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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室心思,郡公桓玄

  • 晉末:從代晉開始
  • 一直擼貓一直爽
  • 4085字
  • 2025-02-04 11:50:00

不一會兒,謝重來到謝混家中。

這次是謝肇出面接待,但謝重可不是來找他的。

“堂弟,不知晉陵公主可在家中?”謝重客氣詢問。

聽到謝重這話,謝肇大概明白他今日的來意。

如今多事之秋,京師因謝琰一封奏表,陷入波云詭譎局面,切身相關的謝重,當然想打探更多訊息。

司馬文露與皇后王神愛關系密切,又是皇室之人,便是很好對象。

謝肇自然不會拒絕:“堂兄稍等,我這便請公主來。”

說罷,便親自前往后院。

片刻后,司馬文露與謝肇一前一后來到客堂。

謝重拱手一揖:“見過晉陵公主。”

司馬文露淡淡開口:“謝大人專程前來,所謂何事?”

在場的都不是外人,謝重也身負謝璞、謝景仁等多名謝氏子弟囑托,前來探聽情況。

因此,他開門見山道:“公主殿下,《關尹子·三極》有云:夫唱婦隨。您為謝混新婦,亦是謝氏之人,我想代諸謝氏子弟問一句,皇室是如何看待南府軍一事?”

謝重想打親情牌,讓司馬文露實話實說。

謝肇不動聲色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同樣想知道司馬皇室態度。

其實謝重前來,也受過他暗示。

司馬文露雖已嫁到謝氏,二人也同處宅院中,但他至今都沒敢從司馬文露這里,試探司馬德文等人的態度。

一方面,父親謝琰請立南府軍之事,太過敏感,他也不甚了解司馬文露心思,怕交淺言深。

既壞了父親大事,又令三弟夫妻起嫌隙。

另一方面,身份差距,出于對皇室的忌憚,他必須謹慎言行。

謝重就正合適,關系親近,名義上又是年長的堂兄,出于對謝氏子弟的前程著想,心急此事,無可厚非。

司馬文露神色平靜,她對這個場景早有預料,這兩日一直在等著。

本來以為會是夫兄謝肇問及,未曾想是堂兄謝重,不過,稍微細想便明白謝肇心中顧慮,也能理解。

畢竟,謝混與她才是夫妻,二人互知長短、深淺,知根知底。

謝峯始終隔了一層。

想到這里,司馬文露又有些念夫君了。

“公主?”

謝重有些忐忑,他見司馬文露一直不吭聲,以為此女心思深沉,并未歸心謝氏。

他哪里知道,公主殿下的思緒,已經飄到九霄云外了。

謝肇也是如此。

司馬文露回過神來,意識到兩人誤會了什么,連忙穩住心神,輕咳一聲后,紅唇微張:“我嫁入謝氏,自然心系夫家。既然你想知曉,我知無不言。”

沒理會二人驚喜的眼神,她繼續說道:“除去得過且過之人,皇室大部分人是反對設立南府軍。中書省的詔書,也是被皇弟司馬德文命人暗中壓著,皇叔那邊也有意阻撓。”

聞言,謝重、謝肇心中一沉。

這可是個危險信號,他們的本意,只是詢問司馬道子等人的心思,沒想到作為傀儡的司徒司馬德文,會在這關鍵時候出手。

“多謝公主告知,臣便先行離去了。”

謝重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立即告辭。

他雖然想不通,謝琰為什么要摒棄謝氏“中庸”的一貫宗旨,將自己置于風口浪尖。

但同為謝氏子弟,兩脈又親近,既然謝琰作出這個抉擇,他也要盡一份力,去奔走拉攏朝官、士族。

謝肇將他送出宅院,返身回來后,見司馬文露還在客堂,并未回后院,明白她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公主殿下。”他恭敬一禮。

“兄長無需如此客氣,文露在外是晉室公主,在家中只是謝氏新媳。”

司馬文露語氣誠懇。

這段時間,她深刻認識到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入了謝氏門,就是謝家人。

父皇母后都已崩逝,皇兄司馬德宗癡傻,皇弟司馬德文又暗藏權勢之心,皇叔父子更是只將她當作聯姻工具,毫無親情可言。

往后她能依靠的,只有夫家,必須轉變心態,不能繼續擺起公主架子。

對同處屋檐之下的謝肇,得打好關系。

謝肇眨眨眼,盡管不太清楚司馬文露心思,不過總歸是好事,趕緊應承下來:“弟媳識大體也,三弟和父親若知曉,定然欣慰異常。”

司馬文露微微頷首,隨后蓮步輕移,在金步搖的清脆叮鈴聲,返回后院。

...

