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掌控句章,一世榮華
- 晉末:從代晉開始
- 一直擼貓一直爽
- 4078字
- 2025-01-28 00:01:00
袁成、嚴明心中一顫。
這劇本不對啊!
“謝長史何出此言?!”
桓寶自然要為小弟出頭。
雖然知道嚴成打著他的旗號,在句章為非作歹,可他有不得不出頭的理由:若是連親信都保不住,以后誰還敢依附于他。
見桓寶站出來,嚴明兩人心中稍安。
“我也不想跟你們東拉西扯,將那趙三,帶上來!”謝混朝堂外喝道。
頓時,蒯恩提著一名男子進入府堂。
在謝混口中說出趙三這個名字時,袁成、嚴明二人臉色大變,腿肚子都在打轉。
待見到真人,兩人直接癱軟在地。
很湊巧,正好與請愿的十幾人,跪坐在一起。
桓寶、袁崧見他們這反應,心中一沉。
斜睨了地上一群人一眼后,謝混對趙三說道:“本官添為軍府長史,不要怕,把你的遭遇,以及袁成、嚴明的惡行,告訴大家。看看這二人,是不是本長史說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趙三聽到后,似找到了主心骨,原本萎靡的神情,陡然一變,目眥欲裂瞪著嚴明二人,恨聲道:“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侵我家財、犯我妻妾、占我良田...”
隨后,他向眾人講述了悲慘遭遇。
趙三與嚴明乃遠房親戚,嚴明幼時父母雙亡,趙家薄有家產,趙父便將嚴明接至家中,撫養成人。
嚴明因無人管教,長歪了。
整日混跡于市,雞鳴狗盜無所不為,趙父不忍他走上歪路,便托人給他謀了小吏差事,希望他能走上正路。
哪知嚴明抱上桓寶大腿,城中無人敢惹,趙父兩月前又死了,嚴明更是無人能治。
白眼狼的他,居然將主意打到趙家身上。
聯合袁成,不但把趙三祖宅侵占,還睡了他的妻妾,搶了他的百畝良田。
“畜生啊,真畜生!”
“當真是豬狗不如!”
“還萬人請愿,我呸!”
“哼!這嚴明爛人一個,我早就知曉其事!”
...
待趙三聲淚俱下訴說完,圍觀百姓無不痛罵嚴明二人。
甚至,有那喉嚨癢的老嫗,一口濃痰糊向嚴明、袁成。
兩人想躲。
但被鐐銬捆地死死的,只能含淚承受。
那些請愿的人,連忙躲開,皆唯恐避之不及。
“你二人還有什么話說,給你們機會辯解,不然本長史又要背上一個獨斷專權的罪名。”謝混意有所指地說道。
今日若是桓寶兩人得逞,他必定要背上不識忠良、濫用職權的名聲,辛苦經營的人設也會崩塌。
江左風華第一,自此也將成為笑話。
嚴明、袁成有心反駁,但人證就在現場,至于物證,只要按圖索驥派人去查,便能證實。
兩人張口無言,只能可憐兮兮地望向桓寶、袁崧。
桓寶臉黑如鍋底,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很想一刀砍了這個狗東西。
忽然,他像想到什么,臉色一變,躊躇片刻后,低眉退至一旁,將堂中留給謝混。
看著桓寶突然轉變,謝混心中曬然一笑。
復又將目光投向袁崧。
坐于堂上的袁崧尷尬一笑,屁股微微抬起,離開座位,然后彎腰示意謝混上坐...
...
自那日堂上壓服桓寶、袁崧后,句章城便成了謝混一言堂。
桓寶之所以服軟,其一是嚴明霸占的諸多田地,一半都獻給了他,少說也有上千畝,謝混若真追究,述至謝琰甚至朝廷,他免官都是輕的。
官員將領收受田宅,確實是常事,但所收的是侵占而來的私田,還被擺在明面上,那就夠喝一壺了。
畢竟,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只因不能見光。
見光,則死。
這點,謝混沒有追著不放,暗示桓寶將田地還給趙三后,便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其二,謝混乃長史,能代謝琰行事,又成功抵御孫恩,他不得不服。
袁崧就不必說了,典型的橋頭草,欺軟怕硬。
在謝混看來,此人若是被胡人俘虜,絕對成漢奸。
“主上,嚴明、袁成已被送去服徭役,不過我聽監管的小吏說,兩人似有恨色。要不...”
