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正午
“志恒,你那個侄子來了沒有啊?”白子虛和葉九生對坐在茶攤的凳子子上。
“應該快來了,我上午和他說了的。”
葉九生早上來找白子虛玩,白子虛表示有正事要忙。
白子虛解釋完購房之事后,葉九生有些不屑道:“我有個侄子不學無術,做了牙子,我帶你去見他,看能否幫上忙。”
于是約定好中午飯后在這個茶攤見面。
“四叔,我來了,我來了。”一個瘦小的黑不溜秋的男子氣喘吁吁揮手跑來。
“怎么來的這么慢?”葉九生皺著眉頭。
“剛有胡姬跳舞,我一時看得入了迷,忘記了。”那男子撓撓頭道。
“這點事都干不好,看你那德行!”葉九生抬手就要打,那男子立馬縮了縮頭。
“志恒,算了,算了。”白子虛趕緊抓住葉九生的手。
“唉!星澤,讓你見笑了。”葉九生深深嘆了口氣。
“無妨,還請侄兒說說有啥宅子賣的。”白子虛擺擺手。
“您就是白公子吧,久仰久仰,我叫葉剛,您是四叔的朋友,您就叫我剛子吧。”葉九生侄兒拱手道。
“行,剛子,你先說說有什么樣的房子。”
“不知白公子想買多少錢的房子?”
“嗯,我想買個兩千兩以內的。還有是要大一點的。”
“那您可來著了,我現在手里就有三個宅子,夠大。”剛子的小狗眼一下亮了。
“先看看再說。”葉九生不屑道。
“白公子,請和我來。”
……
“還要走多遠?這都快出城了!”葉九生道。
“四叔別急,就在前面。”
只見一個破落的大宅子立在低處不遠處。
“我們跟著你走這么遠,就看這種宅子?”葉九生一腳踢在剛子的屁股上。
“哎呦,四叔,你別踢我呀。”剛子抱著屁股。
“白公子,我們進去看看,這宅子雖然破,但是他大呀。”
“不行,太破了!修繕也要時間,剛子,有沒有那種拎包就入住的。”白子虛皺著眉頭。
“拎包就入住……有有有,剩下兩個都是拎包入住的。”剛子忙點頭。
“白公子,走這邊。”
……
“這什么破路,都還沒下雨呢就濕成這樣!”葉九生靴子上沾滿了泥水點。
“四叔,這也是沒辦法,此處低洼,水都往這里走。”
“剛子,這條路是宅子到城中的必經之路嗎?”白子虛皺起了眉頭。
“是這樣沒錯,但是白公子以后乘馬車走,這點問題就解決了。”剛子撓撓頭。
“行了,這破路,你讓我以后怎么找星澤?下一個,下一個。”葉九生看出來白子虛不喜歡。
“白公子……”剛子轉向白子虛。
“看下一個吧。”白子虛點頭道。
……
西市南十多里。
“就在前面了。”剛子手一指。
“看了一下午房子,若這個還是像之前那樣,我非打死你。”葉九生看著斜下的太陽。
“四叔放心,這宅子保證白公子滿意。”
“這地界確實不錯,離西市也近,以后買東西啥的也方便。”
“就是這家。”剛子指向右手邊的一個院子。
白子虛順著看過去。
嚯,看上去真不錯唉,朱紅的宅門,門檻高高的,兩米多高的院墻。
幾人走到宅子門前。
“白公子你等等。”剛子從腰間一串鑰匙中找出一把。
推開大門后,白子虛一下就心動了。
迎面是一個大影壁,上面雕著兩只鳳凰鳥,呈軸對稱。左右都有個小門。
“公子我和您說啊,這個宅子不一般,總共分三層,離宅門近的是倒座房,有三間屋,最里面是茅房,你看右手邊這間小屋,可以給小廝住。”
“公子您跟我來。”剛子引著兩人走過左手的門。
幾人一起經過垂花門。就見一個大院子。
白子虛一下明白了,這不就是前世的四合院嗎?這是前世他也不太能買得起的房呀!
