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友,別來無恙啊。”
白隸見柳敘劍拔弩張的模樣,并未祭出法器,反而背負雙手,笑呵呵地跟柳敘打著招呼,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弟子見過白師叔,不知白師叔是否專為弟子而來!”
白隸微笑著點點頭。
柳敘心中最后那一絲僥幸也隨之破滅,正要出手搶得先機之時。
白隸卻是撫著他那長須,神情自若地說道:
“你可想要幻靈劍法的后續功法?”
“哼!那門劍法本身就有問題,不修也罷,還望師叔且讓弟子離去,否則放手一搏之下,師叔也未必留得下弟子,到時弟子定要上掌門大殿將此事與掌門說個清楚。”
“呵呵,柳師侄氣性倒是很大,看來上次斬殺楊家筑基,讓你覺得能有匹敵筑基的實力了是嗎?”
白隸說完,臉上笑容一收,身上瞬間散發出駭人的氣勢來。
同時輕輕點了一下儲物袋,取出一把飛劍,單手提著,在柳敘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之時,白隸已經輕輕揮出一劍,頓時一道劍光離體,朝著柳敘疾馳而來。
柳敘來不及思考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斬殺楊家筑基一事,只得硬著頭皮祭出烏龍珠抵擋,當劍光斬在龜甲上。
那強大的沖擊力將他連人帶盾瞬間擊退了數丈,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頓時只覺嗓子一甜,一口血隨之噴出。
緩過神來的柳敘露出一絲驚恐之色,僅憑這道劍光他就知道對方的劍道造詣遠遠高于自己,并且剛才明顯是留了手,若是飛劍本體斬來絕對足夠將他連人帶盾斬斷。
于是不敢再揚言出手,只是靜靜看著對方。想著既然對方留了手,說明是有得談。況且他此前也猜測了白家關注自己的原因。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連自己殺楊家筑基之事他都知道,由此可見,白家在自己身上投入了不少精力,對方定然不會輕易殺了自己。
想明白這些后,柳敘將受到的內傷用法力稍微順了順。等到那種胸悶之感消失后,恭敬地說道:
“師叔劍法造詣確實驚為天人,怕是整個白家也難有人修到此地步了吧,弟子拜服。”
不料此話在白隸聽來,似乎是暗諷白家修不了幻靈劍法,這才來找他,當下冷哼一聲,道:
“柳師侄當初莫非是靠嘴殺了楊暉?是不是想要再嘗試老夫的劍利否?”
柳敘嘴角抽了抽,露出一絲苦笑,自然是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讓對方誤會了,連忙解釋說不敢,緊接著岔開話題問道:
“白師叔百忙之中來找弟子,不知所為何事?”
眼見柳敘稍微老實些,白隸殺意逐漸褪去,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且給老夫說說幻靈劍法修煉到哪個地步了?”
柳敘知道肯定瞞不住,便坦言道:
“弟子不才,已經修煉至第三層,不過還未修至大圓滿。其中的劍陣很多地方讓晚輩百思不得其解,已經很久未得寸進。”
見柳敘所說與他們報上來的差不多,白隸輕輕點了點頭。
想到家族數百年來從未有人能在煉氣期便能修至第三層,更加覺得此人確實非同一般,于是開口問道:
“柳敘,老夫問你,你可愿加入我白家?”
柳敘搞不懂對方意欲何為,沒有問自己修煉劍法的方法,反而邀請自己加入他們家族。
“這。恕弟子無禮,弟子不知師叔邀請弟子一個外姓人加入白家是何意?”
白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出了豐厚的條件。
“你若加入白家,今后便是自己人,劍法的后續功法自然可免費獲取,另外老夫會親自指點你的劍法修煉,尤其是劍陣,老夫已經浸淫此道數十年,老夫傾囊相授之下,你可少走不少彎路,如何?”