劉穆之將自己探知的信息,告訴謝混。
自那日,謝混默認桓寶施肉刑開始,劉穆之就明白一點,自己的主上,既有菩薩心腸,也有金剛霹靂手段。
決計不會讓潛在威脅,存活于世。
不知不覺,劉穆之自己的心態,也在悄然改變。
“穆之,我很欣慰。去吧,隱蔽一點。”謝混對劉穆之的悟性很滿意。
有才又貼心,這種人活該被重用。
許他一世榮華又如何?
“是!主上!”
待劉穆之領命而去,謝混取出一封家信。
是司馬文露的。
小嬌妻思念丈夫了。
卿卿夫君:
夫遠行,妻夜涕零晝滿襟,強歡笑。
君別離,婦春種花冬掃雪,盼人歸。
我念君,卿左成家右立業,思入骨。
想今宵,望月如新日如故,自難忘。
你...
看完信后,謝混哭笑不得,小嬌妻還整了花活。
想了想,執筆寫下三個字——汝思吾。
隨后將回信裝好,命人送去京師。
...
會稽郡城,謝琰也在寫家信。
不過不是寫給京師,而是給堂侄謝方明。
謝琰正在踐行謝混說的話。
募兵——不久前在三吳及臨近郡縣,都布告了招兵事宜。
撫慰——最近不但安撫將士,在徭役、稅賦上,亦施有仁政,幾郡士族皆大歡喜。
如今前來郡城應招的流民,絡繹不絕,他要為即將組建的“謝家軍”,培植將領。
謝方明便是很好的人選之一。
“峻兒,將此信送去交給你堂弟謝方明,讓他來一趟。”
“除此之外,你再去你姑姑那里,替我探望一下她。如今她孤居會稽城外,平日里,你也要去多走動走動。”
謝琰將信遞給謝峻,囑咐道。
想到姑姑謝道韞如今情況,謝峻輕輕點頭:“爹你放心吧,姑姑那里會我經常去。畢竟小時候,姑姑可疼我們三兄弟了。”
“嗯,知道就好。你姑姑是個苦命人,你姑父把她害慘了,唉。”
謝琰忍不住嘆了口氣。
謝峻沒有應聲。
這不是他一個小輩該評價的,不過心中也認同父親說的話。
好好的城防士兵不安排,卻拜神起乩,請鬼兵駐守各路要津,這就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快去吧。早去早回,過幾日,益壽也要回來一趟。”
謝琰說到謝混,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幼子太給他長臉了,都不用他親自出馬,又大破孫恩。
朝廷那群老幫菜,還有瑯琊王氏的人,想必都傻眼了吧。
等謝氏在三吳站穩腳跟,一定要讓益壽回去,狠狠扇那王謐的臉!
謝峻剛抬腳走兩步,又轉身疑惑道:“父親,堂兄如今還在守孝,您讓他來,不太合適吧。”
聞言,謝琰笑道:“難得你能多動腦子。沒事,你送去就行,只要方明看過為父的信,他一定會來。”
“哦。”
謝峻撓了撓頭,實在想不通,旋即放棄。
謝琰淡淡一笑。
守孝期又怎樣?
堂侄謝方明被孫恩殺父殺兄,身負血海深仇,肯定想找孫恩算賬,只要知道能領兵討伐孫賊,斷然不會拒絕。
...
清晨拂曉,烏衣巷中,黃門侍郎王謐等候在一個拐角。
一名家奴匆匆回來稟報:“主上,外面沒人,您快走吧。”
王謐聞言,迅速抬起腳步,穿過小巷。
他已經連續幾日如此了,只因要躲避謝重。
不久前,會稽傳來消息,孫恩聚眾夜襲句章,謝混據城大破之,斬殺七千余眾,僅傷殘幾百人。
令朝中一眾想看謝氏笑話的人,閉上了嘴。
謝混僅僅去了三吳一月不到,便立此大功,若再來幾次,將又是一個謝玄。
之前他嘲笑謝重時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非常怕遇到謝重。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咦?這不是王侍郎嗎,你這偷偷摸摸的樣子,是要去哪?”
聽到背后這熟悉的聲音,王謐忍不住心中一抖,強裝鎮定,頭都不敢回:“本官要去西府,怎么,你謝長史管得那么寬?”