“那里主房還有一間耳房呢,是這是東廂房,這里是西廂房,白公子,您看那里還有個游廊。”
白子虛環顧一番,潔白的墻壁,很新,抄手游廊的柱子和欄桿都是彤紅色,一口水井打在靠近垂花門的地方,種了兩個樹在院子里,還有幾個供人坐的石凳子。
“白公子您走這兒。”剛子引著白子虛往主房左邊的門。
“這后面還有三間后罩房呢。東南角一間是廚房。”兩人跟著剛子走。
“嗯,是不錯。”白子虛往一間后罩房里看去,打掃得很干凈。
“正房看看去。”白子虛一揮手。
幾人從后院走回來,正房很大,正房外面是客廳,西面,也就是遠離后院門。
讓白子虛奇怪的是,正房比在外面看到的小了點,就是不知是不是錯覺。
“剛子,這房子很好,不過為什么賣得這么便宜呢?”
二千兩白銀不少,但是這宅子絕對不止二千兩白銀就能買下的,更何況還有住過的痕跡。
“額……”剛子看上去有些為難。
“讓你說你便說!”葉九生怒目吼道。
剛子嚇了一跳趕忙道:“白公子想知道,那我便告訴您吧。”
“這宅子原是前朝犯官的宅子,前段時間一個富商買下,修葺翻新了一遍,入住了。”
“可結果呢,入住沒幾天下人就傳出來鬧鬼的傳聞。”
“什么?你說這是鬼宅?”葉九生怒目圓睜,揮手就要打過去。
剛子立馬抱頭要躲。
“志恒,你等等,先聽剛子說完。”白子虛攔下葉九生。
“說!”葉九生怒道。
“額……下人們說鬧鬼,那富商就調查起來,原是小丫鬟在打掃正房時,總能聽到房頂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連小姐都說聽得到。”
“可那房頂上也沒東西啊!緊接著富商的大女兒就病了,病的那叫一個慘吶,整個人都瘦成干棒子了。”
“富商本人信風水,正好兒子當官要考察了,只好花大價錢搬到了東城,大女兒的病竟然也跟著好了。”
“本來只要賣了這宅子就好,可哪知下人里有個大嘴巴,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這件事傳的全京城都知道,所有人都說這宅子風水不好,這宅子便賣不出價錢了。”
“唔,原來前段時間傳的宅子就是這個宅子,星澤,這個宅子不能住,還是換一家吧。”葉九生皺著眉頭喃喃道。
“志恒,我們讀圣人書的讀書人怎么能隨便信鬼神。”白子虛緩緩道。
“星澤,你我讀圣人書,一身浩然正氣當然不怕,可我擔心的是你妹妹。”葉九生皺起眉頭。
“唔嗯。”白子虛陷入沉思。
突然!
一陣人的腳步聲似從屋頂傳來。
三人頓時汗毛直豎,雞皮疙瘩一下布滿手臂。
白子虛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跑到正房屋外,看向屋頂,沒人。
難不成真有鬼?