荊州,江陵城州府中。

優美琴音伴隨著笙簫、鼓聲,充斥大殿,幾名輕紗掩面的妙齡女子,如輕燕花蝶般,翩翩起舞。

一名身披鶴氅、頭戴白紗帽、腳踩革鞜的男子,手中把玩著一塊羊脂美玉,半瞇雙眼,欣賞堂下舞姬妖嬈身姿。

這是將一州治所,當做恣意享樂之地了。

但無人敢說什么,只因男子是荊州土皇帝——南郡公桓玄。

片刻后,歌舞演奏完畢,舞姬躬身退去。

“剛才歌舞如何?”

主座上的桓玄,嘴角擒著一絲微笑,環視府堂中的眾人。

深受桓玄器重的卞范之,拱手一禮:“多謝主上,今日讓我等一飽眼福,想必這幾位女子皆是荊州名妓。”

桓玄哈哈一笑:“確實如此,看來范之你是識貨之人。”

何澹之打趣道:“未曾想卞長史也是此間中人,何某之前居然沒看出來,哈哈哈。”

“《孟子·告子上》有云:食色,性也。此乃人之常情,卞某自然也不例外。”卞范之笑瞇瞇回應。

丁仙期、萬蓋隨即附和他:“卞長史所言甚是,何參軍何必大驚小怪。”

一拉一踩,小人常用伎倆。

兩人乃桓玄寵臣,都很有眼色,明白卞范之是桓玄看重的謀士,當然要捧場。

至于何澹之,此前為王恭手下參軍,在王恭兵敗后,這才投奔過來,屬于中途加入,資歷、才能都不夠,他們可以不用顧忌其顏面。

何澹之面色微變,很快又恢復如初,笑意連連。

王仲德在一旁閉口不言。

他也是中途投奔而來,時常遭受丁仙期等人的暗中欺辱,現在見何澹之吃了個啞巴虧,當然不會再湊上去。

馮該、苻宏、胡藩、皇甫敷、吳甫之等將領,要么眼觀鼻鼻觀心,要么認真觀察面前案牘紋路,要么茫然四顧。

皆是演技一流。

桓石康、桓振等人,則咧嘴大笑。

他們作為桓氏子弟,有這個資本張揚,在場眾人中,除了桓玄,可以不賣任何人面子。

坐于高位的桓玄,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中,但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他干咳一聲,將眾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后,不疾不徐道:“今日,我還為諸位準備了一道美食。”

說完,拍了拍手。

幾名仆從以木盤托底,端來數十碗魚羹。

只見碗中十來條玉白色小魚,沉于湯中,少許翠綠蔥花點翠,看著令人胃口大增。

桓玄向眾親信介紹道:“此魚喚作銀魚,乃千里之外的鄱陽湖特產。”

“據西朝范陽張茂先記載,這魚,乃吳王闔閭倒入湖中的生魚絲,變化而成,故又被稱為吳王膾殘魚,或王余魚。”

東晉時期,習慣稱西晉為“西朝”。

因黃河流域經濟發達且人口最多,長江流域經濟落后,故南、北的概念,遠不及東、西深入人心。

譬如,三國孫權于江東建立的吳國雖處南方,但喚作東吳,而并非南吳。

桓玄繼續賣弄:“傳聞,鄱陽湖中還有一種極為名貴的紅眼銀魚。”

“善良之人打撈,無論烹、煮,其味皆鮮美無比;若是惡人打撈,它就無滋無味,扎口刺喉。可惜,本郡公無緣相見。”

“現在,請諸位品鑒!”

聽了桓玄的話,眾親信、將領皆目露好奇之色,嗅著香味,忍不住品嘗起來。

“此魚味道如何?”

待眾人嘗過后,桓玄好整以暇詢問。

“此魚入口即化,不錯,不錯。”

“嗯,甚是鮮美,實乃人間美味。”

“無鱗、無骨、無刺、無腸、無鰾、無腥膻之味,乃魚中珍品也。”

...

所有人連連點頭,交口稱贊。

隨后似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幾乎所有人都砸巴著嘴,臉上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當然,這魚羹鮮美不假,但也不至于令所有人滿意。

桓玄心知肚明,可他根本不在乎,這群人在掌控之下就行。

在他桓玄的治下,只要一個詞——臣服!

