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再收拾完后恰逢林羨的外賣送到，她美滋滋地打開外賣盒子，正要大快朵頤，突然感到一束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大過年的就吃外賣呀？”徐再問她。

“那吃什么？”

他一時咋舌，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看她吃得香，想必平時就是與外賣為伍的，整理客廳的茶幾時，無意間翻到了一本正翻到一半的旅游雜志，旁邊還有一張記錄了某些信息的紙張，他快速掃過紙張上的內容，悉數整理干凈。

等他忙完了，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去拿錢包準備付給徐再今天的保潔費用，哪知一打開錢包才發現里面只有零零碎碎的幾十塊錢。

“你有支付寶嗎？”

徐再搖了搖頭：“沒有，微信可以嗎？”

微信支付的話還得先加好友，林羨一向嫌麻煩，也有好友欄潔癖，幾乎不加無關緊要的人，但總不能欠著別人清潔費不還，而且對方還是個小自己好幾歲的高中生……

“行，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都可以。”

林羨很快加上了徐再，徐再的微信頭像是個純白底色，微信名就是一個徐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微信的主人是徐再，林羨大概會以為這是個不怎么會用微信的老大叔。

徐再快到家時才接受了林羨的轉賬，瞧一眼聯系人攔上孤孤單單的兩個名字緊挨著，默不作聲地收回手機。

趙美玲做了一桌子菜，沒有等到徐再回來就不肯吃飯，等母子倆坐到飯桌上菜早已經涼透了，徐再又重新去熱了一遍。

“阿再，你爸他……沒打電話回來嗎？”

徐再埋頭吃飯，低聲：“嗯。”

“會不會出什么事了？照理說他看到未接電話了一定會回過來啊。”

“我明天再打電話看看，您先吃飯。”

春節本該是團圓的日子，趙美玲不僅連丈夫的面都沒見到，連個電話都沒影兒，哪里還吃得下飯？這些年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她不是沒有聽見過，但還是選擇了相信丈夫，當年她嫁給了他，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因為流言蜚語懷疑他。

“阿再，你替我買張火車票，我想去找你爸，大過年的，也不知道他吃沒吃好，我想去給他做頓飯。”

徐再手指微微一緊，眉間含著冷意，對母親卻仍耐心：“你這么突然地跑去，萬一他不在家怎么辦？等我明天再聯系聯系，況且春運這關頭，火車票哪里是說買就能買到的？”

趙美玲雖然心系丈夫，到底還是聽進去了徐再的話，不再多言。

這天下午，徐再提前關了店門，在公交站等公車的時候正巧碰見跟一棒哥們兒飛車的江海，江海眼尖，立刻跳下車跑到徐再跟前，笑嘻嘻地問：“今天怎么這么早就把店門關了？往常即使沒什么人你都要捱到正常營業時間結束。”

徐再面無表情地說：“今天有事。”

“什么事？約會還是泡妞？”

“你以為我是你？”

江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傻呵呵地笑，公交車來了，他想也沒想得跟徐再上了車，正月里，公交車上人少，后一半幾乎被他們兩個承包。

直到公交車漸漸駛出市區，江海才慢慢有了頭緒，小心翼翼地問：“你去找你爸啊？他還是沒有回家？”

“嗯。”徐再望著窗外，頭也沒回。

江海追問：“也不接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