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奮進的李神童
- 革明天子
- 破賊校尉
- 2631字
- 2023-03-31 08:00:00
過了許久,李東陽才恢復正常,無可奈何地說道:“殿下,你有什么事盡管吩咐,何必如此呢?”
“現(xiàn)在你知道這件大秘密,也就上了我們這艘船。其實吧,自從你奉旨每三日入仁壽宮講書開始,你就已經(jīng)上了這艘船。”
朱見深笑瞇瞇地說道:“要是這艘船翻了,你也會被淹死的。”
李東陽無可奈何地說道:“學生知道。凡是跟天家挨上邊的,福禍難測。”
“這就對了。只是這次事情太大,需要心腹得力之人去辦,才放心。東陽,你是得力之人,所以本王必須讓你成為心腹之人。”
李東陽一臉的生無可戀,“所以殿下才把這件驚天秘密告知學生。只是學生實在想不到,殿下的想法為何如此奇葩?”
“呵呵,有人說,男人之間有三鐵,一起同過窗,一起上過戰(zhàn)場,一起逛過青樓。”
“哦,還有這種說法?”
“差不多吧。一起同過窗,同門同學,你我同在酆老夫子門下學習,算是同窗。一起上過戰(zhàn)場,那是同生共死,我倆暫時攀扯不上。一起逛過青樓,其實本質(zhì)很簡單,就是大家有一個需要共同守護的秘密。”
朱見深笑得更歡了,“現(xiàn)在你我心里有一個共同的秘密,等同于一起逛過青樓。再加上同窗關系,兩鐵了。本王信得過你。”
李東陽看著朱見深,已經(jīng)無力掙扎了,“好吧,殿下,有事你吩咐。”
朱見深湊過頭過去,在李東陽耳邊低聲說道,如此這般,那樣如此。
說著說著,李東陽的眼睛越來越亮,神情也變得凝重興奮。
“這件事,學生辦起來恐怕勢單力薄。”
朱見深嘻嘻一笑,“果真是神童,把缺人手和缺錢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你出宮后,去這兩處,聯(lián)系這兩人,他們會提供一切幫助的。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李東陽接過那張紙條,掃了幾眼,把內(nèi)容記在腦子里,然后揉得稀爛粉碎。
這時,酆化雨走了進來,袁忠和方義、樂禮、李芳跟在他身后,每人手里都捧著一疊書卷。
“袁忠,方義,你二人把書卷各分一份給殿下和東陽,你們自己也拿一份,坐下來聽。”
等了一會,酆化雨繼續(xù)說道:“上一次課,老夫給你們講了漢武帝下《罪己詔》...現(xiàn)在老夫問問你,讀完這份《罪己詔》,你們有什么感想?”
話剛落音,李東陽等五人把目光投向朱見深。
他的觀點往往出乎人意料,成了大家最期盼的答案,就連順天府神童李東陽也是如此。
“眾望所歸啊,殿下,請你說一說。”
“好的師傅。讀完漢武帝的《罪己詔》,再結合他的所作所為,我悟到了圣人、君子和小人的區(qū)分。”
嗯,不愧是殿下,居然領悟到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感悟。
“哦,那你說說吧。”
“師傅,學生領悟到,圣人是只做好事,不做壞事;君子是讓世人認為好事是自己做的,壞事都是別人做的;小人嘛,小人眼里沒有好壞事之分,只有自己事和別人事之分。”
聽朱見深振振有詞地說完,李東陽目瞪口呆,三觀又一次被震碎。
可是仔細一琢磨,似乎、好像、大概說得沒錯。
“嗯,殿下是頗有收獲。”酆化雨點了點頭。
“今天我給大家講一講漢武帝的繡衣直指...它原本是漢武帝專為追查五銖錢偽造案派出的特使...而后被賦予討奸、治獄、捕盜等職權,督察官員、親貴等奢侈、逾制、不法之事,震懾州郡。”
酆化雨掃了一眼在座的六人,問道:“你們聽到這里,有什么領悟?”
袁忠四人一如既往地搖頭,李東陽忿忿地說道:“師傅,學生覺得,漢武帝開了個壞頭,設立繡衣直指,重用奸佞小人,逼死太子,禍國殃民,動搖國本...實在是不可取。”
酆化雨不動聲色,又指了指朱見深,“殿下,你有何領悟?”
