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了,轉到李小木家鎮上的中學,這學校可要比先前的大多了,歷史也非常悠久,從我們父輩開始就在這所學校上學,這所學校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而學校的教學樓也和學校歷史一樣破破爛爛,僅有一座新蓋的教學樓還是在老師辦公室房頂加蓋的。雖然老舊但是對于我和李小木來說依舊充滿了新鮮感,就像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樣到處走走看看,加上我喜歡樂于和任何人打交道所以沒過幾天我們便和先前的同學都打成了一片。
最先認識的是我們班長他是就是本鎮上的,他也不用住宿,每次放學后他都拉著書包跑著走出學校大門對于我們這些需要住宿的學生來說很是羨慕,因為我們住宿很是差勁,男生宿舍是標準的陜北窯洞,進門右邊便是一條伸到土灶的土炕,土灶的旁邊又橫著土炕,兩條土炕呈7字型,無一列外的是土炕上面沒有任何席墊,就連最基本的坑棱都沒有,炕上全是土足足有一寸厚,起初我們壓根就不知道怎么把被褥鋪土炕上,后來看到有人從學校柴房抱了好多干柴草鋪上再鋪了被褥,這才解了我們的難題。對于這種問題學校還有很多。
記得當時學校每天只供兩次水,有熱水也有涼水,每天中午吃飯時間也是供水時間,那叫一個人多,黑壓壓的一片根本擠不到水管旁邊,每次我去都是無功而返,要不是根本排不上隊,要不就是到水管旁了水完了,和我一起去的李小木同樣如此,每次打水回來都氣得咬牙切齒,水資源極其緊缺所以我們都很少洗衣服換下的衣服只在周末回家后洗,洗臉刷牙用水也非常節約。而有的因為打水極其麻煩就連內衣內褲都不洗,他叫劉浩,他也和我們一樣也是轉學過來的不過他不是和我們一個學校轉過來的他是從縣城私立學校轉回來的,他身材很胖也很懶,每次穿臟的內褲直接放進箱子然后放幾天再換上接著穿,所以總是能把白色的內褲穿成灰色,灰色的穿成咖啡色,他這樣的習慣沒少惹來李小木的指責,因為李小木和他床鋪是緊挨著,李小木經常罵他身上有菜油味道,但是他滿不在乎一罵他便拉著李小木抽煙,對此李小木總是很無可奈何,說了也白說后來也不再指責謾罵了。
學校每個班總是有幾個讓老師頭疼的學生,我們班也是如此,班里最調皮的要數同樣是鎮上的劉文東,他皮膚黝黑個頭不高,他的爸爸就是鎮上遠近聞名的黑皮,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加了很多光環,他也完全不辜負父親賦予的光環,從沒按時到校上課,老師的勸告從來不聽,除了學習不干其余事情都樂意去干,有次自習課堂他爬在課桌上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隱秘事情,完事后把用過的衛生紙丟到了臨桌女同學的課桌抽屜,女同學起初渾然不知,直到手伸進去摸到衛生紙這才急的又哭又鬧,但是劉文東對此滿不在乎照樣打葷罵腔,女同學要去告老師但又半途返回,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難以啟齒。
少年的青春期難免會遇到一個心動的人,李小木在我們班就有一個很喜歡女孩那個女孩叫白燕,李小木在我們面前叫她燕子,但是在白燕面前卻緊張的話都不敢說,只是傻乎乎的坐著。李小木在我們面前總是夸白燕的好,總是夸她性格溫柔善良說話好聽長的可愛,說可愛我也認同畢竟白燕當時在女生中是很顯眼的存在,她留著齊肩短發,身牛仔褲,上身衛衣為主,這樣的穿著先得她身材非常高挑,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每次說話眼珠總是滴溜溜的轉,李小木總是把她看的臉紅撲撲的了才轉頭,對此我一直調侃他的花癡樣,但他毫不在意總是樂此不疲的盯著白燕發呆,有時候單獨和白燕說幾句話能在我面前顯擺半天。
