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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一股潮濕的涼風順著敷衍的窗戶吹進來，就像是被涼風清洗了一樣，頭腦變得越發地清醒了。在這一段長長的交談中，有時候連我也不敢確定自己說了什么，甚至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很好地表達出耳麥里那個聲音的全部意思，只是摸索著一種直覺說著，沒有任何懼怕，也沒有任何顧忌。耳麥里那個聲音仿佛給了我一股力量，探索真相的力量。所有的凝云都在那個聲音的指引下散開了，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那天涂軒被警方帶走之后，我們在你掉下的化妝箱里發現了一雙工作手套……”

“是啊，我經常會帶一雙手套在身邊……替模特化妝時候使用的。有時候天氣太熱，手上的汗會讓有些模特皮膚過敏！”聽了我的話，涂夫人急忙解釋道。

“沒錯！”我微微地上揚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事實上，我們在那雙手套上發現了一些‘焦化汽油’！經過對比，它的成分和當時兇手謀殺謝小詩的時候，在啟明大廈地下停車場女廁所留下的那桶汽油的成分是相同的！而在賀珊珊的案件時，遺留現場的鐵锨上掛著一些棉線，說明兇手在挖坑的時候，手套被刮破了。而你的手套，在大拇指的地方恰恰有一處破損，經過分析，這些棉線和你那副手套的質地是一模一樣的！這就說明，這雙手套是殺死五星女孩的犯人行兇的時候所帶的！”

“不……不是，那雙手套是我撿回來的，我還沒有用過……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涂夫人，別開玩笑了！將手套翻開之后，警方從手套內層的表面能夠提取一整套你的指紋！……你還能說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啊……”這個時候，她突然失聲地叫了出來，答不上話，舌頭就像是被魔女切割了一樣。

“許多罪犯在行兇的時候，為了避免留下指紋而特意帶一副手套，深信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但是卻不想……這么做根本就是徒勞！任何物品都是有它特定的記號的，按照種類、質地、顏色、生產地、生產期甚至中子活化等區分開來，就像人的身份證一樣，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秋科長在一旁補充道，“小看警察局鑒定科的本事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

“還有一點，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發覺，涂軒被逮捕的那天，見面的時候，你所說的第一句話……你說‘我兒子怎么會去殺人呢？一定是搞錯了，那個五星女孩的事一定和我兒子沒有關系！’……是這么說的吧？！”

“？！”涂夫人一臉不知所措，只是瞪大眼睛望著我，她的表情中寫滿了疑問和驚奇。

“我一直覺得你的這句話很奇怪，為什么你會直接提起了五星女孩？你怎么知道被殺的女孩就是五星女孩呢？電視新聞上從來沒有報道過，對于警局來說這件事一直是機密，為什么你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死去的女學生們一定與‘五星女孩’的游戲有關？除非……你就是當事者，否則你根本無法知情！”

一瞬間，只見涂夫人的臉變得煞白，接著，整個人像爛泥一樣癱軟在沙發上。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怕，涂夫人雙手連同手臂一起顫抖起來。當所有證據全盤推出，全都指向她的時候，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已經將她徹底擊潰，鬼臉面具的背后，一張丑惡的面孔浮現出來。

“可惡……為什么……為什么要阻撓我？！”涂夫人惡狠狠地詛咒道，那聲音就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一樣，“那些臭丫頭，她們都該死！哈哈哈哈……沒有靈魂的女孩，我只是把她們變成了漂亮的人偶而已，就算她們死了，也會在陰曹地府里感謝我的。”此時此刻，鬼已經不再是鬼，而化身成有著貪婪yu望的人類，我仿若從眼前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猙獰，那雙瞪圓的眼睛就像是兩個黑色的空洞，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么說……你承認了？！”秋科長耿直了脖子，挺起胸，“為什么要殺那些女孩？”

“她們做了不可饒恕的罪！一個都不能放過！”說著，涂夫人攥緊了拳頭，為了防止她因為情緒激動作出攻擊的行為，這個時候，秋科長悄悄地從腰間摸出了手銬。

“什么是不可饒恕的罪？”我小心地問道，“是不是……和你兒子有什么關系？”

“阿軒……？”涂夫人的鼻腔里突然傳來一聲哼笑，就像是在自我嘲諷一樣，目光里帶著悲痛，“是啊，阿軒本身性格就很孤僻，再加上他年紀比同學都大，在學校里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合群，于是，他就每天都生活在他自己幻想的世界里。那一天，作為化妝師，其實我是和謝小詩一起去參加五星女孩的COSPLAY的。展出結束之后，我突然發現涂軒也混在觀眾里面，那個不爭氣的孩子，他又蹺課了……于是我就尾隨著他，本來想拉他回家去的，但是……我突然發現，他竟然在偷窺女更衣室，結果被人抓住。當時我嚇壞了，因為抓住他的人正是謝小詩她們。其實我一直對公司隱瞞我有孩子的事，如果謝小詩告密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被解雇的，于是……我并沒有出面勸阻，反正，給那小子一點教訓也好，偷窺這種變態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于是，我就貼在女更衣室的門口聽里面的動靜，我聽到那五個女生對他謾罵……羞辱。阿軒想要她們的電話號碼，結果遭到了拒絕，她們罵他是蠢豬，是窩囊廢！她們不斷地欺負他……而那孩子根本沒有反抗！”說著，涂夫人的聲音里突然帶著顫抖的哭腔，“后來，謝小詩對他說……‘把你的衣服全脫了，我就答應你給你電話號碼’。這分明是在羞辱他，而那個傻孩子竟然都照做了。他脫guang衣服任她們侮辱，而他為的只是想得到只是一個電話號碼而已。結果，那些卑鄙的女孩們竟然一邊嘲笑著，一邊把他的衣服丟進了垃圾推的焚燒爐里，衣服燒成了灰燼，最后她們一走了之……在更衣室的隔檔里，我全都聽到了，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