“這么早去西府,門朝哪邊你可瞧得清?”
謝重毫不客氣嗆了一句,這王謐此前嘴臉,他可記得一清二楚,如今堂弟爭氣,可算讓他逮著機會了。
聽到謝重的話,王謐只感覺一股濃濃的惡意,于背后升騰,快速說道:“懶得跟你扯,本官先走一步!”
扔下這句話,王謐趕緊開溜,很快就消失在巷尾...
正準備火力全開的謝重,愣了愣,隨即泛起冷笑,施施然跟了上去。
想甩掉他?
沒門!
今日必須要教這狗東西知曉,什么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王謐乘坐牛車,趕至西府。
“王侍郎早!”
“早,王侍郎!”
不斷有人跟他打招呼,王謐矜持頷首。
這才對味嘛。
他王謐,可是瑯琊王氏子弟,什么時候會受那等鳥氣。
謝混不就打了一場勝仗嗎?
戰場之上,豈有常勝將軍,指不定哪天兵敗,就夭折了。
王謐越想越興奮。
似乎已預見謝混戰敗身死,謝氏愁云慘淡的場景,竟情不自禁哼起小曲。
“謝長史早!”
忽然,背后傳來一聲招呼。
王謐一時沒忍住,轉頭一看。
頓時傻眼。
這狗謝重,居然追到西府來了!
見王謐那目瞪口呆的樣子,謝重心中暗爽。
他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從王謐面前走過,經過其身前時,還冷哼了一聲。
王謐臉上一黑。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府堂。
司馬元顯等人正在堂中議事,見謝重進來,皆是一怔。
這一大早的,謝重不去會稽王司馬道子的東府值守,跑來他們西府做什么?
“謝長史,今日怎么有雅興至我府上?”
年僅十九的司馬元顯,經過一年多的掌權,他已具備上位者氣質。
謝重拱手一揖,道明來意:“見過殿下,臣今日是為請功而來!”
司馬元顯、張法順、司馬休之等人,目光一閃。
后面已進門的王謐,也有一瞬間驚愕,隨即又了然。
顯然,眾人知道他要為誰請功。
“哈哈哈,不知是誰,居然能勞駕謝長史親自出面?”司馬元顯明知故問。
謝重態度恭敬,再次一禮,口中所說,卻毫不客氣:“大破孫寇的謝混!”
司馬元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原來是謝混。幾日前,我已收到謝內史奏表,只是近日事務繁忙,忘記了。”
三吳之地是皇室重點關注的地方,司馬元顯也領著揚州刺史,他自然不會忘記。
此次謝琰在奏表中,詳細講述了謝混破寇的經過及功績,請求任命謝混為句章太守。
只是如今謝琰已在那里,并都督八郡諸軍事,謝混再做太守,有些超標了。
因此,司馬元顯才故意將其壓下,打算拖一拖,后面再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合理解決。
現在謝重親自找上門來,便推脫不過了。
畢竟,謝混確實立了大功,又是謝氏子弟,沒理由不賞。
司馬元顯當即下令:“王功曹,馬上前去告知吏部,任命謝混都督句章郡諸軍事,揚武將軍,領句章太守,報尚書左仆射何澄審定。”
晉朝的刺史、太守如果不加將軍號,既是無軍權的體現,也是一種恥辱。
而且正常情況下,官員任命是由吏部初議,報尚書左仆射,再由尚書令審定。
不過半年前,尚書令王珣因病去職,職位一直空缺,尚書省便由尚書左仆射暫時代管。
王誕聽到司馬元顯安排他去辦理,臉上很不自然。
他出身瑯琊王氏,而王謝兩家的恩怨,人盡皆知。
現在命他去督辦此事,王誕有理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地方沒做好,才讓司馬元顯給他上眼藥。
王謐也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邊上的張法順、司馬尚之、司馬休之等,一眾司馬元顯親信,皆是神情莫名。
“是,殿下。”王誕只能領命而去。
謝重心情暢慰,嘴角都有點壓不住,實在是司馬元顯這神之一筆,太爽了。
“多謝殿下,臣告退!”
他對司馬元顯一禮后,負手行至王謐身旁,站定。
既壓著聲音,又故意剛好讓所有人都聽得見:“年僅十九的郡太守,你瑯琊王氏有嗎?”
說完,一甩長袖,大笑離去。
王謐臉都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