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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長安劉玄失蹤

劉玄一路唉聲嘆氣地倉惶逃遁,因為道路不熟,也不知逃向何方。所以行走緩慢,黃昏時分,才逃到渭水河邊。由于惶急間出逃,漫無目的,走投無路,且一口氣又跑了這么遠,又累又餓,簡直想一頭扎進水里了卻一生,可他又舍不得他的更始天福。

走著走著,劉玄潸然淚下,想想趙夫人的話不無道理,“同是高祖之后,你稱尊在先,掌有天下玉璽。竟落得如此的秋后知了,一天天的沒了聲響。瞧瞧人家劉秀,當初執節百人,現以河北之地稱霸天下,如日中天。你能甘心情愿嗎?”

他還聽說劉秀初到河北時,為王郎逼迫,也曾倉惶南奔。但他身邊聚集著一群英雄豪杰,氣度不凡。可自己呢,身為一朝更始皇帝,竟落魄到如此的地步,身邊竟無一人陪同。

劉玄就這么魂飛魄散信馬由韁地幌憂著,走到渭水河邊的拐彎處,看見一座四面漏風的茅屋矗立在河堤上,一把斷了柄的船漿,掛在木柱上。顯然,這是船家歇腳的地方。但因為戰亂,擺渡的早已不知去向。劉玄凝視著奔流的河水,無計渡河,又渴又餓又是擔驚受怕的心里,一陣比一陣難過。想想自已,貴為漢室天子,一旦勢敗,竟落魄無比,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正哭得傷心,忽聽身后傳來了稀落的馬蹄聲,劉玄懷疑是追兵趕到,慌忙止住了哭聲,連人帶馬躲進一片蘆葦叢中。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到了河堤上停止了走動。大概是來人在觀察周圍的可疑目標,還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劉玄伏在蘆葦叢中,死死地勒住馬的嚼口,大氣不敢出一息,惟恐被人發現,引火燒身。

過了片刻,忽聽河堤上有人喊叫:“陛下,陛下?”

劉玄聽出是劉恭的聲音,由于過分緊張的神經猛然松馳,劉玄一下子軟癱在蘆葦叢中,半天才緩過神來。他邊起身牽馬,邊連聲應道:“劉愛卿,朕在這兒呀!”

終于又聽到了更始帝的聲音,劉恭又驚又喜:驚的是長安城破,混亂的拼殺中,更始帝竟神奇地逃出了深宮;喜的是城破人散,更始帝竟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面前。劉恭慌忙下馬,快步迎了上前去,跪倒在地,連連叩拜道:“臣護駕來遲,讓陛下受苦了。”

劉恭一句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了。

劉玄雙手相挽,君臣抱頭痛哭,劉玄泣聲問道:“劉卿,你是怎么找到了這兒?”

劉恭拭淚道:“長安城破,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陛下的安危,急忙脫枷出獄,從宮人口中探知陛下的行蹤,便追來護駕。”

劉玄沒想到封王列侯了幾十人,到頭來只有劉恭忠心不貳。他擦了一把淚,感激萬分地說:“劉卿如此忠心,朕不知如何感謝才是啊!”

劉恭寬慰道:“陛下身為天子,臣身為宗室之族,理應效命,無論陛下逃往何處,臣都要忠心護駕。”

劉玄搖了搖頭,心情沉重地說:“朕,如今已是眾叛親離,無處歸依的孤家寡人了,愛卿又何必要跟著朕吃苦受罪。”

“陛下何出此言,君臣之情分,焉能以苦、罪而論?臣只知道護駕天子是臣的職責,就是拼上我這條命,也要保護好陛下的安全!”劉恭忠心耿耿地說,“逃生要緊,還是先設法渡河,逃出賊寇魔爪,然后再投奔漢中王或南陽太守王常。”

“也只有如此了。”劉玄點點頭,君臣二人相互攙扶,沿著河堤,尋找渡船。可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二人奔波得人困馬乏,也沒找到一條渡船。君臣無奈,對坐長嘆,正在無計可施時,忽然河堤上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劉恭急忙把更始帝推進蘆葦叢中,低聲說道:“陛下小心,可能是追兵到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竟然來到兩人躲藏的頭頂處停止前進。由于距離太近,雖說天已大黑,但微弱的月光下,還是讓劉恭給認出來了。來人大約十余騎,全是更始漢軍的裝束,為首之人,正是更始帝冊封的司隸右都尉嚴本。

