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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女孩殺人事件，這是我這輩子作為警察所涉及的第一樁案件。沒有經驗，缺乏想象力的推斷讓我著實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幾乎被兇手耍的團團轉，看在警察這條路上，我還有相當長的一條路要走。而此刻，當所有事實擺在我的面前的時候，難以壓制心中的激動，我竟開始顫抖起來。

車窗外飄著零星的小雨，天色灰蒙蒙的，一股難耐的濕氣充斥著空氣。“準備好了嗎？”坐在副駕駛座位的秋科長回過頭來向我望了望。

“嗯……”下定決心一樣點點頭，我將一只黑色的微型無線耳麥放進了耳朵里，胸針型的話筒則在了衣領上。

“走吧！”

“是！”打開車門，撐起一把雨傘，我和秋科長一起向小街對面的那棟建筑走去。

這是一棟如此樸素的民宅，淡紅色的屋頂，那發黃的墻面已經被雨水泡得露出了斑駁的痕跡，一棵瘦弱的槭樹樹在狹小的庭院里努力地伸展著枝腰。輕輕敲了敲那銹跡斑斑的院門，秋科長努力地探出頭去，“請問……有人在家嗎？”

片刻之后，隨著一聲門響，一個身穿居家服的婦人緩緩地從屋內走了出來。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見到她了——涂軒的“母親”，身為化妝師的涂夫人。

“你們是……警察？”涂夫人尚且記得秋科長的臉，面對她的時候，涂夫人的臉上充滿了疑惑，“有事嗎？”

“你好，涂夫人，關于女學生連環殺人事件……有點事情想了解一下。”

“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涂夫人似乎想拒絕，但是最后還是打開了庭院的大門，“請進吧?！?

整潔的房間，狹小的客廳，窗外，一種不知名的藤科植物爬進來，帶著那些碧綠色的葉子，就像是掛著一個綠色的帷帳，入眼就看到一張寬大的沙發，墻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彩色照片。就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這棟房子的氣氛總是讓人有種難以解釋的壓抑感。

“兩位……請喝茶。”盡心盡力地做好一個主人的本分之后，涂夫人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涂夫人，你的腿受傷了嗎？”從剛才就覺得她走路的姿勢怪怪的，有些趔趄，倒是和姬澤霖帶著腳銬時候的樣子一樣，“是風濕痛嗎？”

“??？”聽了這話，涂夫人急忙點點頭揉了揉膝蓋，“嗯……是啊，遇到這樣的下雨天，就會發作。”

“一定疼痛難忍吧……”記得我那位慈祥的奶奶在世的時候，就有風濕的毛病，發作起來直想截肢。

“那個……上次，已經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了，如果警察經常出入我們家的話，今后我們孤兒寡母的實在沒辦法在這里再立足，而且……不是已經確定了涂軒他并不是殺人兇手的嗎？”涂夫人的臉上掛著一絲不安，“我兒子他去上學了，現在不在家，有什么事的話，還是等……”

“今天來并不是找涂軒的，涂夫人！”不等涂夫人把話說完，秋科長挺了挺胸，一雙銳利的眼神直直地望了過去，“我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

“是啊，在你兒子的房間里曾經發現過兇手作案時候的兇器和道具，雖然經過了清洗和處理，但是……經過分析，還是在兇器匕首和風衣上找到了死者江小茜和石昕蘭的血樣，另外，在面具上還發現了一小塊死者賀珊珊的皮膚組織。我們想知道，那些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你兒子的房間里？”

“我怎么會知道？這不是你們警察該調查的事情？”涂夫人激動地叫了起來，“難道你們在懷疑我？……是嗎？”

秋科長不說話了，只是用那雙冷峻地眼神瞪著面前的中年婦女，那眼神中帶著一份不容置疑的肯定。

“怎么會……”涂夫人半哭帶笑的表情望向一邊，嘴巴里開始埋怨起來，“我為什么要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就算胡亂猜測也要有個限度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左耳朵的耳麥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接著，一個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就像是混沌之中找到了一絲光亮，那個聲音引導著我的思緒，從現在開始，向一個令人咂舌的結局走而去……

“涂夫人，就算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有絕對的證據，可以在法*指認你！”鼓足了勇氣，我義正嚴詞地開口道，“你……就是殺死五星女孩的兇手！”

“？！”涂夫人驚愕地望著我。

“整個案件看似縝密，但是微小的細節卻是決定案件走向的關鍵！這世上沒有兇手可以完美的作案。完美……不是因為沒有缺陷，而是因為缺陷沒有被發現！”深深吸一口氣，我繼續說道，“首先，經過證實，兇手作案確實和五星女孩有莫大的關系，可以說，兇手正是按照五星女孩的游戲設定來為死者賀珊珊、江小茜、石昕蘭等人安排屬于她們自己的‘葬禮’的，但是……兇手兇手卻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所做的這一切，表面上看上去確實會讓人認為他是一個迷戀五星女孩的人，很可能還是個游戲達人……但是事實上，兇手其實卻是最不了解五星女孩的那一個！他根本沒有玩過五星女孩，很可能連看五星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揚起下巴，我特意拿出了十足的氣勢，企圖用這氣勢震懾住面前的嫌疑犯，“首先，兇手很離譜地把五星女孩的符號搞錯了！在游戲中，水星的書寫符號應該是帶犄角的♀，而木星的符號則是“2和4”的連寫，然而……在水星江小茜死去的游泳池，和木星石昕蘭死去的那棵樹上，我們卻發現兩個符號寫反了，水星變成了木星，木星變成了水星……”

“那又怎么樣？”

“涂夫人……”我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左耳的耳麥，“事實上我覺察到，這種錯誤并不是巧合。上次在你們家搜查的時候我留意到，在涂軒的房間里放著一套限量版的五星女孩模型，每個模型的下面都有一個底座。然而，可能是因為大掃除的時候擺放錯誤的關系吧，底座的標志上……恰恰正是代表水星和代表木星的兩個符號搞錯了！如果兇手是涂軒的話，以他對五星女孩的熟悉程度，他是不可能在現場犯下這樣的錯誤的！而這種可能性放在其他人身上實在微乎其微。然而，這不正好說明兇手正是在這個家里……看了這個模型之后在腦袋里留下了錯誤的概念，所以才在兇犯現場留下了失準的差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