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貨幣史:1867—1960(精校本)
- (美)米爾頓·弗里德曼等
- 6802字
- 2023-04-07 18:18:12
2.2 貨幣、收入、價格和貨幣流通速度的變化
在1867年1月,也即我們研究開始的時間,貨幣存量甚至可能少于內戰末期美國北方的貨幣存量。根據圖3中的年度數據,我們看到,這一數量一直在下降,直到1868年1月開始上升,一開始上升速度較慢,后來越來越快,而后又再次放緩,在1873年暫時達到頂峰。經過不斷調整,1875年貨幣存量達到最高值,然而到1879年又下降了9%,跌至谷底。
這是一個很不尋常的現象。這一時期貨幣存量有5年在下降,有7年在上升,而且上升的平均幅度要大于下降幅度。盡管這樣,1879年2月的貨幣存量僅比12年前(1867年1月)的水平高出17%。通過與后來的經驗比較,這是一個很低的增長幅度并且其中的下降與上升幅度的比率非常之高。我們必須由1879年開始向后50年,也就是到1933年才能找到另一個12年,其中有5年貨幣存量都在下降。從1879年到1960年的整整81年中只有13年貨幣存量是下降的。[20]而關于上升的幅度,只有1931-1939年的貨幣存量比12年前僅高出17%,這反映了1929-1933年貨幣存量的巨幅下降。
如上所述,雖然1867-1879年貨幣存量的巨幅下降不是典型現象,但當時的環境卻很典型。這一時期大部分的貨幣存量下降都發生于1873-1879年的衰退期間(圖3中的最右側陰影部分),這次衰退也被認為是最長和最嚴重的衰退之一。除了三次例外,之后所有的貨幣存量大幅下降的情況也都發生在一些異常嚴重的經濟衰退中。[21]在其他的經濟衰退期,貨幣存量仍然以相對于經濟擴張期較低的速度增長。1868年1月-1870年1月貨幣存量較低的增長速度伴隨著1869年1月-1870年1月的經濟衰退,而1870年1月-1872年1月貨幣存量的高速增長則伴隨著1870年12月-1872年10月的經濟擴張,以上都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圖3 1867-1879年經濟擴張期和緊縮期中的貨幣、物價相關指標
貨幣存量變化率與經濟周期的時間關系在以后的實踐中得到印證:貨幣存量在1870年12月的經濟周期谷底前加速增長,而在1873年10月經濟周期頂峰前減速增長,然后在1879年3月的經濟周期谷底前又加速增長。對于1879年的經濟周期谷底,貨幣存量的相對加速表現為比之前更慢的下降速度,因而貨幣存量水平的絕對低點同時也與經濟周期谷底同步,我們可以在半年數據中看到(見圖3)。我們發現,貨幣存量在經濟周期谷底之前增長、在經濟周期頂峰之前下降的現象(兩者都存在相當長的時間間隔),在以后的實踐中反復出現。[22]我們還發現,貨幣存量的谷底經常與經濟周期谷底重合,比如1933年的大蕭條。
1867-1879年貨幣存量不尋常的低增長率和大幅下降是與價格的異常表現相伴而生的。從圖3可以看出,批發物價在1867-1879年顯著下降,這次下降僅在1870年12月經濟復蘇時中斷,之后是1870-1872年的貨幣存量大幅增長。1873-1879年的隱含物價下降極其劇烈,而同期貨幣存量最初是緩慢增長,之后4年又連續下降。而后來也一直沒有出現過類似1865-1879年這14年批發物價以平均每年6.5%的速度連續下降的現象。[23]
雖然在之后的年份中,貨幣和價格的變化也存在差異,但是該時期兩者的走勢卻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從1867年1月到1879年2月,貨幣存量的名義價值每年增長1.3%,而物價指數以每年5.4%的速度下降,這一對比結果可能部分反映了我們估算中的統計缺陷。我們的貨幣數據由于沒有考慮黃金的市場價值超過名義價值,從而夸大了貨幣存量的增長。但是,這最多將貨幣存量的增幅從每年1.3%降到1.1%,對于縮小貨幣與價格之間的差別作用甚微。我們假定1.1%這一較低的增長率是這一階段貨幣存量的真實增長率。