白子虛不是迷信的人,比起神鬼,他更相信手里的槍,他堅信只要火力夠強,連月亮都能給你打下來。
“星澤,發現什么了嗎?”葉九生也跟了跑出來。
白子虛皺著眉頭,搖搖頭。
“白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瞞著您的……”剛子也跟了出來一臉苦笑,向白子虛拱手作揖。
“我沒怪你,先回正房看看。”白子虛擺手道。
如果不是頭頂發出來的聲音,那只能是其他地方。
那就說明是別的地方傳來的聲音,看了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
白子虛和葉九生回到正房屋內,剛子在門口畏畏縮縮不敢進來。
“這個豎子!”葉九生生氣地啐了一口。
白子虛沒有管他,而是在皺著眉靠近后院門的正房墻壁上用指節敲敲打打。
葉九生也注意到了白子虛的動作,也湊了過來。
“吭吭∽”
“吭吭∽”
“吭吭∽”
突然白子虛指節處。
“控控∽”
白子虛眉頭舒展開來,給葉九生一個眼神。
葉九生回過味兒來。
“有暗室!”葉九生右眉頭一挑。
白子虛點點頭。
兩人在墻壁上仔細摸索。
沒一會兒,白子虛就摸到了一個細縫,不仔細看還真難能看得出來,順著細縫往下摸,摸到了一個按鈕似的東西。
“找到了!”白子虛道。
“嗯?”葉九生立馬跑過來。
白子虛輕輕一按,似是動了機關,按鈕陷了進去,恰好像個能推拉的把手。
那縫隙更大了,散出一陣灰塵。
白子虛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白子虛心念一動,格洛克43已經出現在手中,藏在了寬大的袖子里。
“進去看看。”白子虛對葉九生道。
葉九生點點頭。
白子虛和葉九生一前一后進了暗室,暗室挺大,長條狀,寬兩米,長度比正房短一點,里面很黑。
白子虛心念一動,一個打火機出現在左手中,他有手電筒,只是葉剛還在外面,不好拿出來,打火機這樣以火為光源,還好一些。
白子虛一點,火光一亮,葉九生就被吸引過來。
“這是什么法寶?”葉九生好奇道。
“打火機。燒油的。”
“哦,真神奇啊。”葉九生感慨。
“你若喜歡,回頭我送你一個。”白子虛笑道。
“那敢情好。”葉九生也不客氣。
白子虛見沒有危險,已經將格洛克43收了起來。
兩人借著微弱火光向里面走去。
走到中央,兩人瞳孔同時一縮,雞皮疙瘩布滿全身。
只見打火機微弱的火焰之下,一個森森的白骨,正斜坐在一把椅子上。
“這……這竟有個死人!”葉九生震驚地不知所措。
“怎么辦?”白子虛問葉九生。
“報官吧!”葉九生急切道。
“嗯,不過要先等等,再往里面看看。”白子虛道。
“嗯。”葉九生點點頭。
在暗室盡頭擺了一口大箱子。
果然如此,這個暗室的主人肯定在里面藏了東西。白子虛心說。
兩人一同走到箱子那。
箱子上布滿了灰塵,看上去是個紅木箱子,還挺大的。
“打開看看。”白子虛看向葉九生。
“嗯!”
鐵鎖已經繡爛了,輕輕一撥就掉了,白子虛和葉九生一左一右,打開了箱子。
“噗——”箱子蓋子掀起一陣灰塵。
“咳咳……”
“咳咳……”
兩人忙起身,揮著手,趕跑灰塵。
待兩人都不咳嗽了,白子虛又打著了打火機。
借著微弱的火光,兩人被黃澄澄的光閃瞎了。
只見大箱子中,一邊金條一邊銀條,擺得滿滿,粗略一數,十多根金條,四十多根銀條,還有幾根漂亮的玉鐲子。
“星澤,這……”葉九生不知所措。
“志恒,我們發財了!”白子虛略有些激動。
“我們要私吞?”葉九生有些遲疑。
“說啥私吞呢,這是我們應得的,這肯定是前朝余孽留下的,我們只是讓金銀再流通罷了。”白子虛道貌岸然道。
“那這么大的箱子該怎么藏?”葉九生有些被說動心。
“我有一個方法,你先轉過去。”
葉九生照做。
白子虛心念一動,將箱子收到了空間中。
“好了。”
葉九生轉過身來,箱子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箱子的輪廓。
“星澤,你將箱子藏哪了。”葉九生有些震驚。
“秘密。今日先住我家,咱倆分好,明日一早你帶著你那份回家。”白子虛笑道。
“對了,你那侄子。”
“莫要讓他知道,這豎子平日最好賭博,分他一份怕是很快就揮霍完了。”葉九生擺擺手。
“嗯。”白子虛點點頭。
“報官去?”葉九生問道。
“先給箱子的痕跡消除。”白子虛說著,用袖子扇了扇,又踩了幾腳,見和別處沒兩樣,才停下。
“走吧。”白子虛轉向葉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