“報!京師急訊!”

傳訊兵的聲音,令熱鬧的府堂一靜。

丁仙期立即接過密信,呈予桓玄。

隨即,府堂中只剩桓玄翻閱信件的聲音。

良久過后,卞范之忍不住詢問:“主上,不知是何事?”

他見桓玄看完信后,就一直皺眉沉默不語,有些好奇。

桓玄語氣凝重:“謝氏謝琰,欲立南府!”

南府?

眾人面面相覷,有點沒反應過來。

卞范之一驚,不確定地詢問:“主上,可是與北府、西府類似的軍府?”

桓玄垂目沉思,不發一言,手中羊脂美玉卻在瘋狂轉動,顯然心中很不平靜。

見桓玄這幅默認作態,在場將近二十人倒吸一口涼氣。

新軍府,謝氏居然要再建新軍府!

當年的北府軍,何等強勁,戰果輝煌,這也是如今桓玄坐擁大晉大半地盤,還有地理優勢,卻一直猶豫,不敢學王恭、王敦兵發京師的根本原因。

不然,憑借桓玄的西府軍,早就順江而下,行那清君側之舉,入主建康了!

片刻后,桓玄抬眼,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語氣低沉且慎重:“諸位有何看法?”

他現在需要集思廣益,阻止謝琰。

一個北府軍都令他忌憚無比,再來個南府軍,他就要擔心,晉皇室會不會反過來,將桓氏給連根拔起了!

“謝琰怎會有這個膽子和威望,還請主上告知我等前因后果。”卞范之拱手請示。

此事太過重大,他知道的信息不全。

只清楚劉牢之擅自發兵吳郡,孫恩趁虛扣京,桓玄收到消息后,借機整兵修甲,表請出兵剿寇,隨時準備渾水摸魚。

直到昨日,被司馬元顯以孫恩已潰逃,給壓了下來。

至于中間怎么退寇,謝琰請立南府軍,在三吳廣招流民,劉牢之上表支持等,一概不知。

因此,他不敢妄下論言。

桓玄反應過來,自己過于緊張,連前因后果都未告知親信們,當即講述詳情。

很快,府中眾人面色沉重。

丁仙期、萬蓋等奸佞寵臣,自覺降低存在感,吃喝玩樂、聚斂錢財,才是他們的強項。

這種傷腦子的重大決策,不是幾人玩得轉的,而且一旦諫言出錯,風險還大。

桓振張張嘴,最后也沒敢開口。

盡管他勇猛非凡,但不尊禮數,又品行不端、為人輕浮,堂叔桓玄一直不待見他,甚至隱約有點厭惡他。

當前自然是閉口不言,最佳。

桓石康見身旁的桓振不說話,同樣有學有樣,沉默起來。

馮該等一眾武將,倒是你一言我一語,畢竟那是新軍府,屬于他們的“對口”范圍。

“主上,我們西府不管在兵力數量,還是士卒戰力上,皆遜色于北府軍。若是朝廷再立南府軍,情況就不妙了,還望主上一定要竭力阻止此事。”

馮該在桓玄與殷仲堪等人的爭斗中,立下汗馬功勞,不但追擊殺掉楊佺期,更是生擒殷仲堪,可謂是桓玄手下的頭號大將。

因此,他對桓玄忠心耿耿,所言也非常誠懇且上心。

前秦太子苻宏,在桓玄前年任江州刺史時,也已經貼上桓氏標簽,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主上,馮將軍所言極是,定要攪黃南府軍啊!”

皇甫敷、吳甫之也贊同。

王仲德見幾員大將均已發言,盡管心中對桓玄的野心有抗拒,但還是立即隨聲附和:“南府軍,大患也!”

桓玄不置可否。

這些將領的言論,他自己剛才就想到了,沒什么新意。

他想聽點切實可行的見解。

于是,目光不自覺看向了卞范之。

一直皺眉思索對策的卞范之,沉吟片刻后,正欲開口,卻被何澹之搶了先。

何澹之語速極快地說道:“主上,依我看,您最好不要上疏勸阻。”

馮該、苻宏等人聽到他這話,一臉怒意。

剛才幾人才勸桓玄,要竭力去阻止,這何澹之現在居然跟他們唱反調。

馮該怒喝道:“何澹之,你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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