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周康在單位與鞠家國面對面的坐在一起聊天：“聽說龍園的房子可能會拆遷喲。”“這個有可能，你想那院子地盤多大，房子是占地不多，那灌木樹叢的一面山坡，推了都不得了，怕有幾百個地平方。還有那些石徑小路，樓前樓外的壩子，這些都是空地兒。那個開發(fā)商拿到這塊地盤就賺大了。橫豎建幾棟高房子起來沒問題。”“我們兩家的房子不是租給旅游公司的嗎？”那鞠家國聲音低八度的說。“這個是呀。拆遷政策都是統(tǒng)一的標準，房子還原面積，一戶多加十個平方。”“我是說我們的房子是啇用房。”見到鞠家國詭異的臉神。“這個你去辦……”“我沒有說不去辦啥。這點兒事兒那里算啥子事呢。再說我們兩家的房子早已租給別人經(jīng)營著的。我明天就去房管分局那邊的人辦，那個辦公室的主任，我認識，大家不都是吃皇糧的部門嗎，之前他什么親戚的公司，因為稅務的事情找過我……”“你老兄在外面是大哥。我曉得。”“在這里你是我的領導啥。”

二人合計好了，下班了。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單位。

在說那個孫小亮，從街道建筑隊出來后，一時間也無知怎么辦，一日走在街上，忽然碰到自己的小舅子伍明。連忙上前打了招呼，聽說姐夫丟了飯碗，急忙拉著他說：“走，到我攤子上去，等我出了攤，中午我請你吃飯去。”之前也曉得小舅子在五一路的街上擺了小攤攤賣衣服什么的。“難不成你這正的生意還很好嗎？”“好不好，讓我慢慢給你說。”

二人坐了個三輪車，直接到了五一路，這五一路在市中心的一條背街里面，說起是條背街，卻是離市中心的解放碑不遠。目前被政府劃為私人經(jīng)營的區(qū)域，任何成年人只要沒正式工作，都可以申請拿到一個兩三平方的攤位，自己經(jīng)營百貨服裝什么的。此時的街上，望不到盡頭似的兩旁的馬路邊上，挨一挨二的緊籌著都是花花梢梢的服裝攤位，才上午九點來鐘，己經(jīng)是人流密集了。二人下了三輪車，小舅子伍明遞了錢給車夫。“十元錢呀。這么貴，你舍得嘛。”“我天天都是坐拜拜車到攤子上來。十塊錢，我賣一條褲子都賺二三十塊錢……”你的產(chǎn)品在哪里拿的，一條褲子都賺二三十塊錢。可以啥，早曉得我應該早點出來跟你混喲。”“現(xiàn)在也不晚啥。你問我的產(chǎn)品在哪里拿的，我之前不是在我老婆的姨姐那里拿嗎，她也是下了崗，之前是服裝廠工作，下了崗各人在家門口馬路邊擺了個裁剪攤攤邦人做衣服褲兒，一家人的生活養(yǎng)得很好的。后來我在五一路開了個攤位，她聽說了，專門成立了個作坊，邦我加工服裝，買的布料都是那些國企庫存了七八年的貨。多得不得了，論斤賣，一斤幾角錢。拉一車才幾十塊錢……”“怪不得國企很多垮了哦。”“買點布料算個啥呢？你沒看報呀，還有個專門買國企庫存的發(fā)了大財，還有個買了架飛機。現(xiàn)在那樣東西不能賣嘛，只要你拿得到。飛機大炮一樣的可以賣。”“我得跟著你去賺錢哈……”

二人擠過人流，到了攤位前。只見一個年輕女孩正在與人講價賣褲子。“這是我請的個大學生，韓國人，暑假，來邦我打工。”見那女孩生得眉清目秀的樣子：“你娃不錯嘛……”“啥子喲……來中國留學的韓國人，日本人多……這不是賺錢嗎。”“你各人注意到就是哈……”“這個年代，會賺錢會耍才是生活。夜總會，K廳多的是……”

伍明走上去，從一堆服裝里扯出只塑料凳子來，招呼姐夫坐下。然后去到那韓國女孩耳邊的咕了幾句，轉過身來對姐夫說：“走嘛，我們先找個地方喝茶聊聊天……”

孫小亮跟他小舅子一起出來。兩個人走進一個茶樓，喊了一壺茶，坐下來聊起：“姐夫，我是悄悄把你喊出來才給你說……”“說啥子話，還要悄悄的出來……”“我曉得一個發(fā)財?shù)氖虑楹米觥薄鞍l(fā)財？還好做，啥子事喲？”“跑舊貨。”“舊貨。”“對頭。”“收破爛的？”“舊服裝，就是外國人穿過不要的衣服褲子裙子鞋子。啥都有，你沒看見街上那些女的，個性個打扮得跟個洋婆子似的，她們身上穿著的都是舊貨。”“那還得漂洋過海去買舊貨？你是叫我偷渡出境吧，這個活兒我干不下來，我們建筑隊之前有個同事，父母是資本家，五幾年就去外國了，他當時是生病沒走成，把他扔在一個親戚屋里長大的。他就是偷渡，被抓回來直接送勞改隊去了。后來聽說得肺結核死了……”“唉呀，那個在跟你說偷渡嘛，找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說。在沿海拿貨。”“這還差不多。”“就在福建去拿貨，我的想法是你供貨，我負責賣。當然，這些貨還不敢名目張膽的掛在攤子上賣，我們得租個房子，最好是到那些轉彎抹角的地方什么巷子里租個房子掛在里面賣。我從攤子上帶人去買。現(xiàn)在的中國人早已看不上只穿青藍二色的服裝了。衣服是越洋氣的越好。一件洋貨賺幾十幾百塊的都有。”“能賺這么多錢？”“是啥。我說了不作數(shù)，我兩個去試一下就曉得了啥。”“你到是有本錢，我是光桿一個。”“聽說龍你們龍園的房子要拆遷了啥。你那建筑隊分的房子也在龍園里頭啥。”“我拿拆遷款去進舊貨，萬一打到了我父女倆住街檐邊嗎。”“拿錢買貨，買了拉回來，啥子打到不打到啥。我從廠里下崗出來，你曉得啥，我們鍋爐廠破產(chǎn)的，分錢沒拿到，說是保障退休金，我現(xiàn)在才三十多歲，60歲退休還要等好久。我拿這個攤位是傾其所有了。看到現(xiàn)在賺點錢，可是開銷也大。兒子又弄到馬來西亞讀書去了，一年雜七雜八要幾萬塊。才小學畢業(yè)，還要到澳大利亞去讀大學，那個費用更大………”“好好好你不要說了，我自己想辦法。橫豎都是這一買賣。想到我們女兒讀書得行……我也豁出去了。”

二人聊到中午，又一起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