或許更大的缺陷是用繪制指數(plotted index)來衡量一般批發物價,更不要說衡量更廣泛意義上的價格水平。每月數據的嚴重缺乏限制了指數包含的范圍,使指數的重點過于集中在農產品和生產原料上。[24]但是在這段時期內,交通的發展降低了運輸費用,從而降低了這些產品的價格,而且農民可以選擇更肥沃的土地耕種。另外,科技的發展使整體商品的價格相對于本應在消費價格指數中占很大權重的服務價格下降了?;谀甓葦祿闹笖当砻?,價格僅是小幅下降,每年降幅在2.3%-3.9%而不是5.4%。[25]我們假設1867年1月到1879年2月價格下降的合理速度為每年3.5%。
貨幣存量年增長1.1%和價格年降低3.5%的對比,從數字上來看反映了產出的增長和貨幣存量作用的加強,也就是說,貨幣流通速度有所下降,因為它表示的是貨幣收入與貨幣存量的比率。從經濟學意義上說,這種差異無疑主要反映了產出的增長。
從1867-1879年貨幣流通速度變化的估算中我們可以粗略地估計產出的增長。我們在之后的章節中可以看到,貨幣流通速度是一個相對穩定的量,在真實收入增長時會下降,而且它有相當固定的周期形式,即經濟緊縮時期下降,經濟擴張時期上升或以較低的速度下降。之后的經驗表明,無論是粗略估計還是精確計算,1867-1879年貨幣流通速度相對穩定的下降速度是每年1%。[26]1867年和1879年都包括經濟周期谷底(1867年是經濟緩慢衰退周期的谷底,而1879年是經濟劇烈衰退周期的谷底),所以一些周期性的因素應該被考慮進來。然而,我們并沒有作這樣的考慮,因為我們估計它實際上影響到的數值可能只有0.1%[27],可以忽略不計。因此我們可以就此推斷,貨幣存量增速和價格指數增速之間4.6%的差距或許可從兩方面做出解釋,其中1%是由于貨幣流通速度,剩下的3.6%是由于產出的增長。
我們無須依靠這種間接的推測,因為1867-1879年有大量有關產出增長的直接證據可以證實這一點。人口以每年2.3%的極高的增長率增長了30%以上,單這一項就能解釋4.6%差距中的一半,再加上人均產出肯定是在上升的。人口的增長本身是間接甚至模糊的證據,移民潮似乎是由美國人均收入的增長引起的,但也有可能僅僅是因為美國的人均收入比其出生國家的人均收入要高。畢竟在1867-1879年后期,全世界范圍內的經濟都是衰退的。
經濟快速增長還有很多其他信號。以1869年鐵路連通海岸為標志,這段時期鐵路的發展速度非???。1867-1879年軌道的鋪設里程翻了一番還多,其擴張的速度后無來者。[28]我們可以看到紐約州的相關統計數據,由鐵路運輸的貨物量是開始有記錄時的5倍,并自有記錄以來第一次超過了運河和其他河運的運輸量。[29]內戰結束了政治上的分歧,從而使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廣大平原得到開拓和發展。政治環境的改善和交通費用的降低使許多區域得到開發。1870-1880年美國全國農場的數量增加了50%。雖然農產品的價格下降很快,但是每英畝平均產出仍然明顯在增長——這也是生產率提高的證據。在此期間,煤、生鐵和銅的產量都翻了一番還多,鉛的產量則翻了6番。
制造業也分享了經濟擴張的好處。有調查指出,1879年從事制造業的工人比1869年多了33%。Warren和Pearson編制的制造業指數在1867-1879年增長了1倍(由于1867年也包含了一個經濟周期谷底,因此1867年與1879年之間的比較比1869年與1879年之間的比較更少地受到周期性因素的影響)。國際貿易的統計數據很清楚地反映了美國制造業的快速發展。在1867-1879年間,雖然價格在下降,但是1879年用黃金和綠鈔計價的制成品出口量分別增加至1867年的2.5倍和1.75倍。這種增長足以使總產出每年增長3.6%,相當于12年增長了54%左右,并且從貨幣量和價格的變動中可以間接推斷出人均產出年增長率約為1.3%。
