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州渠縣,此地位于落霞宗東南方向,距離約莫三四千里之遠(yuǎn),緊鄰云州地界。
大概是地處兩州交界,又與京都相隔不遠(yuǎn),渠縣十分繁榮,人口眾多,城里面里面約莫有一半的人都姓白。
自從答應(yīng)白隸加入白家后,白隸便帶著他來到白家所在之地渠縣,說是按規(guī)矩要有家主的親口承認(rèn)才算數(shù)。柳敘心里不由得直翻白眼,搞半天白隸根本做不了主,卻與他掰扯了這么多。
不過礙于對方實力,自然不敢說出來,只得點頭稱是,說著理應(yīng)如此之類的話。
坐著白隸的法器上,不過短短三個時辰左右,一老一少便來到了渠縣境內(nèi)。
“這底下就是渠縣的縣城,白家的凡人也大多居住在此。”
路過渠縣縣城之時,白隸指著底下那片巨大的凡人城池,給柳敘介紹道。
柳敘隨意看了一下,這一個渠縣怕是比整個安寧府還要大上一些。
這一路來,白隸給他說了很多白家相關(guān)之事,不過大多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柳敘也知道剛同意加入白家,不可能完全得到他們的信任,再說了,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去了解白家。
飛過縣城不久,二人來到距離縣城百十來里的一處山上,白隸指著近在咫尺的山峰,道:
“此山名為白月谷,乃是白家先祖親自提名。”
說話間,二人就來到了山腳處,穿過白霧籠罩的山谷,走到一塊巨石前。
白隸取出一塊令牌,往前一拋,指尖靈光閃動,令牌全身一震,發(fā)出一道白光打在巨石上。
巨石中間一個晃動,露出一個黝黑的通道,白隸當(dāng)先一步進(jìn)入通道,柳敘緊隨其后。
在里面左轉(zhuǎn)右拐步行數(shù)十丈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通道。
映入眼簾的又是一座高達(dá)數(shù)百丈的山峰,從山腳往上大大小小矗立著若干建筑,山腳四周一片花紅草綠的景象,仔細(xì)一看全是散發(fā)著靈氣的靈藥。
柳敘露出震驚的神情,白隸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笑道:
“此地被覆蓋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從外面看到的那座山不過是幻像,這里才是真正的白月谷。我白家以靈藥立足,便是得益于此。這里種植的靈藥足有上千畝之多,不過大都是些低階靈藥。高階靈藥都種植在山上的藥園里。”
不說別的,光是這些靈藥就不知要值多少靈石,柳敘心中對白家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知。
二人御器飛到靠近山頂處的一座大殿,在通報之后,進(jìn)入殿中。
大殿最上方坐著一位年約三十來歲,極其貌美的筑基后期女修,柳敘不禁猜測這個女子難道就是白家家主?
只見白隸上前一步,沖其微微點頭,道:
“家主,此人便是柳敘,來此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加入白家。”
隨后將二人達(dá)成的條件給女子簡單說了一遍。女子靜靜聽完,并未多看柳敘一眼,只是頗為心疼地看著白隸,紅唇輕啟,
“四叔,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在宗門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回來吧,享享清福!”
白隸聞言灑脫一笑,接著道: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喘息幾年,家主不必為老夫擔(dān)心。留在宗門還能帶帶年輕后輩,回來作甚?”
女子輕嘆一聲,她了解四叔的脾氣。一生都為家族而活,為了破解那個劍法的怪異之處,甘愿蹉跎數(shù)十年。如今那個劍法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自然不會就此撒手不管。
女子隨后看向柳敘,此時的柳敘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恢復(fù)了真容,她在仔細(xì)打量一番后,內(nèi)心流過一絲失望,她并沒有在柳敘身上看出有何不同,長相,資質(zhì)、修為,無一不是平凡之極。
家族中這樣的后輩,隨手抓都是一大把。不過自己四叔既然將他帶來,最起碼在劍法的修煉上必定有不凡之處,還是和顏悅色地朝他笑了笑,道:
“柳敘,你可是自愿加入我白家?”
“承蒙白師叔厚愛,在下自愿加入白家,還望家主不要嫌棄在下資質(zhì)平庸!”
