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送王安石任揚州簽判
- 北宋正風華
- 一個會飛的煎蛋
- 2344字
- 2023-04-22 23:54:04
有詞云:
江南美景,何處見春深。
送君南行去,煙波江畔心相寄。
...
次日
王安石的府邸開始陸續迎來客人。
大都是與王安石同年考取進士的友人。
王賀輕輕走至正廳,只見王安石正與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袍的男子說些家長里短。
他并不敢驚動,遂走到里屋。
只見吳氏穿著家常衣服,頭上難得一見的散挽著一根做工精致的銀簪,伏在桌子邊仔細地做著什么事情。
見他過來,吳氏轉過身來,面帶笑容,“可有事情?”
王賀卻是問起了正廳里坐著的是誰。
吳氏也是搖搖頭,“只知曉是與他同期的好友。”
聽聞如此,王賀也沒在多問,轉而問起他們的出發日期。
吳氏有些嘆氣,“老爺說是今天吃完午飯便要走了。也不知揚州如何,連個消息都來不及打聽。”
“為何如此匆忙?”王賀難免有些疑惑不解。
吳氏又嘆氣,“這你得問老爺了。”
王賀見吳氏有些哀嘆不免勸說起來,“嫂嫂,揚州如今也算是好地方,那邊生活不比東京差到哪里去。”
吳氏忽而連珠炮般的說起話來,“自打跟著你堂兄,本就是生活拮據,那也倒是習慣了。熬了許久能看見他高中進士,我也才想到終于是熬出了頭。這到了東京以為生活安定了,你堂兄竟是自己提出來要去那勞什子的揚州當官。我苦也就苦了,如今這孩子跟著顛沛流離可又如何是好?”
王賀聽完話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吳氏又握住王賀雙手,“小叔侄,咱婦道人家本不該說什么,但可否幫我勸勸他。”
王賀知曉意思,可調令早就下了,又如何能收的回去?
“嫂嫂,調令下來得有數月時間了,他要告訴你,起碼數月前嫂嫂便應該知曉。我也知堂兄為人,他下了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吳氏聽完便不再說了,又繼續低頭做著事情。
王賀瞧過去,原來正做著刺繡。
他便不再打擾。
一直在邊上等到正廳傳來道別聲。
“王兄,祝前程似錦,早日歸京。”
“多謝。”
倚著屏風望去,那人臉色頗為傷感。
送走那人后,王安石轉身便看見了躲在屏風后的王賀,問道,“堂弟你怎站在屏風后面?”
“之前看你與人交流的熱切,不忍心打斷。”王賀回道。
王安石笑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也是你認識王宮大員們的好時機。”
王賀擺擺手,“我并不喜歡阿諛奉承,太累了。”
此番回答倒是讓王安石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也不是王賀故意如此用來迎合王安石,卻是上輩子工作四處阿諛實在太累。
“此去一別,也不知何時再歸。”
難得的,王安石臉上有些悲戚。
“以堂兄之學時,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接到回東京的調令。”王賀安慰道。
王安石如同看開了一般,右手拍拍王賀的肩膀回道,“只要老師回不了東京,我是肯定不回的。所以,不用如此安慰我。我也不喜與那般陰險狡詐之人同朝為官。”
王賀有些吃驚,歷史上的他正如他所說,等了整整二十三年,要不是其母親去世,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此前范參知來時,我詢問了他關于國子學的事情,今年正是監學分離擴招的第一年,我也幫你報名了。”王安石繼續說道。
王賀則是有些想要拒絕,怎的穿越了還要天天學習?
正要說話,卻是見王安石從兜里取出一封信件一樣的東西遞給了他。“這是我留給你的一封信,里面包括了許多事情,畢竟這些事情光靠嘴說起碼也得一天兩天。”
接過信件,難免也被帶著有些傷感起來。
“堂兄,多謝。”
“好了,好了,我說了不必如此。”
又見王青前來說又有官員來送別,王賀知趣的離開了。
如今王府六間屋子只有他那間算是擺放著諸多物件,其余房間都已空空如也。
正在自己屋內思索時,屋外傳來了傭人的聲音,“王公子,飯菜已做好了,老爺與夫人在正廳等您。”
“好。”
穿過游廊,回屋子叫上茹云。
卻見她已經關上門并往他的方向走來。
“今日總覺著府里的傭人們走的極快,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聽聞她這般問話,王賀才想起來茹云并不知曉此事。
于是在前往正廳路上徐徐訴說。
茹云問道,“東京當官好好地,為何要去那揚州?”
王賀微微嘆氣并回道,“堂兄自己決定的,我也不好多問。”
見他如此,茹云也沒再多問。
兩人安靜地慢慢走向正廳。
待來到正廳,已是見王賀與吳氏等著了。
“抱歉,又來的晚了。”
“不打緊。”
難得,王安石沒有進行教育。
今日午飯豐盛的如同晚宴。
花炊鵪子,三脆羹,炒沙魚襯湯,鱔魚炒鱟,螃蟹釀棖,清炒蛤蜊,蝦魚湯齏。
幾道酒樓名菜全上了。
看的是王賀一時間不知先吃哪道菜。
嘗試了一番鵪鶉,燒的極為軟嫩,連里面的骨頭都極為酥軟,他甚至不用去骨頭。
帶著有些醬油般的咸味,吃進嘴里沒多久便想吃第二個了。
又嘗了嘗鱔魚,與后世的做法似乎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蒸煮的,夾上一小段鱔魚,配著湯底的汁水也是一絕。
嘗完兩道菜,王賀已然覺著自己穿越的數載時光都白活了。
什么白切羊肉,咸菜配粥,與今日相比真是不入流。
“多吃些,今日都是從酒樓里請人特地做好送來的。”王安石邊說邊夾著一只蝦放進了王賀碗里。
王賀吃著菜又有些不知該如何回話了,與王安石相處不過半月,但他給自己留的東西可是會影響自己一輩子。
不免說道,“雖與堂兄結識不過半月,竟是得堂兄如此幫助,又解決了我上學問題,此般恩情我謹記一生。”
王安石并沒有抬頭,仍是邊吃飯邊說,“此前說了,不必如此。對我最好的報恩就是能明年見你來信之中提及自己中舉。”
吳氏也在一邊點點頭說道,“正如老爺說的,要是你能十六歲高中便是對我們最好的報恩。坐下吃吧,菜涼了不好吃了。茹云姑娘,以后就麻煩你多多照顧小叔侄了。”
“嗯,我會的。”也是極為難得,吳氏說完話茹云便回了。
吃完飯,行李裝車后,王安石則是把王賀拉到一處角落,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堂弟,我且問你,這喚作茹云的姑娘可是那晚行刺遼人的刺客?”
聽完提問,著實又讓王賀一愣,王安石是怎么看出來的?
“莫要說謊,她左臂行動不便可是裝不了的。”
見如此,王賀也只得點頭承認。
心中有些驚嘆于王安石觀察的太仔細了。
“嗯,這姑娘不錯。好好待她。”
王安石忽而沒來由的笑起來。
“我走了,堂弟保重,你我以后每月書信來往。”
望著巷子口遠去的馬車,王賀思緒紛飛。
直到身后的茹云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