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難以掙脫的一生。
我想溺亡在浴缸里。
它又來了,嗚咽聲涌入。
我緩緩站起身,疲倦的說:“拜托快出去,我要死了。”
戰(zhàn)栗的裸體,還有流淚的它。
我抬起來僵硬的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對不起,你走吧。”
它又嗚咽著。
我的心跳也伴著輕呼呼的嗚咽聲,極速地跳了起來。
“好吧,今天暫時不死了。”
這下,它停了聲音,咬住我的小腿向客廳拉去。
我順從地來到了客廳。
躺在沙發(fā)上,漠然地仰視著吊燈。
華貴的吊燈,和破碎的我。
啊
又想死了。
客廳除了鐘表的啪嗒聲,還摻雜了它的叫聲。
它餓了。
對啊,午飯時間到了。
我慢吞吞地倒了些狗糧,接著又躺了起來。
無力,乏味,想自殺。
這枯燥,沉悶,的,世界。
哈
接連幾天的失眠,和軀體化癥狀,讓我變得愈加虛弱。
我提不起一點兒心勁。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的溺亡也在此刻重啟。
“喂,”
“還沒死嗎?”
“快去死…”
是我的父親
他在催促我,也在詛咒我。
他妄圖消掉我的存在,以此抹除他長達八年之久的暴力痕跡。
他要當(dāng)個偽君子。
前提是,我死掉。
“婊子生的”
是我的父親給我的“愛稱”。
“汪…汪~”它跳到了我的右手邊。
全世界,我只有它了,
我的小狗,
只屬于我的小狗。
社區(qū)的徐阿姨稱它為“撫慰犬”,
而在我心里,
它是我的世界。
我摸了摸它的腦袋,艱難地扯起嘴角:“你乖啊,小狗。”
殊不知,早已淚流滿面。
小狗笨拙地直起了身子,試圖舔干我那莫名的淚水。
我躲了躲,“臟。”
我這骯臟的軀體,和著令人作嘔的淚水,實在配不上它的撫慰。
又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喂”
“不打算干了嗎?”
“還要不要工資了?”
我抿了抿嘴,煩躁地掛斷了電話。
是的,我生病了。
間歇性發(fā)病
可是,這次發(fā)病的時間持續(xù)了好久好久…
我討厭所有,討厭一切,討厭我自己。
但我愛我的小狗。
我不舍得放棄它,丟下它,離開它。
難熬的日子在我一次次自殘中過去了。
我又成為了一個人模狗樣的社會精英。
哈
可是,
下次的死亡預(yù)警會在哪一刻到來呢?
我不知道
我的小狗也不知道。
但我會忍耐,堅持,會反抗,
為了我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