從1869年開始,無論是以當前價格還是以不變價格衡量的年國民生產凈值的估計值都可以從Simon Kuznets的Capital in the American Economy一書中得到。[30]我們可以在圖3中看到這些數據,其中的早期數據顯然缺乏依據,所以我們也不能僅僅依靠這些數據。實際上Kuznets本人也不愿意使用這些數據,除非用它們表示年度平均水平或者是用于研究運行趨勢。[31]他注意到導致早期數據失真的最主要原因是1869-1878年及1879-1888年間實際收入的超常增長?!霸谶@10年中,國民生產總值和國民生產凈值分別比這10年的中期增長了40%,這在歷史上的任何一個10年中都從未發生過”。[32]Kuznets指出,在Shaw構建的商品產出數據和他自己的估計中,“這一巨大增長在1869-1879年都可以直接得到體現”[33]。他同時引用了Shaw和Francis A.Walker的觀點,即1869年的制造業普查數據相對于1879年的數據有所低估,其低估的程度在5%-13%之間。但是,他總結道:“我們沒有調整這種低估,因為我們對1869年的10%和1879年的0沒有堅實的數據基礎,而且這對10年平均值的影響微乎其微?!?span id="z9khw26" class="math-super">[34]
根據這些年度評估,從1869年到1879年以當前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每年增長3個百分點[35],以不變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每年增長6.8個百分點,這表明每年的價格下降3.8個百分點(表2,第2-4行)。由于在此期間人口以每年2.3%的速度增長,實際人均產出的增長率不低于4.5%(表2,第6-7行)。這樣的增長速度以前也有過,但是在總量上遠遠不及這一時期。起始和終止年份的周期性特征更加驚人。根據國民經濟研究局的月度參考數據,1869年6月是一個周期頂峰而1879年3月是周期谷底,盡管之后的扭轉非常迅速,以至于在年度參考數據中1878年被視為周期谷底。另外,1879年才結束的衰退是美國至少從內戰開始到現在為止最長的一次。因此,1869年和1879年的比較可能低估了增長率。以上就是Kuznets和其他人懷疑他所做估計結果的精確性的原因。[36]
表2 1869年和1879年的主要經濟變量

我們所做的貨幣估計可以為1869-1879年國民生產凈值數據中可能的錯誤提供證據。我們從這些數據中看到,從1867年1月到1879年2月實際收入估計每年增長3.6%,即在12年中一共增長了約54%。由于1867-1869年是一個上升期,所以實際收入在這些年中肯定是增長的。以此為根據,從1869年到1879年2月54%的增長比率的確是高估了,然而Kuznets的估計顯示1869-1879年的增長率是97%。
我們并未從1867-1879年的估計值中得出結論,而是直接從這些年度貨幣和價格數據中得到相應的結果,在這種情況下,對貨幣流通速度粗略測算和精確測算之間存在著更大的差異(見表3)。[37]對于以當前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這些估計值表明國民生產凈值從1869-1879年增長了5%-12%,而Kuznets的估算結果是35%。對于以不變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這些估計值則表明其增長了54%-63%,而Kuznets的估算結果如上所述是97%。這些較低的預測與我們根據1867-1879年貨幣和價格統計數據粗略計算出來的結果一致。
