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卻帶著不確定，“梁錚，我。。。，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任何人要求你做違背你本意的事情，你都不應該答應。。。，我不希望你那樣。”

可那人再無回答，房間里只有沉穩的呼吸聲。

程曉曉等不來回應，只好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對著窗口沾著雨滴的的臘梅，默默凝望。

男人的眼睛悄然睜開，看看窗口那個單薄的身影，又倏爾合上。

直到夕陽漸沉。

。。。。。。

梁錚其實早就醒了，可他并沒有動。這一下午，她大約就這樣傻傻盯著那一盆破花，也不知能看出什么來。梁錚轉了轉自己僵硬的脖子，又利落地收起單人床，然后不耐煩地吩咐，“去給我倒一杯熱水來。”

窗邊的人反應了好一會，才挪動了早已發麻的雙腿，顫巍巍地去倒水。

梁錚一把拉她回到床上，抱怨道，“就知道麻煩不動你，等會再潑我一身就不值了。”

程曉曉臉上帶著難掩的不安，她糯糯地開口，“梁錚，你們對付三角地，會不會很艱難。。。”

梁錚睨了她一眼，“困難當然有，我們之前修了不少路，也蓋了不少學校、醫院，投入過多，資金并不算充裕，再者上一季稻米欠了收，這一季我們又賣給了你們，新一季的稻米至少還需要等3、4個月，兵馬錢糧都不算最好的時候，可。。。。”

“既然你都知道，這場仗你沒有十足把握，為什么要開始啊？你到底想清楚沒有你在做什么啊。”程曉曉眼里帶著明顯的憤怒。

“可是，你們費盡心思，一明一暗，極力促成北談，不就為了這一天嗎？”梁錚眼神里帶著一抹兇狠，“程曉曉你現在來質問我是什么意思，這不是你一直想到看到的結果嗎？難道你聽到這個消息，不覺得大功將成，不該高興才對嗎。”

“可是，”

“可是什么，我餓了，你去看看老板娘哪里還有什么吃的，我都行。”

程曉曉帶著一肚子疑云，去了老板娘那里。

老板娘把包子放進爐火上，讓她稍等一下。然后老板娘悄悄看了看程曉曉臉色，見沒什么異常，才放心下來。幾分鐘后程曉曉端著包子回到房間，梁錚身旁已經放著一個黑色背包。程曉曉瞬間想到背包里是什么，臉色瞬間涼了，梁錚走近了卻沒有接過包子，“程曉曉，你要的我帶回來了，我要的，你準備好了嗎？”

程曉曉看著眼前男人堅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顫，房間里是突如其來的安靜。突然梁錚似笑非笑地轉身，“你不是怕勞資沒本事，打不贏那群混蛋嗎？勞資早就想好了，打不贏就直接綁了你，告訴他們價高者得，那群混蛋都跟你們積怨許久，勞資賣幾個皮箱回來應該不難，然后，勞資立馬去買法國貨，這一場勞資怎么可能打不贏。”

梁錚說得兇狠，可程曉曉反應過來，卻微微冷笑，“好主意，所以梁盟長現在來這里，就是為了看著我，生怕我跑了。”

“不錯，腦子還不傻，看來三千萬應該不成問題。”梁錚說著，突然搶過程曉曉手里的包子，放到一旁，再撿起地上的背包，拉起程曉曉，就往外走，“包子我們回來再吃，現在，我就讓你看著他走。程曉曉，你答應我的，就不能再反悔。”

三義機場

傍晚十分，往來的旅客依舊顯得十分繁忙。播報員用溫柔的女聲，提醒，飛往上海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程曉曉看著登機口處，那個略顯潦倒的身影，緩慢回頭，目光掃過滾滾人流，卻只能失望地轉身，然后毅然踏上歸路。

角落里，程曉曉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下來。梁錚遞過來一包紙巾，然后輕蔑地諷刺道，“要是舍不得，追上去也來得及，離起飛還早呢。”

程曉曉擦干凈眼淚，“梁錚，老天沒讓我先遇到你，就是你不配，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梁錚臉上卻很平靜，狠狠地看著那個登機口，然后對著暗處的人掃了一個眼神，暗處的男子隨即點點頭，施施然上了飛機，梁錚這時才轉身去追人。

霍磊走了，可程曉曉不敢大意，昨晚，霍磊送她回來時，遇到街上一個小姑娘正在賣花，他掏出幾張散鈔才湊夠了，然后挑了一束玫瑰塞進程曉曉的手里，然后以極快的語速，附耳道，“我已經拿到梁錚參與曹涵事件的證據，給了劉局長，這件事的知情人就在三角地，我跟徐光堯在三角地調查了幾個月才得到這個消息，你千萬不要再對他抱任何幻想，他手里的人命，足夠他死100回。。。”

所以，這次梁錚打著履約的口號，大約也是為了鏟除對自己的威脅吧，偏偏那人還要硬扯上為了自己的旗號，真是諷刺。

回來的路上，梁錚心情大好，送走了情敵，他看頭頂的夜空也順眼不少。路過一個夜市，梁錚突然興起，付了錢，拉著程曉曉提前下了出租車。

八九點鐘，夜市上燈火通明，一派熱鬧景象，偶爾的一陣微風，也只是帶動商販手里的鍋鏟之上的蒸氣隨之飄轉，然后被往來如織的人群沖散，不見蹤影。程曉曉抱住了肩膀，梁錚見狀，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攥住女人微涼的手，走進人群，“程曉曉，現在你終于屬于我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傻瓜。”

程曉曉看著身旁人的笑臉，悄悄握緊了左手，梁錚卻躊躇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再給你三十分鐘，然后你就徹底忘掉那個人，從此以后，你的生命里，都只有我。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程曉曉。”

“是不是你答應了我父親什么，他讓你去做的對不對，你為什么要答應啊。。”程曉曉悲不能已。

“先吃飯，你也該餓了。”梁錚不以為意，只是握緊了身邊的人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梁錚，不要變成你曾經最討厭的樣子，不要濫殺無辜，不要助紂為虐。”程曉曉終于哭了出來。

梁錚思考好久，最后重重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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