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督統院里的丫頭各個討人喜歡,上次那個打人的丫頭也有趣的很哪!”秦大哈哈大笑。
秦二拍記腦門,搖頭道:“大哥,這不是一個人嘛!”
秦大一愣,細細瞅了黃鸝良久,忽地又大笑起來:“嘿!還真是!”
赫連阜面無表情,也跟瞅怪物似的掃眼秦大,懷疑自己收用他是否是明智之舉。
“你去哪兒了?”赫連阜突然問她。
“我,我沒去哪兒。。。”黃鸝悄悄把手藏到后面。
黃鸝這一句,李靜懷和秦二實為驚訝,一個小小婢女,竟然跟主子用你我他仨!
赫連阜目光一聚,嘴角一勾:“手里拿著什么!”
黃鸝頭搖得比撥浪鼓還撥浪鼓:“沒,沒啥!”
赫連阜一步上去,掰出她手,把東西‘搶’過來。
“還我!還我!”黃鸝緊張的要命,伸手去夠。
他揚起手,滿色陰沉,咄咄盯著她:“哪來的...”
“反正不是偷的,還給我!”黃鸝急的漲紅臉。
不是偷的,肯定也不是她自己買的,他還不了解她嘛!不能吃的東西在她眼里都沒用。。。。那就是人送的!什么人送的能使她如此緊張這破簪子!
手力一收‘啪’銅簪斷成兩截!
‘啪啦’兩截的銅簪被扔在地上。
黃鸝看見地上被折斷的銅簪,頓時愣在原地傻了。
赫連阜看也沒看,甩袖而走。
三人皆疑惑,秦大跟上去問道:“一個簪子而已。。。為何,折了它?”
“府里的規矩,婢女不準玳簪。”赫連阜淡淡道。
三人面面相覷,這是哪門子規矩?!
晚上,黃鸝躲進榻上,手里握著那支斷了的銅簪,啪嗒啪嗒地掉淚,心里難過,難過得就如這斷了的簪子一樣,是好不了了。
房門一響,赫連阜就站在哪兒!
黃鸝不抬眼去看,心里,眼里只有這支‘銅簪’。
他緩緩走過來,與她同榻而坐。。。
一支精雕細刻的小黃鶯圖案的金簪晃在她眼前。
她瞥到一眼,便扭開了臉。
他未惱怒,只輕輕把黃鶯金簪插與她發間,淡淡道:“這支更適合你。”
她伸手摘下金簪,狠狠往地上一扔:“我不要!”
然后從榻上跳下來,又狠狠在那金簪上踩了兩腳,可惜怎么踩也踩不斷。
赫連阜一把揪過她衣領,狠狠瞪著她,眼中有憤怒有暴虐,還有。。。屈辱。
她踩在腳下的不是簪子,是他的一片心意。
她哭得身子微微顫顫,滿面淚痕,紅腫的眼眶里還蕩溜著淚花,鼻頭紅紅,難過委屈接不來氣,怔怔得哆嗦。
他竟緩緩放開她,轉身走到門口,聲音淡得好似嘆息:“不要你就扔了吧。”
他來到渺渺院里,自己溜溜達達沒有通傳,直接進了屋。
渺渺又驚又喜,激動得聲音顫抖:“給,給爺請安。”
赫連阜低眼看著一臉喜悅,激動得眼波流離,似要泛出淚花的渺渺,一時頓住。。。。女人都盼他,等他,她怎么就從沒盼過,等過。。。
心里一陣嘲笑,是嘲笑自己,一個奴婢而已,自己倒是哪根筋搭錯了,替她選簪,給她送簪,為她帶簪。。。若別的女人,怕是早已感激涕零。
而她憑什么能把他的尊嚴,權威,身份踩在腳下。。。,他真有那么一瞬想掐死她算了,這不知好歹,沒良心的野丫頭,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有心!
