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說其他也只是徒勞，黃青青咬緊嘴唇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將她們的計劃合盤脫出。
“正如同你們所調查到的那樣，我們兩個人的確是認識了很久，而且從很早之前就關系不錯了。而這件的事情也的確是……我們合作的產物。”
“我知道現在在狡辯些什么也沒什么用處，純粹是浪費時間，你們都已經查到我們的共同好友身上了，那應該也清楚我們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們，要怪就只能怪那些男人，是他們自己動了色心才會賠錢，我們只是……也想要找個好男人罷了。”
黃青青也自我察覺到這樣的說法站不住腳，聲音也是低低的。
“這件事情最早發生在我們大學的時候，那時我們考了不同的學校，但還在同一個城市，周末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約出去逛街，而那個時候她也有了男朋友。”
“那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當時我也是真心祝福他們的，可沒成想在一次聚會酒后，那個男人居然想把我……當時我已經說了，我不是張紡，可他說他就是沖著我來的。”
“去他的酒壯慫人膽，這分明就是故意耍流氓，好在張紡及時的過來制止了這一切，那個男人才沒有得逞，但我還是被嚇到了，回去發燒了幾天。”
“雖然是因為她的男朋友導致了這一切，但是保護我的人還是她，所以我對她沒有任何怨言，而她也清楚罪魁禍首是男人不是我，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分手了。”
她的臉上帶了些苦笑：“而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張紡她……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想法就已經有了變化吧。”
“之前的她還是很向往愛情的，即便是在追求他人的事情上受了一些挫折，也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可是這一次的事情卻對她影響頗大。”
“大概是因為遇到太壞的人了吧……她說她的那個男朋友不僅把事情歸咎在酒精上，而且還說是我故意去引誘他，所以他才會對我下手，甚至還污蔑我平時就對他眉目傳情，指責了我的穿著打扮有問題，試圖把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好在他信任我，我們的感情才沒有被挑撥。”
“那件事情最終的處理結果，就是男人出了錢，不想讓我們把他告上法庭，我們原本也沒有那樣的想法，畢竟那種情況下取證很困難，我們心里也清楚。”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聽她陳述的陳河也略點了點頭，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現有的法律法條仍有不夠全面之處，即便一直在改進，還是會有沒辦法得到庇佑的人在。
而且她們那時候更加早期，未遂的事情也很難有個說法。
“……雖然當時我們的心情都很復雜，但錢不是臟的，我們也就收下，并且分了錢，那件事情沒有人再提，直到她又遇到了下一個……”
眼前的女人苦笑著，似乎是在抱怨著運氣的不公平。
“在第二個渣男出現之后，我們也就組成了這種仇渣者聯盟，如果對方是個好人，自然相安無事，但如果他有二心的話，拿出些經濟補償也是情理之中的。”
對于眼前人的傾訴，李皓仍是面不改色。
“那你們兩個又為什么要刻意的隱瞞彼此認識的事情？這又是什么目的？”
黃青青嘆氣：“有些人不愿對窩邊草下手，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賊心了。為了能夠對付這樣的男人，所以我們轉為私下聯系，要怪還是要怪那些人。”
“但凡在這幾年里我們能夠遇到一個靠譜的人，都不會再繼續做這樣的事。可沒想到，沒有一般渣，只有更加渣，這些男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這一次更是這樣，居然還想要逼瘋張紡，要不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熟悉，搞不好就著了道了。”
“也正是因為對方先有了那樣歹毒的想法，我們兩個才將計就計。但沒想到被你們識破了，不過既然大家都不是好人，想必你們也不會放過那一個吧。”
在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警方已經了解的部分了，不過出于對人物關系的梳理，陳河又問了一件事。
“聽起來，她應該算是感情上的受害者，而你則是身體上的受害者，雖然你們兩個人關系不錯，但你也應該清楚，這件事情算是涉及到了詐騙，并不是什么合理的行為，不然你也不會說出‘大家都不是好人’這句話，我理解的沒錯吧？”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參與到這件事情里，我統計了一下金額，這似乎并不是什么豐厚的價值，沒必要冒這樣的險，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黃青青重復了這兩個字，低下頭思索了片刻，隨后抬頭笑了笑。
“沒有什么目的，可能就是因為我們兩個人關系好吧，總不能這件事情讓她一個人做。”
“那件事情是引子，我更是引子，雖然我知道我沒有錯，我也知道她沒有怪我，但是我心里還是有些過不去……或許那個男人說的話被我聽進去了吧。”
“我一邊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可又同時在心里埋怨自己，聽上去很矛盾復雜是吧？我不指望你們能理解，畢竟我也不太理解自己……”
這些案子就此結束，之后會如何量刑，就不歸所里的人考慮了。因為線索來源一波三折，所以這一夜連累了好幾個經手了這個案子的同事幫忙寫材料，寫的李皓哈欠連連。
“這次的事情還是多虧我慧眼識線索，不然就把真相給丟了，你們不得夸夸我呀？”
夜晚的氣氛有些凝重，困的不行的李皓這會兒還能強撐著精力求夸獎，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種行為。
“說到底這也是我們的指責，工作分內之事，不過像是你提出來的那個方向，的確是個盲區，我倒是沒有那方面的生活經驗。”陳河順口回道。
這一句話讓李浩瞬間來了精神：“真假的，陳哥你該不會是母胎solo吧……”
“行了，趕緊工作，你總不想繼續加班吧？”
此時的陳河還在想著黃青青最后的話，有些心煩意亂，便制止了他。
話音剛落，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就仿佛要劃破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