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股污血直噴而出，劉排躍身撲向另一鬼子，二爺又補上兩刀，一推，鬼子身子向后攤倒。“大死開抬！大死開抬！（救命！救命！）”鬼子突然大聲呼叫。二爺也撲了過去，本想捂住鬼子的嘴，可地上劉排和鬼子翻滾不止一時分辯不清。“大死開…”后面就只聽見劉排大口大口地喘氣。“呯、呯呯！”急促的槍聲響起。二人急忙向里屋看去，一片嘈雜聲，什么也看不清，劉排一個翻滾落在院里，緊接著撞開門，屋內一片混亂，打斗聲一片，劉排循身向一聲響處撲去，對方就地一滾躲過，“啪啪！”劉排直覺耳邊一陣發熱，兩發子彈擦耳而過，哚哚兩聲子彈悶聲悶氣地釘入門板。“哎呀！”劉排聽出是王大留的聲音，接著有火光亮起，一股寒氣從左肋逼來，劉排來不及多想，一把奪去，順勢一拉，右手匕首就往前送，再一絞拉出，一股粘乎乎的體液就涌到了劉排手上。

…

天終于亮了，村長歡快地奔走在村中大聲嚷嚷讓村民們集中到村中大樹。小虎也隨著幫忙叫人。全村人齊刷刷地來到樹下。這時李連長、王大留、阿布木幾人押著只腰間系了塊布頭、渾身血淋淋的日本軍官向樹下走來，后面跟著的聶勝、康納爾押著狗漢奸，接著是山布門、山東東、山老漢他們拖著四具鬼子尸體。王陸扶著二爺，劉排兜著左手走在后面，跟著的是村民背著已犧牲的王富康。看到這陣勢，村民們一陣寒驚，顫微微地縮了縮身子，盡量擠在一起。

村長興奮地說完話，村民不自覺散開，又圍回來，驚悚不定地看著眾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人群中突然有人喊起。村長連忙喝住，同時看向李連長再看了看二爺。二爺朝李連長示意了一下，李連長推了推阿布木，阿布木還沒說完，人群突然“呼啦”一下散開，只見人群中跪下一大片人，正用各種語言大聲說著什么，阿布木急得看向二爺。“金連副，到你了。”李連長向二爺說道。“鄉親們，不能讓老鄉們白死，不能讓鬼子再欺辱我們。”每說一句阿布木趕忙翻譯一句，其實大部分村民能聽懂大概意思。“我們”二爺說著指了指李連長他們，甚至還走到仍由幾個村民換著背著的王富康旁，拍了拍富康的背接著說道：“我們和你們是鄰居，家在那邊”又用手向東方指了指，“來到你們這里，就是要幫你們趕走、消滅這幫日本鬼子，讓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

王陸將手中的匕首調了頭，將刀柄遞給村長，順勢往村長肩膀一推，村長一個趔趄便向鬼子軍撲了過去。鬼子軍官臉上早沒了剛被押出來的囂張，嘴唇一直在哆嗦，旁邊的狗漢奸小聲地對李連長他們說“皇軍愿意投降并提供重要情報。”“閉嘴。”聶勝呵斥，并抬腿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其屁股。鬼子軍官見村長手握匕首，滿眼通紅地向自己撲過來，本能地掙扎躲閃，匕首便偏了方向，從前胸偏右刺了進去。鬼子軍官隨即暴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叫聲。村長一愣，隨即拔出匕首又刺，周圍村民見狀“呼啦！”一聲，將鬼子軍官周在中間，二爺一把拉出李邊長，同時示意王陸等人將狗漢奸丟入人群。

李連長、二爺、劉排、聶勝、王陸、王大留、阿布木、老康、王富康（由王大留背著）一行九人站在一起，默默地看著發瘋般的村民。

只聽見村民們“呼嗞！呼嗞！”的喘息聲，除此外沒有任何聲音，待喘息稍平息，村民們不約而同地將空洞的目光投向二爺他們。村長及最中間的幾個村民一身狼狽，有幾個丟了鞋子，幾個臉上布滿爪印，更夸張的是有兩三個婦女的上衣竟然被扯成破條，碩大的乳房晃悠悠地掛在胸前，幾個滿嘴血跡…就算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二爺見此情此景也不驚打了個寒顫。中間的鬼子軍官、狗漢奸早已沒了人樣，渾身找不一寸好地方，甚至全身上的肉也所勝無幾…四具早死去的鬼子尸體享受了差不多一樣的遭遇。

先將五具鬼子尸及狗漢奸體面朝村莊、跪姿填埋，又將先前草草埋了幾人掏出在鬼子冢上一排田里分別掩埋，一眾村民執意要將王富康的尸體埋在最上面，可聶勝不肯，他想將王富康尸體燒了將骨灰帶回，在村民的幫助下，很快就架起柴堆。村民們商議、村長出面找李連長二、爺商量，說什么也得將王富康的骨灰留點在墓里。聶勝這回也爽快。

休整了五天。這五天里村民中自發地往村長家送東西。剛開始還送來還說幾句話，后來直接將糧食、雞、鴨、豬、煙熏肉、蔬菜等物一股腦從院墻處直接往院里扔…王陸、大留等在院里追那些雞、鴨、豬，整得又是一副雞飛狗跳模樣。劉排帶人根據鬼子軍官及狗漢奸的交待分別在村對面的河邊橋頭及小路上，村后、東西兩側等地方排除了二十余棵手榴彈及手雷。村里老郎中帶著幾個壯實后生采了藥給二爺他們重新處理了傷口。村長及山福幾個老人甚至還拿出珍藏多年名貴藥些（有幾棵老參據山福說還是他父親在時就留下來的）。阿布木和幾個后生已于昨天下午回來，據阿布木說，二十多天前，在距村北約五十里地方曾發生過一次小規模戰爭，激戰過后那支可能和他們一樣的隊伍約模還剩五十多人一直往北去了。這也印證了狗漢奸和鬼子軍官的話，他們一個小隊二十八人，遭遇了數倍于他們的中國部隊，這伙鬼子就是從那里逃出來的，激戰中鬼子電臺丟失。看著同伴們略顯光澤的臉，李連長和二爺長長吐了氣。二爺覺得身體也無大礙，小腿傷囗處自從敷上村里郎中的草藥后涼絲絲的舒服極了，今早郎中又來換另外的藥，又是一股癢酥酥的感覺，喝的藥也藥了，太苦。劉排手掌心的傷口已結痂丟痂了…

臨睡前，李連長突然召集大家，迅速整理行裝，馬上出發，大伙散去沒多時就又全部集中在李連長屋內。這的村長怱怱過來，望著一眾人等滿是疑惑。“不是說好了十五走嗎？今天才十三呢，這？”村長問道。“情況有變。”李連長道并要求村長兩天后將堆滿一屋的物什及那些雞等分發還村民。這兩天要村長對村民們說他們在房內休整，謝絕一切來訪。臨走時李連長留下十幾個銀元，同時將王陸主動拿出的幾塊金表一起交給村長，說是抵這些天的所有費用，又是一番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