有一天李小木告訴我,白燕接受了他的追求,我嘲笑他說:“即使接受了你你又敢咋樣還不是像以前那樣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嗎?”李小木笑呵呵的說道:“那不一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即使看著也挺好啊,起碼不怕她躲”。倒也是以前看是花癡現在看是愛戀了,李小木戀愛了有時候他花費一天的時間給白燕寫一首長長的詩,有時候會在周末會跑十公里的路送白燕回家。每次回到學校李小木都滿頭大汗,我嘲笑他他根本不在乎,我只能笑呵呵的結束這無聊的話題。晚上我們依舊會在學校的宿舍談天說地,依舊會跑去操場踢球有時候遇見了想欺負我們的人我們總會一起聯手擺平。
那時候過生日每次我們都會大操大辦,總會瞅周末叫上幾個同學在外面擺上一桌,不收禮物只收現金,禮金不多但是每次都有結余,當時一起玩的好的一年要過好多次生日,后來不少人知道了我們的意圖就不再來了。時間在我們玩玩鬧鬧中很快便過去了,而我也即將離開這所擁有很多朋友的學校了,因為我和班主任有了沖突。
那天是周六,李小木回家了學校里的學生寥寥無幾,宿舍只有我和劉浩,中午天氣很熱我百般無聊的在宿舍和劉浩閑聊,聊著聊著便扯到了學校扯到了班主任白龍的事情,兩人越說越興奮聲音也越來越高幾乎吼著說道:“白龍那瓜皮原來只是小學老師,他也只是高中畢業,現在教初中全靠溜須拍馬又沒啥實力”說著我們還一陣陣譏笑。很不巧白龍就在門外,他剛好聽到了我的高談闊論,立馬推門而入怒氣沖沖的朝我吼叫:“誰告訴你的,你還想不想再讀書了?”我沒好氣得回答道:“不想念了你有本事把我開除了”。白龍立刻眼眶變得通紅直接撲過來就要動手打我。我立馬變得警覺起來退后兩步,抽出壓在被褥下木的木條抵擋,剛揮出一下就不偏不倚的打在白龍肩膀,白龍沒立馬再往一步我再次揮舞木條再次抽到了白龍側臉,打到他側臉的同時他也躍到了我身旁奪過木條就要打我,我雖然不怕但也慌了,這一頓揍我估計是免不了了。很顯然我的想法是對的白龍直接揮拳打在我的肩膀,幸虧他身高低我稍一躲閃,把本來要打在臉頰的拳頭打在肩膀上。他打完一拳后還想再打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喊:“賀明賀明”這是付校長的聲音,我來這學校也是付校長給轉來的,他可是我遠房親戚。白龍也聽到了立馬收手。我立刻脫開身向門外走去,跟著付校長一路走到他辦公室,付校長親切的告訴我:“你們家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姐姐在西安開店了,如果你不想讀書了,最近就回去吧,過幾天你爸媽就讓你下省城去幫忙”。聽到這個消息我欣喜若狂,趕忙點頭答應,毫不猶豫的告訴付校長說:“那我今天就回去”。付校長點點頭說,那你回去吧,其余的事我來處理。
告別了付校長我跑回宿舍收拾東西,到宿舍時白龍已經不在了,他大概是看到我被付校長帶走了,所以不敢再追究了。收拾好東西后我便在學校門外坐等回家的班車。下午了班車終于到了我有點迷茫的坐上班車,不由得回頭張望,是啊起初覺得離開這學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離開了又覺得有些傷感,學校里還是有很多難忘的事情和人,想到這些我鼻子不禁一酸流出了一滴眼淚。終于我要走了沒有告別的走了,不知道明天周日李小木到學校了會不會問起我,我知道他肯定很疑惑,本來好好的我怎么就突然回家了呢。算了不想了以后見面了再給他說吧。
我又一次到了省城了,與上一次的環境截然不同,姐姐新開的足浴店我很喜歡這里起初我只是看店收銀,沒多久我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手法,一年后我便成老手了,也能掙到高級技師的工資了而李小木依舊在讀書,他去了縣城技校去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