己來過，有些新鮮，于是開口。

“沒事爺爺！我自己來一遍整的吧，一邊唱一遍寫。”

“行！不知道的詞我就給你提個醒?！?

“嗯！”

屏息凝神，齊成有樣學樣，幾根手指伸出小布袋揉搓了一下粉末，一揉搓才覺得意外舒服，又涼又細。

然后看著紙張開始下“筆”了！

同時嘴里慢悠悠唱。

“一字兒寫出來一架房梁～～

二字兒寫出來上短下橫長～～

……

……”

孩子一邊唱一邊寫，張聞順在旁邊看著聽著，一開始還沒有什么，多寫幾個字后，有點想笑。

畢竟這玩意有些難度，備不住孩子一筆畫當中這頭多那頭少，甚至一個三字寫出來哪有什么筆鋒。

簡直跟一個臃腫的小胖子一樣，快堆在一起了。

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控制粉末流下的多少其實需要手穩，冷不丁一哆嗦可不粉末往下流得多了，跟小山一下。

如果控制過頭了，那頭又沒幾顆粉末簡直不像什么，你當然可以重新回來描一下，但說不定又給多了。

所以和他說的一樣想要練白沙撒字，不看天分，只看勤奮，把手的穩當勁以及對粉末的控制給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