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惑
- 仙武大唐:原來我是隱太子
- 迪俄尼索斯
- 2108字
- 2023-05-01 12:00:00
面對兇相畢露的喜厭和尚,游笙蘭霍然起身,儼然做好了戰斗的準備,而陳思望卻是對此不屑一顧:“胖和尚,你嚇唬我有用嗎?你若真是一個不分善惡,喪盡天良的邪僧魔客,又怎能聽得懂進門時候我的意思?”
喜厭和尚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一眼反應迅速的游笙蘭,面無表情地坐正身子:“眾生皆是邪魔,我又豈能獨善其身?”
陳思望依舊不以為然:“若眾生皆為邪魔,此世間自成地獄,既然如此,胖和尚你不入地獄救人,誰來入地獄救人?”
沒想到陳思望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喜厭和尚沉默了許久后,才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貧僧有最后一個問題,若是施主能夠答疑解惑,貧僧便饋贈施主一份大機緣,隨后自行離去,不讓游施主繼續擔心,可好?”
苦惱地撓撓下巴,陳思望有些認慫:“話說在先,我未必能夠完全為你解惑,而且解出來的,也未必符合你的道,懂嗎?”
喜厭和尚自是搖頭:“大道三千,哪里能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施主佛緣深厚,就算真的沒法為貧僧解惑,貧僧倒也真不是那些邪僧魔客,自是放心。”
說罷,他還朝著游笙蘭微微一笑,以示證明。
雖說還是信不過喜厭和尚,陳思望不清楚游笙蘭卻明白雙方差距,在陳思望反復拉扯袖子的努力下,還是緩緩坐了下來,只是身體依舊緊繃。
喜厭和尚也不因被防備生惱,誠懇而滿環期待地向陳思望問出困擾自己許久的那個問題:“貧僧曾借宿一家佛寺,一天所有僧眾出去割草時,靜寂的山寺里出現了一只小貓。
眾人覺得稀奇,爭相追逐將貓逮住。
于是東西兩堂發生爭執:雙方都要將小貓作為自己的寵物。方丈見此情景,一把抓住小貓的脖子,作持刀割草狀,說:‘你們若說出一句合乎佛道的話,這只貓就會得救,否則我就斬斷它。’
眾人默不作答。結果方丈真的當即將小貓斬斷扔掉。
傍晚,外出為人主持法事的住持回來,方丈將貧僧這個行腳客叫來,當著我的面將事情的原委敘說一遍,征求住持的意見。
聽完方丈的故事,住持便迅速脫下腳穿的草鞋,頂在頭上,揚長而去。
見此情景,方丈嘆道:‘啊,如果你今天在場,小貓就可得救了。’
貧僧始終無法理解這是為何,方丈告訴貧僧,等明白了這是什么道理,也就自然開悟,可一晃十數載過去,貧僧始終差那么一線圓機,今日來到此處,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到廟中避雨,得此大幸見到施主,還望施主為貧僧解惑。”
聽完喜厭和尚的故事,陳思望若有所思,見游笙蘭還是皺眉不解,沉吟片刻后說道:“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只是大師尚未點悟,今日一說可能會有所破,但畢竟是我所言,機緣應該不在此處。”
此話一出,喜厭和尚居然噗通一聲跪在了陳思望面前,砰砰嗑了兩個響頭:“貧僧自知悟性不夠,還望施主滿足貧僧這個心愿!”
說著,喜厭和尚從懷里拿出一本書:“這本是貧僧云游各方的感悟,以及一些修道上的體會,貧僧觀施主尚為凝神,愿以此物作為謝禮。”
陳思望有些皺眉,忽然聽見游笙蘭淡淡開口:“答應他吧,此物對少爺來說,確實對日后修行大有裨益。”
愣了一下神,陳思望哭笑不得地扶起喜厭和尚:“大師誤會了,并非我不想說,而是不好說,但既然大師已經如此求緣,那我就給大師好好說一番吧。”
待喜厭和尚大喜起身,端正身形坐好后,陳思望才輕嘆一聲:“那位住持把鞋放在頭頂,意為“本末倒置”,說的是為貓爭吵不休的弟子們本末倒置了。
方丈要說的是:修身說禪,得道成佛是僧人為之追求的重大目標;若為一只貓兒的歸屬起紛爭,豈不是“道不得”?
這些弟子們,沒人去關注自身追求,求小利而失大志,所以方丈提刀斬貓兒為兩段。
而住持恰這時歸寺,聽說方丈斬殺小貓時,不置一言,只是脫下鞋子,頂在頭上,向方丈表達了眾僧奪貓糾紛之事是‘本末倒置’。
方丈之所以斬貓,是因為要斬斷自我的迷妄,斬斷妄念妄想的根源。通過無情的實踐,斬斷貓頸,斬斷一切矛盾、對立和爭執。
如果把這一做法叫做殺人刀,住持的做法則是活人劍,他將沾滿泥濘、被人蔑視的草鞋戴在頭上,以這種無限的寬容實踐了菩薩之道。
兩堂爭貓本屬迷執,見貓又欲得貓;方丈斬貓為當機妙用,啟迪學人;住持以草鞋作貓兒,意在警醒學人,一切唯心造,貓兒本幻相,眾生之心惑亂,無中生有,執幻為實,帶來無盡煩惱。”
聽聞此言,喜厭和尚終于有所悟,但隨即便遺憾而悔恨地低下了頭。
雖有所悟,但終究不是自己悟出來,始終有所欠缺之處,難怪對面那個長相漂亮的公子哥一開始不愿道明,想必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吧。
但畢竟是自己哭著喊著求對方的,喜厭和尚自然只怪自己,嘆了口氣將心得冊子伸向了陳思望:“此物貴重,施主一片好意,貧僧自然也不會吝嗇,還望能對施主有所幫助。”
伸手接過冊子,陳思望看到喜厭和尚眼中那抹失落,忽然心有所動:“胖和尚,我問你,這本書上的內容都是什么?”
訕然一笑,喜厭和尚自嘲道:“都是一個入了魔的人寫的東西,自然統統都是魔說的了。”
“哦,”陳思望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隨手就將冊子扔進了柴火堆里。
此舉是游笙蘭萬萬沒想到的,喜厭和尚更是直接暴起,僧袍隨著真氣的涌動獵獵作響:“你在做什么?!”
不料陳思望居然比喜厭和尚還兇,霍然起身,指著他鼻子大罵道:“你在說什么!?”
看著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喜厭和尚被這句話震得如遭雷擊,僧袍也一時間癟了下去。
隨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混沌,接著劃過一道清明。
最后,竟是嚎啕大哭著奔向廟外的瓢潑大雨:
“原來如此!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