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濃郁的化不開的墨,而剛才還在警局里加班的數人披著月光,站在某小區樓內的走廊與屋內。
而這個房間,正是張紡和范陸的房間。
“……尸體應該是女性,看這個腐爛程度,死亡時間大概是有半年了,不過因為尸體被封到墻后,再加上天氣變化,準確死亡的時間是無法預測,還需要做詳細調查才行。”
趕來現場的法醫在拍照的同時做了一個粗略地估計,隨后將尸體帶走。留在現場做口供的陳河看著眼前打哈欠的住戶,再次確認報案詳情。
“……我剛才不都已經說過一遍了嗎?就是因為那棟墻體滲水,所以……啊,除了滲水以外,還有些味道傳出來,我想著隔壁那兩個人鬧得那么兇,沒準是他們兩個人做了什么影響房子質量的事,所以就叫了物業過來。”
“物業發現漏水嚴重,所以連夜叫了師傅上門查看狀況,然后就發現不對,之后你們就過來了……”
這位鄰居越說越不耐煩,不過在這個時間被反復詢問,也是沒辦法的事。
剛開始向他詢問情況的時候,對方明顯是被這突發狀況給嚇到了,結結巴巴的,半天也說不清楚,只能統計個大概,但是在重新看了一遍口供的時候,發現有許多不通順的地方。
如今詢問了多遍,對方這才說了個還算看得過去的,沒有邏輯破綻的說辭,方才能收場。
不過這也算是審訊工作的常態了,畢竟人在緊張的時候很容易忘記或者記錯一些事,只能通過反復的詢問進行對比,找到每條口供中一致的地方,這才能保證口供的真實性。
“老公啊,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啊,這事明顯就是隔壁鄰居干出來的好事啊,現在就趁著警員們都在這兒,趕緊把隔壁鄰居處理了吧!”
鄰居的老婆剛才就時不時插嘴,好不容易讓她安靜下來,讓她丈夫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又開始憋不住,痛訴兇手的行為極不妥當。
“這房子這么大,他敲哪個墻不行,非要敲我們家的這個,要是把兩個屋子打通了,他賠得起嗎?我真是想不明白這一家住戶是怎么回事兒,兩口子之間過不明白,還打算打擾別人的日子嗎?”
陳河聞言哭笑不得,雖說人第一時間只在意自己算是常態,可是當時警方的面兒這樣自私,只關心自家墻,根本不在意死者的身份,實在是獨一份兒了。
“這個還說不準,畢竟他們兩個只是租戶,而且搬進來的時間也只有幾個月。尸體應該是在半年左右的時間被安置進去的,也很有可能是上一個住戶。”
陳河分析道:“對于你們隔壁住的上一個住戶是什么人,你們清楚嗎?還有原房主,對方大概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們有沒有接觸?”
那位太太癟了癟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們也不太愿意和鄰居來往,彼此之間也不是很熟悉,要不是因為這一家的女人總在物業里鬧,說什么我們家弄出了噪音,我才不想和他家有牽扯呢。”
“這種事兒可真是晦氣,我估計原房主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也要氣得夠嗆,好好的房子這又成了兇宅了,連帶的這棟樓這個小區的房價估計都要有影響,可真是……”
此時的鄰居還不知道,那所謂的聲音其實是那對情侶勾心斗角后的產物。陳河也不打算多做解釋,叫他們回去休息,接下來要收隊離開了。
而且等待法醫那邊的檢驗結果的同時,也要和這棟房子的原房主交涉一下。
這個小區也有些年頭了,人員往來頻繁,房屋頻繁交易了幾手也是有的,而這個房子正屬于那種類型的房屋,這會兒天又晚了,調查起來也十分費勁。
“……我們小區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這兩天居然接連遇見你們,哎,本來這個小區的待遇就不怎么樣,現在又出了兇宅,我都想換個地方工作了。”
物業的工作人員抱怨的同時,也在打著哈欠熬著夜班查著數據,雖然看起來很是可憐,但陳河也確實說不出讓他下班休息的話。
“畢竟是命案相關,還請你盡快找到資料,這樣……”
“啊對了,黃青青那邊怎么樣了?聽說她在警局里待到現在還沒出來?難不成她犯法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剛才還哈欠連天的人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八卦一樣,帶著揣度的語氣問著,而結果也是被認真的拒絕了,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方便外傳。
這樣閑聊了幾句沒什么營養的話后,工作人員總算是清醒了些,也終于找到了關于那棟房屋的產權狀況以及出租情況。
這個房子的戶主似乎名下不止一套房產,如今也不在這個城市,平時房子都是委托給中介管理,最近幾年一向如此。
“那家中介就在小區門口的位置,也算比較近,上兩個住戶都是這家中介負責的,那邊應該也有保留資料,我這里只能看到電話號碼,他們那應該是有留身份證的。”
陳河也湊到了屏幕前看了看,輕聲嗯了一下。
“你這里的登記時間隔了很久啊,這段時間房子一直沒有租出去?還是說你們這里登記的比較晚?”
“既然是那家中介負責的,那應該是第一時間就有通知過我們,所以這些時間都是正確的……這里并不占據什么優越的地理優勢,房子一時間很難租出去也是有的,只是隔了幾個月而已,并不算太久。”物業如實回道。
陳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想要聯系到中介公司的人只怕很困難。因此他在確定了中介開門的時間后便打算離開。
“不過你剛才說租房業務是由中介全權代理的,也就是說在房子還沒有租出去的這段時間里,中介是始終只有那個房子的鑰匙,沒錯吧?”
物業本已經合上了電腦伸了個懶腰,聽到這個問題后,硬生生把哈欠咽了回去。
“應該是這樣沒錯,畢竟房主不在這里,持有鑰匙的人也就只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