劉恭見不是赤眉追兵,稍稍放心,但為了安全起見,沒敢貿然出來相見。待嚴本緩緩而去后,劉恭才向更始帝說明。劉玄聽說剛過去的是司隸右都尉,隨埋怨說:“既是司隸右都尉,劉卿為何不相見,也不讓他來拜見朕?也許右都尉他可幫我們渡河呢。”

劉恭解釋道:“陛下落敗,臣下心散。為臣恐嚴本他已投降赤眉,貿然相見,禍福難測,所以不敢相見。”

劉玄搖頭道:“顧不得那么多了,天色已晚,你我投奔何處?還是快喊右都尉來見朕吧!”

劉恭無奈,只好扶著更始帝,急忙登上河堤,聽聽嚴本的馬蹄聲尚未去遠,便大聲呼喊道:“右都尉留步,陛下在此!”

劉恭連喊數聲,馬蹄聲果然由遠而近,劉玄望著漸近的隊伍向他走了過來,急忙閃身躲在了堤邊一棵大樹的背后。不多時,十余騎馬來到他們跟前,嚴本翻身跳下馬來,向劉恭深施一禮,急切地問道:“是劉侍郎么?陛下他現在哪里?”

劉恭應聲道:“在下劉恭,特以護駕在此等候司隸右都尉。”

劉玄躲在樹后看得一清二楚,認出馬前為首的正是右都尉嚴本時,急忙喜出望外地從樹后邊跑了出來。劉玄沒想到正在絕望時遇到愛將相救,忘去了城破出逃的驚恐之心。因為嚴本就是他親自指派到渭水來負責防守建武漢軍的,所以他就毫無顧忌地出現在嚴本跟前。

其實,劉玄根本不知道,嚴本也不會讓他知道。作為一個亡國的君王,雖然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但他仍有交換的價值。嚴本哪有那份忠心去保護他,他是要把劉玄當成奇貨可居,等待機會獻給自己認為靠得住的一方,為自己謀得一個官位。

嚴本借著屬下人手中的火把亮光,也早就看見了樹后邊的劉玄,馬還未到跟前,他就驚恐萬狀地急步走到劉玄跟前,撲通一聲跪到劉玄面前,驚恐萬狀地說:“臣聽說長安城破,想不到陛下落難至此,為人臣者不能解君危難,臣罪該萬死。”

隨之,嚴本又是請安又是寬慰,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請求護駕,保護著劉玄到自己營帳中歇息,等待時機再卷土重來。

“危難之時方顯忠良之臣哪!愛卿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在走投無路地情況下,劉玄又拿出天子的大駕,毫不懷疑地將嚴本扶起道,“嚴卿不必自責,請快尋找渡船,即刻送我君臣渡河南去。”

嚴本搖搖頭說:“天色太晚,過河危險,陛下還是隨我一起,暫在臣的營中屈棲一晚,明日一早臣護駕陛下過河不遲。”

劉恭對嚴本不放心,欲以推辭,但更始帝已開口答應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嚴卿了。”

嚴本滿心歡喜,忙扶更始帝上馬,劉恭尾隨其后,一行人跟隨嚴本,在暮靄沉沉的曠野中行進,看著不遠處隱約可見的營房,更始帝欣然地跟了進去。

劉玄來到嚴本軍營后,果然不出劉恭所料,右都尉嚴本見赤眉軍勢盛,遂有投敵之心,一連數日搪塞過去,就是不提送更始帝渡河南逃之事。且以護駕為由,命令將劉玄押送高陵,對外不準走漏一息風聲。把君臣二人秘密地監禁了起來,等待時機。

就這樣,更始皇帝劉玄就這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神祕地從大地上消失了。

建武元年九月底,赤眉軍終于在李松兄弟倆的作用下,順利地攻下了長安城。

赤眉軍占領了長安后,畢竟是一幫窮慣了的貧苦百姓,見了京城如此多的店鋪和繁華鬧市,以及那些從來未見過的好東西,手心里早就癢癢得顧不上什么軍規軍紀了,到處搶劫掠奪財物,結果耽誤了進皇宮的時間,讓更始皇帝劉玄給溜跑了。

