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箱子拉出來，說：“老夏最后一次回來交給我的，除了帶有舉報視頻的U盤只有這個箱子。他說……”她的淚水忽然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滴落。她強忍住淚水說，“一定要等譚被抓的消息經過確認之后，才能到反貪局和監查院舉報穆。如果譚和穆都落網后仍然沒見他回來，就自己想辦法打開這個箱子。到時可能會有人前來幫忙。‘剩下的文物’……是不是在箱子里面我也不知道。”說完轉身泣不成聲。

我們意識到夏原來已經預計到了譚和穆的可能結局，穆是唐舉報的。那譚的死很可能與其最后的復仇有關。

周問：“‘剩下’，是什么意思？”

謝說：“11年前，老夏托我給他賣掉了一件……文物。‘三頭六臂’中的‘三羊開泰銘文鼎’。”

“什么？！”我們雖然自認為練出了“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的定力，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驚叫。

“這里面是那個六六大順獸紋鬲？”厲盯著地上舊式密碼箱說。

按箱子的長寬高打量，實在不像能裝下青銅器的樣子。

“里面應該是獸紋鬲的埋藏地點。”謝說，“老夏跟我提過，他將東西埋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說11年前老夏讓你賣了三羊開泰銘文鼎？”唐問。

“對！這兩件東西應該是雷老板當初買下來后，傳給他的。”謝說，“別人都以為他那時候一露面便出來投靠了譚，借高利貸，是從成了譚的手下開始發家的。但其實那些只是他卸下譚的防備、接近譚以完成復仇計劃的辦法。這些我們在商量的時候老夏都一一跟我講過。”

厲不由得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周。

“11年前……”唐似乎在回憶。

“那時老板娘你……”謝似乎有所顧慮，“老夏試圖找你幫你，但又怕太突然讓你懷疑和反感。他足足觀察了你一年才去找你見面……”

“啊？！”唐似乎再次被觸動，淚水忍不住的溢出來，“他還跟你說過我什么……”

“他很少流露情感。但是你我都知道他是情深義重的人。”謝說。

唐流著淚閉眼點點頭。

“那件三羊開泰銘文鼎是被你和夏老板賣掉的？”厲問。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我們也是倒賣文物的罪犯。這一點我從主觀意圖上并不承認。事實是老夏一開始就托我找一個絕不會再出手或者絕不能導致文物下落不明的買家。我找到了一家香港的公司，這家香港公司創業時以典當行起家，信譽一直很好，所以最后我們抵押‘三羊開泰銘文鼎’的時候商定15年之內我們會以兩倍的價錢贖回。如果超過期限，則文物交由他們任意處置。老夏讓我以后找老板娘面談的背后原因，是因為他已經開設了兩個資金賬號，在期限之內用于銘文鼎的贖回……”說著夏掏出兩張銀行卡交給唐。

“這……”唐說。

“這是贖回文物的錢。”謝說，“我幫老夏做的，只是借‘三羊開泰銘文鼎’做抵押。”

“你剛才說穆當時逼迫你去偷123號墓葬群的超高清衛星圖……”厲說。

“噢，投毒案的情況我還沒講完。”謝說，“在那之前，我的的確確是顧忌穆的威脅的，也可能長久以來我受他脅迫，忍氣吞聲和逆來順受慣了。但是當時我經過打拼已經有了逃離其控制的能力了……所以當他提出要我去偷取程老師123號墓葬群的超高清衛星圖的時候，我跟他爭執了好幾次。最后他忽然答應，說這是最后一次讓我幫他。從此我們再無瓜葛、互不相欠……我當時……也還是性格軟弱，沒想到他借機向程老師下毒手、我也成為謀害程老師的首要嫌犯……”

“你說下毒的事是穆做的？！”厲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