“爺?爺?!”渺渺疑惑且關心的輕喚他。
赫連阜回過神兒,看著眼前這紅粉佳人,嘴角微微一彎。
渺渺面帶羞紅,眼波流光笑如春水,蕩起一波波漣漪。
他將她一把抱起,走進流帳,衣襟如剝花/瓣般,層層褪盡。
渺渺嬌/聲/囁囁媚/態千姿,眉梢眼角萬種風情。。。。可,為什么,嬌姿風情不見,看到的卻是一雙烏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一眨沖他笑。
他笑彎了眉眼,輕/吻她額頭。
“嗯~爺。。。”渺渺嬌/吟。
忽他一怔,低頭細細看懷里的人兒,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不見了,盡是一派妖姿風流。
可惜,這不是他想要的。
“爺!怎么了?”渺渺見他起身,疑惑道。
“你睡吧,我還有事。”他起身整理好袍子,轉身往外走。
“爺!”渺渺上前抱住,緊緊摟住他腰際,一縷淚珠劃過如玉的臉:“爺,是不是嫌棄渺渺了。。。”
赫連阜沉默不語,去扒開她的手。
“不放不放,渺渺不要爺走!”她摟的更緊了,死死不放手:“爺,不要嫌棄渺渺,渺渺一直是爺的,一直是。。。相信渺渺。”
“你不要亂想,我從沒嫌棄過你。”赫連阜緩緩道。
“那爺為什么都不來看渺渺?可是有了新歡?”她還是問出口了。
“去睡吧。。。”他利索掰/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渺渺呆呆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隱隱作痛,好似他這一走,就再也不會來了。。。。
幾日來,赫連阜沒再見過她,黃鸝也沒再見過他,兩人之間好似有張隱形的屏障,總是擦肩而過。
她在屋內,他在門外,她在長廊,他在院外,她沒出聲音,他沒看見。。。。多少愛人,這么一直錯過,便就是一生。
秦大這幾日倒總有情報向赫連阜稟報,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什么城門口見個老頭兒,一把年紀卻沒胡子,實在可疑。。。
又什么見個老尼姑跟個老和尚走一塊,更是可疑。。。
總之,啥事兒在他眼里現在都很可疑。
赫連阜嘴角抽/搐,恨不得把他拉出去,亂棍打死算了!
這不,今兒個又來了,赫連阜懶得見他,讓人把他哄走。
“我這回真的有事兒稟告啊,你跟大督統通報一聲,這次可是正事兒!”秦大做著‘垂死掙扎’,不依不饒纏著守衛。
赫連阜看著公文,眼皮都懶得抬:“這次又是何可疑之事,是不是見著馬下蛋了?”
“呵呵,大督統您真會開玩笑。。呵呵。。。呵呵。。。呵。。”秦大干笑。
赫連阜淡淡掃他一眼:“沒事就回去吧。”
秦大坐不住了,猶猶豫豫,跟個大姑娘似的。
“還有事?”赫連阜又冷冷掃他一眼。
秦大哼哼唧唧,支支吾吾,‘啊’了半天。
“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赫連阜命道,依然看著公文。
“等等!等等!我說,我說!”秦大急道。
赫連阜抬起眼,不冷不淡瞅著他,讓他說。。。
“大督統,嗯。。。是這樣,我,我也老大不小了,嗯。。。也一直跟在您身邊,恪盡職守,任勞任怨。。。”
“說重點!”赫連阜果斷命令。
“我,我想跟大督統討個媳婦兒!”秦大漲紅臉。
“跟我討?”赫連阜冷冷道。
“是,就是您院里的丫頭。”秦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赫連阜緩緩靠在椅背,冷笑道:“我院兒里有二十來個丫頭,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又會打人,又會唱小曲兒的那個!”秦大道。
“噢,是她!”赫連阜明了。
“呵呵,大督統,那個。。。您看我也跟您這么多年了,從來沒。。。”
“行了,你不必多說,人我可以給你。”赫連阜淡淡道。
秦大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感動得差點落淚:“屬下謝過大督統,我秦大的命就是您的!”
“只要你對她一心一意便好。”赫連阜淡淡笑著。
“我秦大絕不三心二意,這輩子就娶她一個,絕不再娶第二個!”秦大立即發誓。
“好,記住你的話,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我會派人把她送到你府上,進了府人便是你的了。”赫連阜許道。
“好!好!那屬下先告退了。”說罷,秦大一臉‘喜洋洋’懷揣著一份‘雞凍’的心情樂呵呵打道回府。
次日早上,轎子把人抬到秦家府上,秦大早早候在門口,見轎子到了,兩個箭步沖上去,激動萬分地掀起轎簾兒。。。。
梅花:“大事兒大事兒啊!你們知道不,秦將尉從大督統這兒討走了個丫頭當媳婦兒!”
桂花:“哇塞!真假的?!”
菜花:“你這都不知道?消息都飄了半個城啦!”
桂花:“哪個丫頭這么有福氣,當了將尉夫人?”
梅花:“還能是誰!當然是。。。豆腐花!”
。。。。。
不了一會兒,秦大急沖沖飛奔到督統府,見了赫連阜,一副苦臉道:“大督統,我討得不是這丫頭哇!”
“怎不是,她會打人會唱小曲兒。”赫連阜眼觀鼻鼻觀心,看著公文。
“我說的是另一個,就是上次在庭院里唱嶺西小調的那個,跟我同鄉。。。”
“你不早說,現在晚了,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赫連阜淡淡提醒。
“這。。這。。。這這。。。。這這這。。。”秦大欲哭無淚,想死的
心都有,這無緣無故硬塞給他個豆腐花,還有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