樊崇等人急紅了眼,下令關閉城門,挨門逐戶地搜索,整整忙了兩天,也沒搜出個劉玄的影子。這著實讓他們吃驚不小,雖然他們攻占了更始的京師,但沒有抓住更始的天子,對方就有卷土重來的可能。于是,樊崇總覺得有一條禍根未除,勝心難安,便對丞相徐宣說:“更始雖敗,但綠林勢力尚存,倘若劉玄逃走,再為綠林擁立,那可比當年的氣勢要強大好多,如若反撲過來,我軍豈不前功盡棄。”

徐宣也以為此根不除,后患無窮,隨獻計說:“御史大人大可不必過慮,以在下之見,大人可頒令,迫使劉玄投降,越期不受。此舉至少有二利:其一,告昭天下,更始已敗,名存實亡,即便擁立,追隨甚少;其二,超過限定時間,更始帝已徹底銷聲匿跡,再不會對我軍有何威脅。”

樊崇贊同,于是,由丞相徐宣起草文書,御史大人頒令,告昭天下,曰:

圣公(劉玄字圣公)降者,封長沙王,過二十日,勿受。

長安被赤眉軍攻破,更始帝下落不明,這個消息迅速在大江南北傳開。諜報傳至河陽,光武帝劉秀也立即下詔,曰:

更始破敗,棄城逃走,妻子裸袒,流徒道路。朕甚愍之。今封更始為淮陽王。吏人敢有賊害者,罪同大逆。

詔令頒下后,了解更始朝廷內部情況的人都說,當初劉縯和劉秀兄弟在更始朝廷中,處處受到牽制,并不得志。尤其是劉縯,戰功卓著,卻竟然無辜被殺害。雖然劉縯被殺害,是王鳳和朱鮪、李軼等人亂進讒言,更始帝不過是人家手里的一張牌,人家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他敢不聽使喚嗎?但不管怎么說,殺害劉縯的總歸還是他更始皇帝劉玄所至。

要說更始皇帝劉玄和劉秀有殺兄之仇也不為過,況且無論是在宛城還是在洛陽,劉玄都說過要殺劉秀,若不是劉秀能忍受屈辱,善于應變,也許他早和劉縯一樣被砍頭了。像這么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死了,劉秀應該為之高興才是,失蹤了更應該派人找回親手殺了,一解心頭之恨才對得起死去的劉縯。可是,人家劉秀卻寬容到如此地步,不但不提及往日的冤仇,反而把他封為王爺,還要頒旨天下保護他。唉,到底是皇上,天子就是天子,到底和咱這些雞逗心眼的平常人就是不一樣啊!真是心胸寬厚,叫人欽佩呀!無論官吏將領還是普通百姓,無論赤眉還是更始兵將,無不從心底里佩服光武皇帝劉秀。

有的人雖然心里佩服,但不解其意,詢問其故說:“陷害劉縯,雖然是王鳳、朱鮪、陳牧、李軼等人進的讒言,但卻是更始帝下的命令啊。更始帝殺了陛下兄長,又排擠陛下。殺兄之仇不報,反封仇人王爵;處處限制、排斥,還要天下人保護?”

光武帝慨然答道:“兄長之仇乃私仇也!圣公身為宗室,雖被綠林扶持為君,不自專斷。卻是反莽復漢的漢室天子,今日落敗至此,是宗室的不幸,朕甚憐之!至于排擠,也是身不由己,且無大礙,況且逼出了一朝天下。其大功也!”

諸將聞聽,無話可說。

劉玄雖被嚴本軟禁在高陵,畢竟他是一朝天子,嚴本也不敢對他過于苛刻,行動上并不太受約束,并且還讓劉玄頗為信得過的大臣劉恭侍從左右。

這日,嚴本滿面喜色地來見更始帝,親手將御史大夫樊崇頒昭天下的文書遞給他說:“還是陛下名聲高,赤眉軍專門為陛下頒令天下,不但不殺陛下,還能封個王爺,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依臣下之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是隨臣按期請降吧。再說了,雖然皇帝當不了了,但長沙王的官職也不算小啊!仍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呀!”