表3 1869-1879年對國民生產凈值(NNP)的不同估計值

需要強調的是,對于以當前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年變化率的粗略測算,即1.1%(表3,第1行,第2項),在統計上是完全獨立于國民生產凈值數據的,后者預示的是3.0%的增長率。除了一個極小的例外,在表中基本上沒有一個用于計算1869-1879年間國民生產凈值的數據被用于粗略的貨幣測算。[38]在0.5%的精確測算中,貨幣流通速度是由國民生產凈值中的價格指數推導出的,所以沒有完全獨立于國民生產凈值序列,但它完全獨立于得出國民生產凈值的數據,表中基于貨幣數據的其他估計值也是如此。
基于貨幣數據的估計值證實了Kuznets估算中的一個驚人發現,即1869-1879年的產出經歷了一個不尋常的高速增長期:總產出的年增長率為4.3%或4.9%,人均產出的年增長率為2.0%或2.6%。像這樣從經濟周期頂峰一直持續到長時期衰退來臨前的快速增長是相當了不起的。從這個方面講,貨幣測算證實了Kuznets的估計值從一般意義上講是可靠的。
同時貨幣估計值也表明經濟增長率沒有國民生產凈值估計值顯示得那么高,后者的誤差可能比Kuznets估算的最大值還要大。假定它們是精確的,那么表3中的貨幣估計值意味著1869-1879年的國民生產凈值比率分別被低估了18%(粗略計算)和22%(精確計算),而Kuznets估算的最大誤差是13%。
目前為止,我們所引用的貨幣估計值并沒有指出造成1869-1879年數值誤差的原因。這些誤差可能完全來自1869年國民生產凈值的低估,而1879年的數據可能是正確的;或者1869年的數據是正確的,誤差完全來自1879年國民生產凈值的高估;又或者是其他多種原因的綜合。然而,對接下來10年的類似分析表明,1879年的國民生產凈值數字相對于1889年是比較高的。[39]如果我們假設1889年的數字是精確的,這就表明1879年的數字太高了。因此,我們可以將誤差在1869年和1879年之間進行分攤,提高1869年的數字而降低1879年的數字,這會使收入和貨幣的數據在1869-1879年及1879-1889年都保持同步。
1869-1879年的貨幣數據讓我們有理由質疑Kuznets的收入變化數據,以及圖3所示的該時期的收入走勢。我們來看一下圖3中貨幣流通速度的變化。貨幣流通速度從1869年開始下降,1871年之后上升,1873年又開始下降并持續到1875年。截至此時,情況還較為合理。1869年6月是一個頂峰,1870年12月是一個谷底,1873年10月也是一個頂峰,這些變化與實際的經濟周期是相符的。但是馬上出現了一個嚴重的矛盾:貨幣流通速度從1875年到1879年上升了17%,并且最終貨幣流通速度比1869年上升了4%,比1873年上升了8%,而這兩年都是高峰的年份。像這樣在經濟衰退末期貨幣流通速度的快速上升在迄今為止的統計記錄中都是獨有的:在此后的20個衰退期中,只有一個衰退期(1899-1900)的貨幣流通速度是上升的,并且上升幅度還低于2%,而這個唯一的例外也有可能是源于該衰退期過短而帶來的數據上的缺陷。
貨幣流通速度的變化告訴我們,增長率的高估主要集中在1875-1879年國民生產凈值的估算上。國民生產凈值年度數據的估計值本身也能證明這一點:以不變價格計算,1873-1879年的衰退期間產出根本沒有下降,而只是在最初的幾年(1873-1875)里增長率有所下降。估計值顯示1875-1879年的增長率很高——實際上,在整個19世紀70年代中只有1871-1872年超過了這個增長率,在衰退期最后4年中的年增長率是9%。即使在經濟穩定時期,也只有1933-1937年的4年(即1929-1933年大蕭條后的恢復階段)中的年增長率超過了這一水平。