“繡衣直指,官小而權重,專職凌厲,算得上錦衣衛(wèi)、御史等機構或官職的前身。其實吧,說白就是君權的一種延伸,或者說中央對地方一種掌控。肯定是有利也有弊,我們要想的,就是如何充分發(fā)揮它的優(yōu)勢,避免它的壞處。”
李東陽呆呆地看著朱見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李東陽坐在廣陽茶館的雅間里,還在想著朱見深那番關于繡衣直指的話。
殿下是怎么樣的人?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啊。他居然讓自己,才七歲的孩童操辦這樣的大事。
他也放心?
不過他說得也對,自己聰慧超過一般成人,孩童的樣子又不會引人注目。
七歲怎么了?殿下也才七歲,比自己還小幾個月,心智遠勝自己。聽說他上回中毒,生死之間被太祖皇帝點化過。
難怪如此不凡啊!
“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門開了,閃進來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長相平凡,走到街道人群里,你一眨眼就可能找不到了。
“孫先生,錢先生,你們來了。”李東陽站起身來,拱手客氣地說道。
“李公子,我們兩人是來復命的。”高高胖胖的叫孫岳,矮矮瘦瘦的叫錢安。
孫岳是孫太后長兄,第二代會昌伯孫繼宗的族孫。錢安是中府都督同知錢貴族孫,也是錢皇后族侄。
“兩位先生客氣了,都是替...上面辦事,辛苦了。”李東陽故意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孫岳和錢安對視一眼,笑了笑,都坐了下來。
“按照李公子的吩咐,我召集了四名心腹。都是可信可用之人,絕對放心。而且我還按照公子的囑咐,把事情分拆成幾件,讓他們各自負責一件,辦完后立即送去不同地方,暫避一時。”
說到這里,孫岳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嘆道:“高!真是高!不愧是神童啊!”
李東陽帶著幾分稚嫩的臉忍不住一紅,剛想出聲分辨,又想起朱見深的叮囑,便把話咽在肚子里。
錢安也開口說道:“李公子,我那邊的事也辦好了。完全按照公子叮囑的辦理。那三個心腹,這會也出了京,南北西,各安置一處,等風頭過去了再叫他們回來。”
李東陽裝模作樣咳嗽兩聲,說道:“好,兩位辛苦。此外,蟈蟈的事情辦好了嗎?”
“李公子放心,都辦妥當了。我們兩人大張旗鼓地操辦一番,好容易才尋到兩只不同凡響的蟈蟈。據(jù)說是易州西鄉(xiāng)虎賁山老君廟腳下的找到,當為蟈蟈之虎賁,還沾了老君的仙氣,不是凡物。”
錢安在一旁補充道:“蟈蟈罐也找到了。據(jù)說用的首陽山山腰的泥,陰陽相濟,最中平?jīng)_和不過。蟈蟈住在里面,比平常蟈蟈要多活二三十天...”
孫岳掩不住臉上的得意,“我倆把蟈蟈和蟈蟈罐拿去給行家鑒定,京師行內(nèi)人都驚住了,有的人出了上百兩銀子...武清侯家的二公子,堵了我倆三四天,誓要拿到這兩件寶貝。”
李東陽也笑了,“掩人耳目,這才叫掩人耳目啊!”
...
這天早上,陳循早早就到內(nèi)閣閣房,他今日有事要與幾位閣老商議,尤其是高谷,有件大事要與他說清楚。
他坐在閣房上首的椅子上,雙手按在書案上,雙目微閉,看著閣房大門,靜靜地等待著。
可是等了半個時辰,遲遲不見高谷前來,甚至連江淵、簫镃、商輅這三位閣老也不見蹤跡。閣房里只有老實八交的王一寧坐在下首,翻閱奏章。
怎么回事?
有些不耐煩的陳循準備叫人去打探,只見商輅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他的大紅官袍,前襟撩起,扎在腰帶里,烏黑的官靴滿是塵土泥漬,頭上的烏紗帽歪在一邊,前后都被汗水浸濕。
商輅徑直沖到陳循跟前,慌張地說道:“陳閣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