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京中之事
- 北宋正風華
- 一個會飛的煎蛋
- 2139字
- 2023-04-20 23:27:59
夜晚便是賞煙花觀月了。
此事間,王安石卻是醉醺醺的從馬車走下來。
臉色不大高興。
吳氏也沒多問,攙扶回了房間。
煙花之下,又剩下王賀與茹云。
側眼望去,瞧見姑娘看的入迷。
難得能見她臉上帶著笑。
今夜怕是難以入睡了,煙花之聲愈發的多了起來。
忽而想起后世經典的春節聯歡晚會。
輕輕哼唱起難忘今宵。
正饒有興致坐在門口臺階處欣賞煙花,卻是被那皇城司的嚴大人一句夜間宵禁趕回了屋子。
府內都是被樹木房屋遮擋,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煙花。
沒辦法,兩人只好回了屋子。
進了屋子茹云已經上了床,而王賀卻是沒敢上。
“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
聽聞如此,再扭扭捏捏總是不好。
便小心翼翼鉆入被窩。
如往常那般,一邊的茹云又先睡著了。
瞧著一個枕頭卻是給自己留了大半,心中難免有些歉意。
于是便側身睡著。
迷迷蒙蒙間又夢見了昨日的怪夢。
那哭泣聲愈發滲人。
次日醒來,倒是瞧見茹云極為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有離開。
見他醒來,開口道,“我已洗漱完了,剛剛你那嫂嫂來敲門我與她說了你還在睡覺。”
聽聞吳氏來過,王賀趕忙起床,“你怎的不叫我。”
“見你鼾聲如雷,不忍心。嫂嫂說了,會給我們留著早飯,他們今日出門拜訪了。”
起床洗漱完畢,帶著茹云來到正廳,確實留了一些肉包與雞蛋,外加兩碗皮蛋瘦肉粥。
出門時,卻是瞧見茹云的衣服換了一套淡黃色的長裙。
頗有些府邸長女的感覺。
“嫂嫂叫我換了這一身。”茹云說道。
上下一番打量,倒是比之前那粉色長裙似乎更為適合她。
“挺好看的。”
夸獎之后王賀繼續往前,卻是沒見她的雙頰多出了一抹微紅。
待他們來到正廳,一位女傭人正巧剛剛把加熱的飯菜重新端上來。
見他們入座,那女傭人笑道,“王公子,茹姑娘,慢慢吃,若是不夠我再去熱。”
“夠了,夠了,謝謝。”王賀瞧著桌上滿滿當當的碗趕忙回道。
今日早飯稍微變了一些,糯米糕,炊餅,包子,還有一個酷似油條一般的長條油炸物。
“這包子是咱東京有名的王樓山洞梅花包子,夫人說,您要是覺著好吃,明日我會再去買些。”
這包子名字還真是王賀第一次聽說。
拿過一個吃了起來,一口下去,便是咬到了肉餡,細瞧之下,發現它的皮極為薄,大概就一張紙的厚度罷了。
但里面的肉餡很大,湯汁很多。
嗦了幾口湯汁都沒有喝完。
倒是有些像后世的那種灌湯肉包。
真是極為好吃。
連續吃了兩個便覺著有些噎著了。
“挺好吃的,明日也多買些,幾文錢一個?”王賀對于包子的價格還是有些好奇。
“對外是十五文一個,對官員則是五文一個。”
“為何會有兩種價格?”王賀卻是有些不解。一個包子竟是能有兩種相差如此大的價格。
“具小人了解,這王樓山洞梅花包子之前入朝進貢給皇上過,于是在那之后便有兩個價格了。”那女傭人解釋完便走了。
傭人剛走沒多久,就聽見聞茹云道,“真是個阿諛奉承的奸商。”
“奸商是沒錯,許是賣給官員多半也有補貼。”王賀按照后世的思維說道。
今日的粥也是極為好喝,皮蛋瘦肉粥燒的恰到好處,一點兒都不咸。
剛吃完卻是見王安石與吳氏回來了。
王賀瞧見他們兩個人則是兩個表情。
一個高興,一個滿臉不悅。
“堂弟,可吃完早飯了?跟我到后院去說些事情。”
王安石背著手,難得的頗為嚴肅。
趕忙囫圇吞棗辦的吃完剩余的一點粥,擦擦手便跟了過去。
到了后院,王安石并沒有坐下,只是焦慮的來回踱步。
“那遼國使者蕭惠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藥,非要在昨日除夕晚會時說起那晚拒絕搜查的事情。還好陛下通情達理,詢問緣由之后幫我壓了下去。”
聽聞蕭慧的名字,王賀有些一愣。
他怎么會在這時候來宋朝?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今日去拜訪老師,老師卻告訴我,我的調令很可能會在這兩日就下發,或許我得在路上過元宵節了。”
王賀聽得出王安石話里有些無奈。
“堂兄不必悲觀,我想有老師在,堂兄早晚會回到京中。”王賀勸道。
王安石則是搖搖頭,“凡事都靠別人,遲早會變得如老師那樣,被人從背后捅刀子。”
又是一番有些讓王賀吃驚的言論。
難道說晏殊被孫甫、蔡襄彈劾的事情因為此事提前了?
“可是晏大人因歐陽大人出為河北都轉運使的事情而遭彈劾?”王賀出聲問道。
王安石的踱步停了下來,“你怎會知曉此事?”
這番問話倒是讓王賀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硬著頭皮編撰理由。“老師曾在家中與人談論此事時被我偶然聽聞。”
好在王安石也信了,畢竟他知道自己在晏殊府上工作,難免會接觸到機密事情。
“那兩個墻頭草一樣的家伙,為了升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也難怪王安石生氣,畢竟他是晏殊一派的堅定跟隨者,對于這種游走在兩派之間的人總是看不慣的。
王賀思索一番后說道,“按理說堂弟本不該議論朝政,但自慶歷新政以來,冗官、冗兵、冗費嚴重一直沒有得到解決。檀淵之盟以后,每年又多出十萬兩銀子上貢。如此下去,晏大人與范大人終究是躲不過百官問責。”
當他說完時,他能瞧見王安石那愈發有些震驚的臉。
“堂兄不必如此驚訝,或許是因為堂兄乃局內人所以有些事情會想不明白為何如此,但堂弟畢竟是局外人所以才看的清形式。”
王安石聽聞,露出思索之色,旋即又嘆起起來。
“堂兄何故嘆氣?”王賀對于王安石的變臉著實有些不解。
“按照你這般所說,晏大人與范大人離京已成為定局,那我又能何時再能回京呢?”
王賀恍然。
但他又不能明說王安石遲早會回到權利中樞。
只能勸諫,“堂兄莫要氣餒,如今陛下能支持新政,便是百年一遇的人君。堂兄只需做好自己,天道酬勤,終究會被陛下所看重。”
王安石似乎已是聽不進去,離去的背影頗為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