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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難觀肺腑

  • 革晉
  • 郎君知否
  • 2029字
  • 2023-05-07 23:22:10

謝安剛一坐下,便看到王坦之拿起酒壺倒酒,不由得笑道:“時未至午,文度便置酒開宴,莫非有何喜事?”

“安石兄大駕光臨,難道還不算喜事?”

王坦之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將謝安和他自己的酒杯斟滿。

“你我幾乎每日相見,文度如何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謝某好生疑惑?!敝x安眉頭微皺,嘴角卻還是掛著笑容道。

“今時不同往日,安石兄才面了圣,于此時前來,想必是奉了圣命,我豈敢怠慢?”王坦之意味深長地笑道。

“哈哈哈……文度果然不愧稱得上是江左獨步!”

謝安忽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王坦之也附和著大笑了幾聲,然后正色道:“當此晉祚存亡之時,安石兄還能開懷大笑,想必已然有了安天下之策?”

“天下如此之大,謝某一人,豈可安之!還要看朝廷袞袞諸公之意!”謝安也正色道。

“那今日安石兄前來,是要試探我心中之意了?”王坦之問道。

“正要請教?!敝x安道。

“大司馬既然不愿入朝,那我等還有的選嗎?”王坦之沉聲道。

“如果還有的選,文度將作何選擇?”謝安繼續問道。

“換做安石兄,又會做何等選擇?”

王坦之卻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起來。

“自然是趨利避害,以利于天下為先。”

謝安這個時候,也打起了馬虎眼。

“趨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但不知安石兄以為,天下之利何在?”王坦之又問道。

“朝廷上下安和,方可共御強敵,保江南無虞,此乃天下之大利!”謝安正色道。

“朝廷如何可安?”王坦之又問道。

“文度說呢?”

這一次,謝安卻沒有回答,而是舉起了桌案上的酒杯,朝王坦之一敬,不待王坦之回敬,便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王坦之見狀,不由得笑了一笑,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正色道:“外安大司馬之心,內撫群臣之意,則朝廷可安!”

“那大司馬之心何在?”謝安忽然皺起眉頭問道。

“此非我所知!”王坦之搖了搖頭道。

聞言,謝安剛剛皺起的眉頭漸漸散開,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失望。

他欣慰的是王坦之并不是桓溫的忠實擁躉,失望的是王坦之不愿對他吐露心聲。

他又問道:“那又當如何安撫群臣之意?”

“安石兄豈會不知?”王坦之笑道。

“哈哈哈……”

謝安又一次大笑,舉起酒杯道:“看來今天我是聽不到文度的肺腑之言了。”

說罷,他又一飲而盡。

“當此之時,安石兄可愿使我一觀兄之肺腑?”

王坦之舉起酒杯,一臉嚴肅的神情道。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在這風云激變的當下,他們都變得分外敏感,不敢去冒絲毫的風險。

“我之肺腑,自有可觀之時,但今日卻時機未到?!敝x安當即表示了拒絕。

“既然如此,安石兄如何又做此妄想?”王坦之直言不諱道。

“是謝某妄言了,當自罰三杯!”

說罷,謝安當即連飲三杯,又道:“不過我觀文度,必將流芳千古,為后人所瞻仰!”

“安石兄之聲名,已在我之上,流芳之事,兄豈能落后于人?”王坦之笑道。

“只要你我都不遺臭萬年,那也算是對得起這大晉天下了!”謝安笑道。

“兄之所言,固乃我之夙愿!”王坦之正色道。

聞言,謝安不禁嘿然。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已經暗示到了這個地步,王坦之居然還在故意回避。

他忽然發覺,剛才讓司馬昱對瑯琊王氏和太原王氏進行試探,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

或許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心。

……

夜,謝府,書房。

謝文早早地等候在走廊之外,等著謝安的到來。

幾乎是固定的時間點,謝安出現在了走廊之中,看到謝文,頗為奇怪地問道:“我已有許久未見文度在此等候了,可是有要事找我?”

“叔父明見,小侄的確有一事相求。”謝文連忙拱手為禮道。

“進來說吧。”

謝安微微點了點頭,便跨步走進了書房之中。

“是?!?

謝文也毫不遲疑,當即跟了進去。

等謝安坐定,謝文開口道:“叔父可還記得今晨說過彤云身體有所不適?”

“當然?!敝x安點頭道。

“小侄已請李大夫來看過,其實彤云并非染有疾恙,而是身懷六甲,故而有些異樣!”謝文又道。

“原來如此,那倒也算是一件喜事!”謝安微笑道。

“只不過我看彤云懷孕之后,似乎有些煩悶,故而想等朝廷無事之后,與彤云一起到會稽、吳郡去走一走,游曳山水之間,讓她的心情稍稍暢快一些,不知可否?”謝文詢問道。

“嗯……”

謝安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暗嘆:“我怎么竟把他給忘了!”

他微笑道:“此乃人之常情,如何不可!”

“多謝叔父,那小侄便不打攪叔父看書了。”謝文高興地拱手道。

說罷,他便準備動身離開。

謝安見了,連忙出聲道:“且慢!”

“叔父還有何事吩咐?”謝文一臉納悶地問道。

“你認為王坦之此人如何?”謝安脫口問道。

“嗯?”

謝文猛然一愣,然后滿心奇怪地問道:“他不是叔父的知己好友、朝中同盟嗎?”

“知己好友?朝中同盟?你這是聽誰說的?”謝安一臉疑惑地皺起眉頭道。

“自然是從……”

他話未說出口,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編撰史書的人,并不是當事人,他們筆下的故事,或許多多少少都有些杜撰的成分。

這一點,就連被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也在所難免!

所以他所知道的“王坦之和謝安是知己好友、朝中同盟”的史書記載,或許只是史官從歷史結果進行的推測。

更有可能是他讀史之后,產生的自我認知錯覺。

他停頓良久,才正色道:“我想叔父是在擔心王坦之會在關鍵時刻為桓溫效力,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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