反正來都來了,倒不如說點好聽的,看能不能討得對方的歡喜,說不定一高興就賞賜點法器什么的,柳敘心中暗道。
“不錯,既然如此,今后你就是白家的一員,白家自此便是你的依靠,要有與家族同進(jìn)退、共榮辱的決心。要知道你可是加入白家的第一個外姓人,望你不要辜負(fù)四叔的一片苦心。”
“晚輩遵命!”
女子隨后想了想,道:
“鑒于你是四叔引薦加入白家的,你的輩分便位居四叔的晚一輩,從字輩,如何?”
柳敘起初還以為讓他加入白家只不過是以供奉之類的存在,名義上加入,關(guān)鍵時候出手一下即可。但是眼前女子卻是開始跟他討論起輩分來了,這是要將他完完全全的當(dāng)成白家之人來對待啊。
女子眼見柳敘還在猶豫不決,還以為他在覺得輩分被安排得低了,隨后說道:
“與四叔一輩之人要么已經(jīng)坐化,要么就如四叔一般的筑基修士。你如今還是煉氣修士,輩分高了其他人定會不服,況且讓你與我一輩,還委屈了你不成?”
“家主說得是,在下同意。”
見對方有些不悅,連忙點頭應(yīng)下來。要是在這里惹怒了對方,不用想都知道是何下場。
聽到柳敘這樣說,女子臉色才緩了緩,隨即掏出一塊傳訊符,注入法力后符箓往外飛去。不多時,一個年約二十來歲,英俊的年輕男子來到大殿。
女子將柳敘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接著便讓他帶著柳敘前往祠堂,告知族規(guī),同時將白家的情況大致給柳敘介紹一番。
跟著男子離開了大殿,男子修為不過煉氣八層,像個自來熟一般,一路上嘴巴不停地跟柳敘胡亂聊著。
從他嘴里得知了此人名叫白春江。白家的家主名叫白從惜,掌管著白月谷中大小事務(wù)。
這白月谷里面住著二百多名白家修士,其中外姓人也有一百來個,都是嫁入白家的女修。
筑基修士有十二人,其余全是煉氣弟子,輩分最高的是一個興字輩的,比白隸還要高出一輩,也是家族中修為最高之人,據(jù)說是筑基大圓滿,年輕的后輩都稱呼他為老祖,不過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露過面。現(xiàn)在族中的中堅力量就是柳敘的這一輩,筑基修士有十人。
柳敘聽完暗自翻白眼,這小子嘴里是真沒個把牢的,竟然連家族中的這些隱秘之事也全部告知他這個外姓人。正好也借得于此,對整個白家有了個更清晰的了解。
“春江,你給我說說這個字輩之事?”
聽到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提及字輩的問題,柳敘饒有興趣地問道。
“回柳叔,我們家族自家族老祖始,就創(chuàng)立了以‘修鐘庚元興,光從春秀齊,正功顯鴻威,志堅聞趨之’來進(jìn)行排輩,你現(xiàn)在就是從字輩之人。只有擁有靈根的族人才配有字輩,目前最年輕的齊字輩已經(jīng)誕生。當(dāng)然,很多人在外行走時,為了不暴露身份,往往沒有加上字輩,所以有些人的名字里沒有字輩。”
“原來如此。”
。。。
就在二人離開大殿后,女子才跟白隸說起了一些族內(nèi)真正隱秘之事。
“四叔,你有多大把握讓他真正能歸附家族?”
“不好說,畢竟他現(xiàn)在是被迫加入,不過已經(jīng)立下心魔誓言,他今后就算不能回饋家族,最起碼也不會做出對家族不利之事。另外我此番回去會好好安撫他,但愿他能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吧!”
白隸臉上現(xiàn)出一絲疲憊,他為了這件事已經(jīng)操心了這么多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柳敘這個外姓人身上了。
“四叔,此子能夠修煉幻靈劍法之事,我已告知了老祖,他老人家說了,等他出關(guān)后,要親自來查看一下他的資質(zhì)。”
“九叔也知道此事了?這點小事怎么去叨擾他老人家,九叔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會出關(guān)?自從上次梧州一別,老夫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他了。”
白隸說起口中的九叔時,臉上滿滿的全是敬意。
“還不清楚,上次渡劫受的傷一直沒有恢復(fù)過來,恐怕短時間內(nèi)不會出關(guān)。”
“九叔他。唉!”
白隸欲言又止,似乎是心痛,又似乎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