說完便含笑看著柳敘,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
然而在柳敘看來,對方那僵硬的笑容暗含了更大殺機。不過就這樣輕易同意,似乎也顯得太廉價了些。
“多謝師叔厚愛,只是弟子自由懶散慣了,做不得受約束之事!”
“柳敘,莫非你真當老夫舍不得殺你?”
“師叔若要動手盡管動手!”
柳敘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他篤定了對方謀劃了這么多年,不會一時意氣就殺了自己,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張木遁符還是緊緊捏在了手中,但凡對方有一點要動手的跡象,立馬捏碎符箓。
不料原本就要發作的白隸突然大笑了一聲,他關注柳敘這么多年,對他的行事風格早就了如指掌,柳敘那點小心思豈能瞞得過他,不外乎就是想多要點好處罷了。
“除了之前答應你的,老夫可為你提供一張秘境的地圖,另外還會派出幾名家族弟子與你一同加入秘境。如何?”
“秘境地圖?”
“那份地圖是白家數代先祖加入落霞宗后,每次活著出來的弟子私自繪制,其中涵蓋了大部分的區域,將里面危險的區域以及上次進去時還未成熟的靈藥標記的很清楚,有此地圖在手,到時候你大可直接去取,能替你省下不少的功夫。”
這個條件確實令柳敘足夠心動了,就當他還想再索要一些好處時,白隸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斬釘截鐵地說道:
“以上就是老夫能拿出的全部誠意,加入白家還是死,你自己選!”
“晚輩還有個問題,若加入白家之后,需要晚輩做些什么?”
“第一,娶一個白家女子為妻,若是你愿意,老夫可做主將白筱許配與你。第二,交出你修煉劍法的方法,不得藏私。第三,此生忠于白家,若在家族危險之時,你必須出手。”
聽到這些條件,心中不由大罵,老狐貍的好處不是那么好拿的。
“蒙師叔抬愛,弟子愿加入白家。既然加入白家,享受了家族的好處,家族的榮辱興衰自然與弟子深切相關。不過還請師叔見諒,第一,弟子已有妻子,弟子不愿拋棄糟糠之妻。第二,關于劍法的修煉方法,弟子確實只是按部就班地修煉,并未有任何特殊的方法,弟子也時常感受到那種約束感的存在。至于讓師叔覺得弟子有些不同,大概是弟子天生神識比較強大,并且已經領悟到劍意的緣故。”
柳敘一臉堅定地說完,其他都可商量,讓他拋棄家中嬌妻,絕無可能。
隨后為了驗證自己所言非虛,直接一把握住紅柳劍,心念溝通劍身的炁,紅柳劍頓時發出一聲劍鳴,同時散發出凌厲的劍意。
“劍意!”
白隸心中大驚,臉上露出一絲瘋狂之色。
白家數百年來包括他自己在內也就寥寥幾人能領悟到劍意,而這幾人也全都是筑基之后才領悟到的。此子在煉氣就能領悟,絕對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劍修奇才。
結合他此前在宗門大比上能同時御使三把極品飛劍,足以說明他的神識確實異于常人。
“天生神識強大加上異于常人劍道天賦,難怪他在煉氣期就能修至幻靈劍法第三層!妙哉!”
白隸自顧地仰天狂笑起來,困惑自己百余年的問題終于有了一絲曙光。
雖然無法提供劍法的修煉方法,不過能將其收為己用也算為家族增添了一位不世奇才。至于嫁娶之事,不過是想給他加一道束縛,若他真要背叛白家,這點束縛對于修仙者來講實在微不足道。
想到這里,白隸有了主意,微笑著道:“想不到你還是個重情之人,也罷,老夫便同意你所說。不過你要在此給老夫立下心魔誓言,此生不得背叛白家!”
見對方都這樣說了,柳敘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于是按照他所說立下了心魔誓言。
反正此時的他最大的關隘是筑基,筑基可沒有心魔阻攔。對于他來說,這所謂的心魔誓言也不過是虛無縹緲之物。
白隸見此,朗聲大笑,看向柳敘的目光也不自覺地溫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