當然,貨幣估計值也會受到誤差的影響,不可能完全精確。貨幣存量的誤差和貨幣流通速度的變化可能導致國民生產凈值的誤差有所放大。但是,它們也可能縮小誤差。正如一些獨立證據表明的,事實上貨幣估計值與國民生產凈值的估算誤差之間是正向變動的關系,而且變動的比率也很相似。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驗證了貨幣數據的精確度以及用貨幣存量變化率估計收入變化率的有效性。
無論采用國民生產凈值的哪種估算,主要結論都是一樣的:由于產出不尋常的高增長,貨幣存量的低增長表現為價格的快速下降。我們之所以反復考察這一結果并且從多種證據中尋求支持,是因為這與對該時期的定性評價以及當前很多經濟學家關于價格變化與經濟行為變化之間關系的觀點是完全相左的。例如,這與被廣為接受的對英國20世紀20年代經歷的解釋形成了對比。當時英國決定重新使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的鑄幣支付平價,而按照1925年重建鑄幣平價時的價格水平(那時的價格比戰后的價格高峰時期已經下跌了50%),戰前的平價對英鎊高估了10%,因此要回到戰前的黃金平價,就要求國內物價水平再下降10%,人為的進一步通縮造成了經濟的停滯和大量的失業,此后直到1931年英鎊貶值,英國經濟才恢復增長。根據這一解釋,恢復鑄幣支付產生影響的傳導機制是從人為的通縮到經濟的停滯。
在綠鈔時期,1865年后的15年里通貨緊縮達到50%。但伴隨這一通貨緊縮的并不是經濟的停滯,相反卻是實際收入的高速增長,傳導機制是從產出的增長到價格的下降。從1869年到1873年,貨幣存量增長的速度大于人口和勞動力增長的速度,所以貨幣工資沒有下降。這無疑使調整過程變得容易,因為這只要求產品價格和工人人均產出的增長之間富有彈性即可。在1873年后,貨幣存量增長放慢并隨后下降,但是人口仍繼續增長,所以貨幣工資下降了,這與1873年開始的嚴重衰退有關。盡管如此,由于工資下降得很快,所以也避免了更為嚴重的失業和生產的停滯。[40]
雖然從整體上來說,價格的下降沒有阻止這段時期實際收入的快速增長,但是由此產生了嚴重的經濟社會問題。價格的下降不同程度地影響了社會各階層,而且給經濟帶來了不確定性,這使調整變得十分必要。另外我們看到,無論是價格的下降還是實際收入的增加都不規則。與1873年開始的周期性衰退相伴的是,1873年9月發生的金融恐慌以及大量公司的倒閉[41],之后是價格的再次下降——這次下降被1870-1873年的增長暫時打斷。直到1879年3月,這次經濟衰退才結束。
我們習慣于透過貨幣面紗來看待經濟事件,1873-1879年價格的平穩下降可能導致當時和以后的觀察者夸大了實際產出下降的嚴重程度。我們可以看到,Kuznets的估算中以不變價格計算的國民生產凈值根本就沒有下降,只是在1874-1875年增長率有所下降,之后就高速增長。雖然這似乎給我們描繪了一幅較為樂觀的景象,但經濟衰退的嚴重性也只是在某種程度上有所減輕,事實上并不能改變其結果。1874-1875年一些實體經濟指標有所下降,而另一些指標在整個經濟衰退期中都在上升,在1875年后大部分指標都有所上升。[42]
這次衰退是嚴重的,但是如果分析者只以實物量為基礎來評估這次衰退,就低估了其真正的持續時間和嚴重程度。1873-1878年價格的下降和貨幣的不確定性使那個時代的人將其視為大衰退的開端,并且影響了國民經濟研究局對衰退起始時間的選擇。
當時的評論認為,價格的下降和經濟的衰退主要是由貨幣存量的因素造成的——考慮到經濟的快速增長,如果貨幣存量能夠增長得快一些,則可以避免價格的下跌,從這個角度來看,這種說法是正確的。正如我們之前指出的,當時討論的重點幾乎都是綠鈔,而對1875年后存款的下降則關注得很少。[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