更始帝閱完文書,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叨叨不止:“不但不殺自己,還能封個王爺,仍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仍——”

劉玄也不知是動了心而激動得喜淚噴涌,還是由于皇帝的身駕一下完蛋而于心不甘。手舉文書仰天哈哈大笑,隨之又悲聲大放,痛哭不止,仿佛瘋了一般。

劉恭見狀,大罵嚴本背信棄義,不守人臣之道。

嚴本也不惱、不怒,仍然面色溫和地勸說劉玄、劉恭出降:“人生一世,富、賤在命,天命也有興衰時。陛下既已命敗,何必與天強爭呢?還是出降靜享清福吧。”

劉恭聽后,覺得嚴本的話不無道理,便也改口勸說更始帝投降。劉玄哭笑了一陣后,情緒穩定了許多,但想到“投降”二字,仍心不甘地說:“赤眉為賊寇,光武為宗室,寧降宗室,不降賊寇。”

其實光武帝的詔令嚴本也見到了,只是他沒讓劉玄和劉恭看,他怕節外生枝壞他的好事,便急切地說:“陛下要拿定主意,不要再——”

此刻,劉恭的話更始帝最愿聽,為此,劉恭伸手打斷了嚴本的話說:“陛下的話聽起來有三分骨氣,但不現實。河陽路途遙遠,道路阻隔,陛下何以歸降?何況,樊崇若知陛下之意,必然動怒,只怕您到不了河陽,就會被赤眉所害了。”

劉玄此時只求保命,不求名節,但他仍有疑慮地說:“可是,樊崇他,他守信義否?一旦朕歸降,他若反悔那可就——”

劉恭安慰說:“臣聽說樊崇為人最講信義,他也許不會食言。陛下若不放心,可令臣先去樊崇大營講明,若準令歸降,陛下再離營歸降不遲。”

“事已至此,也只有煩勞劉卿了。”劉玄只好同意,嚴本當然求之不得。因為讓劉恭出面,照不影響他升官發財,還不用他背上個叛君害主的罪名,真可謂洪福通天,一舉兩得啊。所以,他急忙為劉恭備上快馬,并親自牽馬送出營外。

劉恭回到長安,以劉盆子胞兄的身份進見。現居于長信宮的新主子,牛吏皇帝劉盆子聽說長兄來到,頓時喜出望外,立即傳旨召見,并請來哥哥劉茂、族兄劉孝共同會見劉恭。

“大哥!”劉恭步入長信宮,還未來得及行跪拜大禮,就被快步迎上來的三弟大喊一聲攔腰抱住。

失散多日的手足兄弟,終于相聚,劉盆子高興得喜淚噴涌,那種感人的情景,讓周圍的宮廷侍衛也跟著流淚。劉恭伸手幫三弟擦去滿臉的淚水,擦著擦著,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淚水滾腮而下,落在三弟的小臉蛋上。親情過后,劉恭說明來意,盆子年少,不知所措,劉孝年長,略懂事理,便出謀說:“朝中萬事,皆由御史大夫作主,兄長還是去請樊大人定論吧。”

劉恭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急忙告辭出宮,向御史大夫府中走去。樊崇聽門吏稟報劉恭進見,惱他為叛而復歸的罪臣,原本動怒拒之,但又聽說他是劉盆子的胞兄,遂轉怒為喜,親自出府迎接。

因為,自劉盆子稱帝以來,劉恭是第一個來歸降赤眉軍的劉漢宗室,且是皇帝的親哥哥。為了擴大劉盆子的政治影響,所以樊崇要深情厚誼,禮、義有加。

劉恭拜見舊主,說明更始帝欲歸降之意,樊崇聞聽大喜,暗暗在心里佩服徐宣。隨之,滿口應承劉恭,并命右大司馬謝祿前去迎接更始帝。

謝祿率千余名將士出城,跟隨劉恭前來迎接更始帝。劉玄不知是福還是禍,忐忑不安地上了馬,又回到了逃離的長安。

世事造化人,又愚弄人。昔日的一朝天子,何等的威風,今日的敗落囚徒,又是何等身敗名裂。劉玄赤裸著上身,跟隨謝祿進了長信宮,肉袒跪伏在金闕之下。丹墀上坐著冠冕袞服的劉盆子,一個十二歲的牛吏,亳無天子之威嚴,一雙黑豆似的眼睛驚懼不安地掃視著周圍。

大殿兩旁,赤眉諸將雜亂無章地站立著,看見更始帝,想想當年的當朝戲耍,無不露出得意之色。有人雙手叉腰,有人怒目而視,有人指手劃腳,有人唾沫四濺,有人按劍而起。劉玄耳聽諸將戲謔之聲,嚇得不敢抬頭,跪拜施禮,訥訥道:“罪人叩見陛下,愿永遠歸順,吾皇萬歲,萬萬歲!”

