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來,祝忘再找上初一等人,大概是沒有了初一這顆搖錢樹,祝府開始敗落,為了讓祝府繼續可以霸道下去,便想到了聯姻。
所以占著祝府少夫人的初一便成了礙路石。
最后初一化作了怨靈,讓祝府在一夜之間覆滅,結束了這段孽緣。
一個時辰后,初一晉升完成,她身上的紅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平常的衣物。
拾不棄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初一樓樓主。
初一見到大家都在心中一暖,她笑道:“讓大家擔心了。”
孫老頭哈哈大笑:“想開了便好。”
“娘親!”禮律委屈的向初一喊道。
初一看著這個生前生后都在心中占著重要位子的人,一下子有點失神。
“娘親,我不怪你了,爹爹生前那樣對你,你已殺了他一次,為何死后還要再殺他一次?他死后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啊?”禮律心中很又亂又怕,爹爹不在了,沒有可以敢跟娘親正面剛的人了,他害怕下一個崩散是他。
初一聽了捂了捂心臟位置,那是一個時辰之前被禮律用愿力凝聚的刀剌入位置,靈體不會覺得痛,但被刺入的那一刻,她真的感到了痛。
不過現在不會了,剛剛的靈逐回溯了她生前的一生,那些讓她忽略的事情讓她重新的注意到了。
以前她心中只有恨,恨祝府,恨祝忘,也恨這世道的不公,這種恨,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淡了,但這種跡痕一直印在心底。
現在,她看到了別的,例如對她一直厚待又在她死后為她建立初一廟的陳府,例如因為她的手藝而費心為她封來稱號的靈玲公主,例如對她一直不離不棄的四個徒弟。
她一直不曾孤單過,不過是她忽略了身邊的人。
以前是,現在也是。
她一直以來,因為孤身一人而自卑,看到別人身邊都有親人陪伴而羨慕,所以對于禮律是否活著才會這么執著,不,與其說她執著于禮律的死活,還不如說,她執著于心中的執念。
現在她意識到自已的執念所在,后退了一步,放開了這股執念,使得她靈體得以晉升。
而禮律,或許是她對他保護得太好,又或許他生性是涼薄,才會成為祝忘手中的刀。
而祝忘在不周山應該與子均鬼王有聯系,不然他也不會在最后時刻靈體獻祭給孫老頭,那子均鬼王能讓這么多靈體獻祭固然是好,但是每一個都罪惡滔天,并且心甘情愿的獻祭,怎么看這子均鬼王都有貓膩。
不過現下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子均鬼王的事相信孫老頭也有自己的思量吧,對于禮律,她覺得是時候放手了,這藍玉城,她怕是以后不會再回來了。
禮律見初一久久不語,他突然覺得心中有點驚慌,仔細想想,他除了憤怒之下刺了娘親一刀,也沒有做別的出格的事情,可娘親又殺了一次爹,他生氣不是正常的嗎?更何況娘親還因為那一刀晉升了,她應該感謝他才是。
所以他沒有錯!
“律兒”初一看著梗著脖子一臉屈強的禮律開口道:“我與你爹的恩怨已了,至于你,一百五十歲了吧,你長大了,娘親這些年來一直管著你,是娘親的錯,以后,你便自立吧!娘親再也不會束著你了。”
禮律聽了,心中一突,有種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的感覺,這些年來的順暢使他很快的忽略了,不過他現在也不能再捅一次娘親,大不了他以后不理她算了,想到這,禮律掙扎開來,拾不棄也順勢將他放了。
得到自由的禮律驕傲的“哼”了一聲,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在許多年后,禮律經歷過世間的艱苦,想起娘親那些經歷受過的艱辛,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么嚴重。
他曾無數次想起今天的情形,無數次的后悔當年的所作所為,若是時光能逆轉,他一定跪在她面前懺悔認錯,可時光哪能這么容易逆轉?一切是奢望罷了。
而那個曾經將他放在心尖的,給了他無比呵護的娘親,他再也尋不著她了,他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
初一府平靜了一段時間,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初一將初一府換了個名字,將那座雅致的府邸送給了錦華,然后與孫老頭,拾不棄等人低調的離開了藍玉城。
而新建了禮靈廟的禮律一直沒有等來他娘親的溫柔的哄求,直到一年后,找到錦華,才發現娘親早已離去,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至于祝忘,他也沒想到犧牲自己為的是利用禮律來報復初一,而初一不但沒有被報復到,反而因此堪破心障,更上一步,也不知會不會痛恨自己走錯了棋呢?
.......
白城,物產豐富,是一個座饒的城。
早年靈玲公主十分受圣上寵愛,便賜了白城給靈玲公主,作為她的封地。
靈玲公主一生鐘愛于美食,她與駙馬驪麗情深,生下了后代后,自然而然的白城由他們后代繼成。
直至現在的敏敏公主。
敏敏公主原來并沒有公主稱號,因白城受靈玲公主影響,封主一直一夫一妻制,所以封主一直人丁單簿,到了敏敏公主這一代,就敏敏一個女兒,圣上感念靈玲公主,便封敏敏為敏敏公主。
敏敏公主的駙馬,凌無雙,是一個迷倒千萬少女的貴公子,但偏偏他心中只有敏敏公主一人,這種癡情的行為更讓無數閨閣惋惜,因此不知絞壞了多少手絹。
敏敏公主被稱為天下間最幸福的公主。
如果說凌無雙只有一副好顏色,那么他寫出《白城之夢》之后,便被稱為雅士,名聲更甚。
而沉迷于凌無雙的顏色之人從四面八方涌向白城,只為見上那明月般的人一面。
無雙駙馬,天下無雙。
這是傾慕于凌無雙駙馬之人給凌無雙的評價。
但無人得知,這盛名之下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凌無雙,真是無雙嗎?
陸桂枝看著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著,通往白城的路極為熱鬧,往日許久不見的一輛馬車,卻在通往白城的路上,一輛接著一輛。
不用想,這些馬車的主人都是為了白城那個標榜專情,又撩撥著天下女子的心的凌駙馬。
“最無情是凌郎,可憐天下女子一腔癡情終成空。”
初一感慨著,她此時一襲橙色的裙子配著白色的外褂,看起來十分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