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十年后天下大亂
- 陛下,請加錢
- 禾風細語
- 2211字
- 2023-03-30 07:15:00
“右相,怎么會是右相?難道右相……”李泌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個腦洞極大的答案,但他說到一半,已經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李泌的表情就知道,這哥們一定想歪了,以為李林甫忽悠扒灰帝要禪位,張生趕緊糾正:“想什么呢,如果禪位于李相,這王氣當傾巢向南,我看到的紫微星只是探出一條忽隱忽現的細線,而且尚未與天相星相連,看著像是君王托付朝政于宰相打理,自己作個逍遙天子。”
除了那個奇怪的夢做論據,張生做出這個預言也是有史實依據的,如今是天寶三載,歷史上,就是這一年,李隆基曾動過心思,放手不理事,當個甩手掌柜,把所有政務全部交給李林甫處理。
“徹底放權給右相,完全不理朝政?這成何體統,那這天下,到底是姓李還是……”李泌意識到李林甫也姓李,張生這個預測實在太過大膽離奇,李泌不敢相信。
張生也知道李泌不會信,但他也沒指望李泌能徹底相信自己,畢竟事情還沒發生呢。
預言這種事最難取信于人,后世那些國際政治時事評論員(請不要聯想戰忽局的局座和政委)、氣象天氣預報員和財經股市分析專家,哪個不是被罵的狗血噴頭,張生也沒指望自己這個草臺專家能百發百中。
“丹藥我這里暫時沒有新的,你讓太子放寬心,太子暫時無虞。太子關心突厥軍情,可以理解,但突厥如今不過是冢中枯骨土雞瓦犬,連疥癬之疾都算不上。至于李相進讒言,太子也不必太過介懷,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惦記著皇帝何時能委他全權呢,才不會在此時貿然對太子發難,給他自己添麻煩。太子身為儲君,還是要抓主要矛盾?!?
張生如此寬慰李泌是有道理的,他知道,李亨多年的隱忍是有效果的,皇帝對太子還算放心,自從開元二十五年皇帝弄死了三個親生骨肉后,再沒生過廢太子的心思,所以李亨絕沒有被廢的危險。
張生還是忍不住跟李亨提個醒,畢竟十年后有件大事即將發生。
“矛盾?你說的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這個意思嗎?”張生隨口甩的新詞給李泌整不會了。
李泌沒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更沒學過馬列毛鄧三科新,主要矛盾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也太超前了。
張生想了想該怎么解釋,可惜這種高深的哲學命題很難一兩句話解釋清楚,他只能化繁就簡,用李泌能理解的話解釋:“矛盾就是沖突,就是病患的癥結所在,對了,就是病灶?!?
李泌不愧是天才神童,一下子就理解了:“道兄的意思,突厥軍情和李相的傾軋,都不是太子心病的主要病灶,那主要病灶是哪里呢?”
張生說:“太子的主要病灶看似是李相,但根子卻在天子,皇帝并不信任太子,不想讓太子的勢力做大。
當今多疑,這或許源于其早年經歷了一連串宮廷詭譎大變。
從神龍年間開始,武皇、中宗、睿宗連續三朝的宮闈驚變,他都是親見親歷,所以對權謀尤其敏感,如今就算右相不是李林甫,就算換了旁人,恐怕太子的日子未必會比李林甫在位要好過多少。
但貧道要說的病灶不是太子的,而是大唐的,大唐的主要病灶不在李相身上,或者說,李相并非是大唐現在唯一的主要病灶。”
李泌聽的極是認真,且是暗暗佩服張生的膽量和見識。
這些話雖然涉及皇家忌諱,但李泌不得不承認,張生的分析頗有道理,這些話,李泌自己一向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從來不敢說出來。
此前的李泌,認為張生只不過是個天分高的修道之人,沒想到一個年輕道士對朝廷政事還有如此深刻的見解,聽完張生的分析,李泌不禁對張生刮目相看,他有意試探張生,便鄭重問到:“道兄認為,大唐的主要癥結或病灶還有哪幾處呢?”
張生沒有直接回答李泌的提問,而是再度給出了預言:“癥結和病灶還有很多,至少還有四五處,若不及時診治,十年后,天下必有一場大亂,兵禍連結、生靈涂炭,社稷傾覆?!?
李泌覺得張生的話實在危言聳聽,如今大唐雖然確實有不少問題,但畢竟盛世正興,怎么可能十年光景就天下大亂了呢?這個預言實在太離譜了。
所以李泌并未將張生這個預言當回事,還是將焦點轉移回了他眼前最關切的問題,“嗯……那個……天相星的事,你今晚可要再看看啊……哎,我還沒說完呢……別走啊……”見張生往外走,李泌起身要攔,畢竟事關太子,李泌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見李泌不信自己的話,張生覺得沒意思,不等李泌說完,便笑著往外走:“我餓了,要去吃飯了,觀星的事你就放心吧,晚上我一定熬夜加班看星星,我辦事你放心?!?
揮手忍痛送走了李泌,張生趕緊招呼清風一同去齋堂,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前兩天的玄都觀的齋堂可是有咸菜滾豆腐的。
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張生和清風進入齋堂時,齋堂內只剩下兩個人了,是兩個正在收拾打掃的火工道人。
清風快步來到一名火工道士身后,笑著說:“啟強師兄,還有飯嗎?小仙長接待了一位貴客,錯了飯頭。”
法名啟強的火工道人回頭看了眼清風,又看了眼幾步之外的張生,笑著說:“是小仙長和清風啊,真對不住,今天的飯都放完了,上面定了新規矩,從今天開始嚴格按照觀里的道籍做飯,小仙長就是不錯過飯口,怕也是沒你的飯的。”
“新規矩?按人頭做飯?誰定的規矩?”清風皺眉,這規矩太奇怪了,這么大的道觀,嚴格按道籍做飯,若是哪個捐功德貴人趕上飯口恰好餓了,豈不是也沒飯吃?
“誰定的不知道,上面咋說,我就咋做?!狈ㄌ枂姷幕鸸さ廊苏f話時倒是一臉堆笑,語氣也客氣的很。
不管那火工道士怎么客氣,怎么滿面笑容賠小心,但張生從此以后不能在齋堂吃飯的結果是改變不了的,因為張生的道籍根本就不在玄都觀,而且就算那些巴結張生的祠部司的官員想插手管,也是管不了的。
因為這道觀雖然歸祠部司管,但道士的度牒和道籍卻歸宗正寺管,人家宗正寺可不聽祠部司的招呼,畢竟沒有上下級隸屬關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