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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計害三兄

  • 興梁
  • 哈基米
  • 2164字
  • 2023-07-11 19:02:40

元帥府,安靜得可怕。

朱友珪面沉如水,坐臥不寧;朱友文低著頭不斷摩挲地面,神色惶然;朱溫則是背負著雙手站在堂中來回踱著步,目光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玩物喪志,幼稚!”

不知過了多久,朱溫倏爾停了下來,回到桌案前重重一拍,卻也順勢給朱友孜的行為定了性。

于朱溫而言,朱友孜的行為實在是幼稚得可笑,若他是平民家的子弟或者是扶不起的紈绔,做個竹馬、泥車、瓦狗嬉戲乃至于縱情聲色倒也罷了,可他明明聰慧過人,足以分辨利害輕重,卻偏偏沉溺于那些奇巧淫技……

屬實是自輕自賤!

“杜宴球,你不是說從八公子府中還搜出一張輿圖嗎?呈上來?!鄙钗跉?,朱溫勉力控制住又要噴薄而出的怒焰,復又道。

“是”聞言,杜宴球起身至堂外,捧來了一個長約三尺,高逾二尺,描金構彩的木框,那木框上赫然裱著一紙輿圖。

而朱溫的視線甫一觸及那張輿圖,瞳孔便驟然一縮,呼吸亦跟著粗重了許多。

只因在那輿圖之上,他看到了天下間大大小小的勢力,而在那不同顏色標注的不同勢力中,又有一抹明黃色最為醒目,其上赫然寫著兩個斗大的字。

大梁!

朱溫死死的攥緊拳頭,努力壓抑著體內洶涌澎湃的血液,竭盡全力才維持住了表面的鎮定,然而內心卻早已是波濤翻滾了。

這就是孤的……大梁嗎?

看著那一抹耀眼奪目的明黃,朱溫忽覺鼻端酸澀。

他征戰沙場一生,兵鋒南至淮、北至燕、西到岐、東到海,天下九州不敢說得其六,但至少有半數都是遙附于他,可他卻從未真正見他打下來的每一寸大梁江山,然而不想,今日竟以這種方式得窺全貌……

朱溫怔怔的凝視著那張輿圖,心潮翻涌,似乎是想起了那段金戈鐵馬的歲月,他拾起朱筆在桌案上圖畫了起來,那是這二三十年來他討滅一個個強敵時走過的路。

從宣武一鎮到如今坐擁小半天下,一幅幅風云變幻的江山圖在朱溫腦海中徐徐展開,他越是仔細觀瞧,便越是感慨良多。

不自覺的,他將目光投向了仍跪在下首的八子友孜身上,眼神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這孩子……有心了。

若非有心,又怎么會將天下勢力研究的這般透徹;若非有心,又怎么會將大梁在圖上的顏色繪成明黃,隱喻梁代唐祚,暗和五德始終,土生金之說;若非有心,又怎么會做此費心力之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顯著他的良苦用心。

可他卻幾次三番誤會了友孜的苦心,或許他那般憤憤不平的回答,也是真正的心寒吧。

想至此處,朱溫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絲愧意,至于后悔,他向來是沒有的。

“重瞳子,到為父身側來?!?

收回目光,朱溫朝著朱友孜招了招手,臉上浮起一抹疼惜之色,語氣也放軟了許多。

“是?!?

聞聽父親召喚,朱友孜表現得十分平靜,緩步走至朱溫身旁站定,躬身垂首而立。

沒有過多親昵的動作,也并未有太多言語,只是那么靜靜的待著。

朱友孜并沒有期望著從朱溫這里獲得親情,而朱溫也同樣不是個重兒女情長的人,故此父子兩個人難得近距離的面對面相處,實際上卻是相顧無言了。

良久之后,朱溫率先出言打破了堂上的寂靜:“近來時局詭譎,為父也收到了許許多多的奇珍異寶,但皆不如你這張輿圖花的心血多,友孜,你有心了?!?

說完,朱溫又抬手撫摸著那輿圖,眸中滿溢著贊賞與歡喜。

雖心中對于自己不可言說的手段頗為自負,朱友孜面上卻不曾露出半點兒得意之色,更不曾邀功請賞,聞言他依舊謙遜道:“父親南征北戰,打下大好江山,方有兒錦衣玉食,安生樂業,兒為父分憂,理所當然?!?

觀其色,察其言,莫名的,朱溫想到了一句話,勝,不妄喜;敗,不惶餒;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面對被他人誤解,此子既不爭辯,也不惱怒,反而是泰然處之,而面對稱贊,他亦不驕不躁,坦然受之,做起事更是來謙卑謹慎,不驕不躁,而且胸懷天下。

如此心性,如此城府,如此才具,在他這個年紀實屬難得啊……

與之對比,比他年長許多的老二倒顯得過于仁弱了,而且也太沒有擔當了。

只是旁人一語,他就枉顧兄弟情誼,急急的和老八撇清關系,哪里有個兄長的樣子。

至于老三,煽風點火,搬弄是非,落井下石,他連親親的兄弟都容不下,還能指望自己將江山交到他手中嗎?

老四雖沒有參與到此事當中,但朱溫卻不信他沒有耳聞到什么風聲,面對流言蜚語甚囂塵上,他卻裝聾作啞,置身事外……

一遇大事就推諉逃避,敷衍塞責,說白了終歸是志大才疏,但他有一二才具,豈能進退失據?

一念至此,朱溫忍不住幽幽長嘆一聲,幾乎落下淚來。

想他英雄一世,怎么盡生些豬狗一樣的兒子呢?

唯獨一個老八驚才絕艷,有人君之器,卻又偏偏是最小的,假如天奪他年,他死之后,又有誰能扶保此子登上帝位呢?

思及此,朱溫不免悲從中來,心中則是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烈火煉得真金,或許應該讓此子走出溫室,磨礪一番,他若是有了自己的羽翼,走向帝闕那條路或許也就不再那么困難了吧……

不過面上朱溫并沒有表露出什么異常,而是十分自然的轉換了話題:“友孜啊,給為父說說,你是怎么想到做這么一副社稷圖的?”

聞得此言,朱友珪頓時豎起了耳朵,雙眸灼灼的盯著朱友孜,恨不得能從他口中探知個一二三來。

朱友文、杜宴球聞此言也是紛紛屏息,凝神斜視,等待著他的答案。

而被眾人如此圍觀著,朱友孜倒是淡定從容極了,仿佛并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他低頭瞥了一眼那份輿圖,輕聲道:“兒本意只是想作一份類似于《陸海經》《渤海圖》的山川地理圖,以佐父親用兵,只是在作出此圖之后,覺得少了國家州郡,便少了一種厚重感,故又在其背面作了天下勢力圖?!?

聞言,朱溫重重怔住!

敢情,方才那讓我嘆為天人的天下勢力圖只是附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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