劉玄頭壓得低低的,邊說邊用顫抖的雙手,遞上了更始帝的傳國玉璽。

劉盆子何時見過玉璽,突然劉玄遞過來這個玲瓏剔透的好玩意兒,便伸手接了過來,倒過來翻過去的玩弄了半天,竟然忘記了劉玄還赤裸著上身跪在那兒呢。跪在劉玄身后的劉恭急得直使眼神,劉盆子方明白過來,稚腔奶調地說了聲:

“免禮”!

劉玄終于松了一口氣,顫巍巍地剛站起來,正好與王匡、張卬的目光相遇,心中猛然一驚,隨又軟癱在地。仇人相見,奮外眼紅,張卬惱恨劉玄伏甲兵殺人,大步上前,抽出佩劍,怒聲罵道:“昏君,你也有今日?我等忠心擁戴你,你卻知恩不報,反而聽信趙萌讒言謀害我等。多行不義必自毖,上天有眼,今天不把你碎尸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王匡亦上前數落劉玄之罪,向劉盆子請命道:“昏君反復無常,懦弱無能,加害忠良,懇請陛下降旨,讓臣殺了這個昏君,以謝天下。”

劉玄面無血色,驚恐無語,劉恭見狀,慌忙上前勸說王匡、張卬:“兩位將軍曾為人臣,應守人臣之道。何況更始已降,何必置之死地?往事不可再提,望二位寬仁為懷。”

劉恭一邊阻止王匡、張卬無禮,一邊又向劉盆子苦苦求情說:“御史大夫已準更始帝歸降,望陛下快下旨,赦免其罪。”

一向整日牧牛,與牧童相戲耍的劉盆子,哪里見過這種剛剛還和風細雨的場面,一下子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氣勢。早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當劉恭再一次向他哀求,劉盆子方猛然醒悟,正要開口免罪,張卬卻不待君命,竟然一手持劍,一手拖起軟癱如泥的劉玄就往外走。

劉盆子無奈,劉恭大驚,不顧皇宮大殿,朝堂廣眾諸臣林立,爬起來就往外追。還未等他追至門口,忽然發現樊崇站在大殿一旁無動于衷,劉恭頓時怒發沖冠的沖著他喝斥道:

“你御史大夫言而無信,何以信義于天下!”

樊崇被劉恭羞愧得滿臉通紅,方急轉身向快到殿門口的張卬怒斥道:“大殿之上,不得無禮,張將軍,還不趕快放手!”

張卬一心想著為死去的綠林兄弟報仇雪恨,猛聽背后傳來樊崇的聲音,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劉玄,但又不甘心就這么放了,便返身請求道:“更始無道,謀害忠義,不殺昏君,何以告慰忠義之士的在天之靈?”

王匡也上前,請求殺劉玄。

樊崇仍紅著個臉說:“我已頒令,二十之日之內,準其歸降。圣公歸來未曾逾期,二位如此,是要我赤眉失信于天下嗎?”

王匡、張卬畏懼樊崇的勢力,不敢頂撞,囁嚅無語,劉恭看著虛驚一場的氣氛緩和下來,急忙上前恭維道:“御史大夫乃開國元勛,一語千金,信義著著,安能因二將私憤,失信于天下?”

劉恭這個馬屁拍的不輕不重,不疼不癢,拍得樊崇心里美滋滋的。當即斥退王匡、張卬,命人將仍軟癱在地的劉玄扶起,當朝封為長沙王,歸附右大司馬謝祿帳下。

起義綠林,馳騁于中原大地的這支綠林義軍,除洛陽、南陽尚有抵抗能力外,以更始天子為代表的高層機構,就這么以內訌的結局被赤眉在長安戰場上給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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