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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哥友文

  • 興梁
  • 哈基米
  • 2559字
  • 2023-07-03 19:59:35

愛己勝過愛人,這是上位者的本能,在他們眼中只有權(quán)力才是永恒,妻子兒女什么的都不過是點綴而已。

恰恰,朱溫就是這么一個人。

因而哪怕他已經(jīng)回鎮(zhèn),朱友孜想要見到其人也不是一件易事,好在如今他在外有舅舅李公亮這個耳目,外間一應(yīng)大事倒也瞞不住他。

而在朱溫班師回鎮(zhèn)后,天下也的的確確發(fā)生了許多大事。

先是唐朝文武大臣共同奏請?zhí)熳油宋?,禪位于梁王、守太尉兼中書令、天下兵馬元帥、宣武等軍節(jié)度使朱全忠。

而后,天子李柷詔令宰相率領(lǐng)百官前往大梁元帥府勸即帝位,朱全忠遣使到洛陽推卻不受。

這是三辭三讓的開幕式,一辭一讓。

再之后,朝中大臣、藩鎮(zhèn)乃至湖南馬殷、嶺南劉隱,勸朱全忠即帝位的進奏箋接連不斷呈到洛陽中樞,不過朱溫心里到底還是存了幾分矜持,沒那么急不可耐的應(yīng)下。

但勸進的聲勢這么大,又豈能不驚動天下,不到一月,泰半天下就都知道了此事。

就連大梁城附近的鄉(xiāng)野小民,也是心有所感,估摸著過不了多久就要換一個天子了。

這個天子不會再姓李。

而是姓朱。

但于朱溫而言,受禪只是按部就班、板上釘釘?shù)氖?,并不值得過分放在心上,是故這些時日他多是在后院行魚水之樂,解寡人之疾。

直到二月淮南傳回一紙情報,才令這個年逾半百的奸雄暫停了游龍戲鳳,次日一早,他便差人召集了膝下諸子到使府后院行家宴。

朱友孜也在其中,雖不知朱溫此番傳召別有意味,亦或者只是單純舉行家宴聯(lián)絡(luò)父子之情,但他也意識到這是個機會,聞?wù)俦泐I(lǐng)侍從匆匆趕往使府后院。

……

“八郎?!焙笤洪L廊上,一聲呼喚令原本步履匆忙的朱友孜腳步一滯。

這般親昵的稱呼除了舅舅以及已故的生母李氏、主母張氏之外,便很少有人這么叫他了。

回首望去,只見一身著白色圓領(lǐng)襕衫的青年含笑走來,雖面龐身軀略顯消瘦,但他容貌俊朗,眸眼有神,英俊與儒雅兩種氣質(zhì)糅合在一塊,再加上他那標志般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不禁立馬給人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之感。

這便是朱溫的養(yǎng)子、朱友孜的二哥朱友文了,他本姓康名勤,風(fēng)姿美好,多才多藝,年紀長朱友孜十五歲,甚得朱溫鐘愛。

一直以來,朱溫出征在外,便是以他做留守,頗有荀彧之于曹操、蕭何之于劉邦、劉穆之之于劉裕那個意思。

若是再考慮到兩人的關(guān)系,監(jiān)國意味就很明顯了,顯而易見,朱溫心里已經(jīng)萌生了讓朱友文繼承大業(yè)的想法,至少,已是將其列入繼承人候選名單中了。

朱友孜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與其比起來,簡直云泥之別!

“二哥?!?

朱友孜面色平淡,轉(zhuǎn)身拱手一禮。

似乎沒有注意到朱友孜的冷淡態(tài)度,朱友文見狀反而一改常態(tài)的上前,主動挽住朱友孜臂膀,微笑道:“聽聞八郎近來為了習(xí)武,每日都要召上幾十個武師,可是每個武師入了你府門不多時便又會被打發(fā)出來,怎么,是沒有人入得八郎法眼嗎?”

“是,我原以為市井之中終歸是有些英豪的,卻不料這些人居然全是花拳繡腿,沒一個有真才實學(xué)?!敝煊炎蚊嫔琅f冷淡,語氣中則透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

“市井之中,全是潑皮無賴,哪里有什么英雄人物,八弟你找人學(xué)武藝找到這里卻是尋錯地方了?!?

