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劉排、阿布木觀察了許久,決定從西側靠邊的這戶人家入手。李連長、二爺、劉排長、聶勝幾個輪流觀察了一整天,終究發現了蹊蹺,一整個白天,除了凌晨外整個村莊幾乎沒有人活動,偶爾有兩三人到村下邊梯田里忙活,持續時間也不長,且都是同時出同時歸。但傍晚時分,又幾乎家家戶戶房上都有炊煙,夜幕,隱隱約約的光從各家透出。經商量,二爺他們三人趁夜過河,過河地點選在凌晨那五人過河處,過河后二爺他們沿河岸而下,繞從村莊西側悄悄靠近,因村中狗吠聲大多集中在村中間及東邊。
小院內正北方三間草屋,西側兩間應該是廚房和老奶及小孫女的臥房,男女主人應該住在正北靠西側的那間,旁邊住著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東邊的一間應該是畜舍、聽得見雞、豬發出的聲音,房內火光已熄,沒了聲響,應該是睡了。“繞過去,從東面畜舍那里進去。”二爺道。聶勝和二爺相互望了一眼隨即扭身而去。
屋內有聲音響起,傾刻又歸于平靜,接著二爺又聽到開門的聲音,有火光亮起只一瞬又熄滅,隱約有竊竊私私的聲音傳來。
擦了擦手心沁出的汗,二爺調整下身形又再次檢查了槍支,隨即又重新握緊手中的匕首。抬頭看看,今晚天色很暗,夜空中云波詭謫,小腿處一陣鉆心疼感,過河就有感覺,當時沒注意。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只見聶勝和一人影站在院中朝二爺隱身處拼命揮手。二爺又看了看,正中門口好像立著個人影。二爺沒動,縮了縮身子。聶勝好似急了般又走了幾步,傳來幾聲豬哼,接著有“咕咕”的雞聲。“金連副、金連副!”聶勝小聲呼叫著。又過了一會,二爺探出半個身子四周看了看,從不高的土墻縱身躍下,一個趔趄,二爺一個側滾翻,堪堪立住,聶勝快步過來攙起二爺關切地問:“咋啦?”“不礙事。”二爺應道,那少年怯怯立著,充滿驚疑地看著二爺。
屋內阿布木正和男主人說著什么。見幾人進屋,男主人急忙立起,擋住了身后的女人。阿布木介紹一番。男主人山老漢,女主人蘭翠,少年山小虎,還有西屋的小虎奶奶及妹妹山妞妞,全家竟然也能聽得來漢話也能簡單地說一點。
五天前,村里來了五個日本鬼子和一個狗漢奸,其中一個躺在擔架上。在村口直接槍殺了5個村民,其中就有山老漢的年逾七十的父親。其后狗漢奸帶著鬼子到了村長山樹家,村長召集全村人集中到村中樹下,鬼子嗚啦嗚啦后狗漢奸說道:皇軍征用全村,從即刻起,所有村民須聽皇軍指揮,違抗者下場就像他們一樣,說著指了指被槍殺的那五個村民的尸體;所有村民不得擅自離村,其它事情照村長的安排做。村民們默默無聲,有死者家屬忍不抽泣,立即有鬼子奔過去砸了幾槍托,在村長的作揖央求后才罷。村長叫人散去,留下幾個家屬在鬼子監視下怱怱埋在村下面的田里。每天安排幾個人到村下面的菜園里拔點菜也僅允許三五人且必須同時去和回。今早村中幾條水牛可能關急了忽然跑到村對面被炸死一頭,牛可是村民的命根子,來不及報告,幾個村民便沖出去將牛尋回,才回村沒多久,就聽說領頭山貴又被槍殺了。“這般狗日的。”山樹恨恨說到。
“綜合起來看,鬼子共5人,另有一個漢奸,其中受傷的中慰腿部中彈,胳膊受傷,來的時候抬著來,昨早已可以下床活動,昨天中午強暴了村長兒媳,事后村長兒媳上吊身亡,兒子山果用砍刀與鬼子拼命腹部挨了一槍,死傷不明。受傷的鬼子被砍刀砍中右肩膀,據村中前去給他敷藥山前說,傷勢很重。鬼子軍官身邊隨時跟著兩人,另兩個輪換著在村長家正屋屋頂警戒。”“這群天殺的已殺了我們村六七人了,今兒一早狗漢奸又領著個鬼子在村中晃蕩。”阿布木才說完,山布門急著插嘴…
二爺他們全部人員已潛入村里,二爺、聶勝、阿布木加王陸依然在山老漢家,李連長、王大留、老康在山布門家,其余二人在山東東家。山布門也就是山貴的大兒子,二十五六歲,精壯;山東東,鬼子剛進村那天就無緣無故射殺了自己剛成婚不到一年的兒子,這些天一直暈暈乎乎。二爺他們通過山老漢、小虎,找了山布門、山東東等村民,聽說二爺他們可以幫忙報仇還要鬼子消滅,大伙都十分感激,愿意提供一切幫助。
傍晚時分,村長佝僂著腰搖搖晃晃地走進山老漢家。據村長說,兒媳含辱自盡,兒子已于午后咽下最后一口氣,兩個死人就擺在門口,四只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幾經央求,鬼子才許了他找人幫忙埋了。“求求你們了!幫我們報仇。”話未說完就一整個跪在了李連長他們跟前。
阿布木、聶勝混在小虎、山布門、山東東他們中間幫村長埋了兒子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