朱友文聞言搖頭一嘆,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方今天下大亂,群雄逐鹿,真正的英雄人物哪個不是存了馬上封侯,取以美郡的心思,哪里會屈身于市井當(dāng)中,做武師教習(xí)小兒呢?!?

“不過,若你真有意習(xí)武,我這兒倒是有幾個騎射功夫上佳的軍卒可以與你使喚,這幾人,雖稱不上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但也足矣稱得上驍勇善戰(zhàn)了。”

嗯?

朱友孜一愣,他與朱友文素來不親厚,也鮮少有深切的交流,因而在面對對方主動示好時,他心里非但沒有產(chǎn)生多少感激之情,更多的是警惕與戒備。

畢竟老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轉(zhuǎn)念一想,其人如今深得朱溫信重,距離親王尹京,也就是所謂的隱儲一步之遙,根本沒必要像他一樣動歪心思,但凡其聰明一點,就該學(xué)楊廣、曹丕,裝出仁孝聽話的樣子。

是了,仁孝!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誕生,朱友孜就瞬間明悟,自己這個二哥這般做,恐怕無非就是見朱溫即將稱帝,想利用自己給他博個孝悌美名出來,以加重在朱溫心中的分量。

老三友珪、老四友貞是他直接的競爭對手,自然不可能為他所用,老五、老六、老七親眷俱在,年紀又長,不好掌控,而他母親早喪,年紀又小,根本無法威脅到其人地位,在朱友文眼里自然是最好拿捏的。

想清楚這一切后,朱友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譏諷,又仿佛是嘲弄。

既然你朱友文要拿我彰顯你的孝悌之義,那就不要怪我拿你當(dāng)擋箭牌,他記得歷史上天下第一閑人雍子在奪嫡期間就是附于胤礽門下,猥瑣發(fā)育,避免了被政敵集火,最終奪得大位的。

既然朱友文有意將他網(wǎng)羅至麾下壯勢,他何不順水推舟投附其人。

正好他現(xiàn)在根基淺薄,難以成事,往后出了事還需要有人呼應(yīng),二則朱友文恩眷正隆,且他人又長期掌管著四鎮(zhèn)財政,附于他麾下,些許資源根本不用發(fā)愁。

誰借誰的力、誰假誰的勢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里,朱友孜抬頭露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笑吟吟道:“二哥沒騙我?真有武藝精湛的士卒與我使喚?”

“二哥騙你作甚?!?

見朱友孜態(tài)度大變,朱友文暗舒口氣,面上亦浮現(xiàn)出喜色,像哄小孩般說道:“我跟你說,那十余兵卒都出自飛虎子的親軍,驍勇善戰(zhàn),因為犯了事兒才逃過來的。

前番父親讓我安置,我想著八弟你身邊缺乏助力,便想著與你麾下聽用?!?

飛虎子即李克用,一聽說朱友文給自己的兵卒是出自李克用的親軍,朱友孜頓時來了精神,不過他還是有點擔(dān)心自身安全問題。

“這……能用嗎?”

“怎不能用,咱大梁如今數(shù)十萬大軍、上千戰(zhàn)將,大半不都是降兵降將,那楊吳最為倚重的黑云都,不也是出自孫儒的蔡軍嗎?!?

朱友文輕笑道:“而今天下屬梁晉勢大,他們既然已經(jīng)叛晉投我,就絕不敢再叛?!?

朱友孜想了想,確實是這么個理,不說別的,楊師厚不就是在晉軍中犯了事來投的么,現(xiàn)如今其人已經(jīng)是大梁的庭柱了。

于是他故作慚愧地低下頭道:“二哥思慮周全,倒是我這當(dāng)?shù)艿艿囊孕∪酥?,度君子之腹了?

往后哥哥若是有差遣,小弟必唯命是從?!?

朱友孜一臉羞慚內(nèi)疚的說出這番話,讓朱友文心里很是受用,不過面上他還是矜持道:“你我兄弟之間哪里用的上差遣兩個字,八弟言重了。

古人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只要你我兄弟能同心同德,取富貴如探囊取物?!?

“二哥所言極是?!敝煊炎吸c頭稱是,卻不再接話茬。

見朱友孜好似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暗示,朱友文頓覺無趣,意興闌珊道:“父親一早就召集咱們兄弟入府,想必不單單是為了行家宴,或許還有旁的事,不如先進去罷,省得耽誤了大事。”

“是?!敝煊炎蔚兔柬樠?,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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