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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襲松江

鐵政衙門。

鐵冶御史周放被控制,經過審問,得了部分鐵器走私的賬簿和交易憑證。

才過不久,便有江淮總督府的公文傳來,聲稱要提人。

賈枚并未同意,對方并沒有行駛總督的權力,強行帶人。

兩人雖未面晤,賈枚已知對方意思,是要獨善其身了。

很快,林如海派出的信使分三路出發,果然吸引了各方注意,派遣人手去跟。

而賈枚的目標,卻并不在此,而是走私歸港的商船。

這次行動,賈枚帶上了賈珣。

就在這日,賈枚在處理揚州事務時與揚州知府起了矛盾。

揚州知府秦昰質疑賈枚擴大管轄范圍,藐視法度,濫用職權,起奏章彈劾,并指揮府衙差役明拒水師。

賈枚顧全大局,為避免沖突,水師出城,與城內成對峙之勢。

是夜三更,月朗星稀,巡淮水師與賈枚會師,輕舟急進松江府。

出海歸港之船以為安全,不備,遇襲,未能組織有效反擊,遂為水師所破。

水師得賬本,日志,金銀海貨無算,船多備炮,索其來路,系軍器監所造。

松江府所備兵員不多,且城小,轉為賈枚所據,水師不返。

數日后,揚州府衙。

秦昰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問師爺道:“這賈平汝能行嗎?如今這些地方望族圍了我的府衙,萬一得了個像林如海一樣的下場,可怎么辦?”

這師爺笑道:“府臺勿憂,林如海動的是軍方的利益,而咱們對付的,不過是些商人,沒人撐腰,他們不敢沖擊府衙,況且,大人又做了什么呢?大人可是在為這些人主持公道,不過是那賈平汝玩弄陰謀,您也是受害者啊。”

秦昰道:“這說出去誰信?”

師爺道:“他們不得不信,再說了,富貴險中求,大人既然做了選擇,只能堅持到底了,這時候說這些,有什么用”

秦昰點道:“你說得對,是我著急了,你說他這劍,往哪兒砍的。”

師爺道:“無所謂哪邊砍,山東可不好進,前車之鑒猶未遠,至少,他不那么蠢。”

……

經過水戰,賈珣一開始是極興奮的,戰火停歇之后,滿目瘡痍,殘尸遍地,又不免后怕,過了幾日,倒也漸平靜下來。

這日下午,賈枚在瞭望臺中遠眺,賈珣跟在身后。

賈枚偶爾提點他幾句,并不喜引經據典,說話間也多些親近之意。總能讓他心胸開闊幾分。

賈珣問道:“父親率水師奇襲松江,得了許多物證,為何不送回京師,卻在此按兵不動。”

賈枚問:“這水師是我的水師嗎?”

賈珣想了想,恍然道:“父親的意思是,一旦回師,他們會跳反?”

賈枚笑道:“八九不離十,文武殊途,如今我能號令他們,只是因為他們真正的主子不在,就在現在,一定有信傳來,讓他們相機而動的。”

賈珣亦笑道:“看父親運籌帷幄,必定是有后手的,讓我猜猜,難道是舅舅家會來人,可是也不對啊,他們怎么才能從山東調兵出來。”

賈枚放下袖珍的望遠鏡,笑道:“你瞧,這不是來了嗎?”

賈珣接過來看,果然有大船渡海而來。

望著雖不遠,但仍等了好久,頭艦才選好港,來人帶著氈帽裹著臉,走近取下帽子,卻不是劉欽是誰。

劉欽先是拜見了賈枚,道:“姑父,我沒來遲吧!”

賈枚道:“正是時候。”

劉欽又向賈珣道:“珣弟,看起來,長大了啊。”

賈珣問道:“二哥一個人嗎?”

劉欽道:“你嫂子在后面,我說了帶她看海,當然是一起了。”

賈枚道:“我已提前控制了水師陣型,現在開始,你帶來的人要接管防務,任何信息都不能傳出去。”

劉欽便引來登州水師的參將,介紹道:“這位是吳曦,吳參將,乃平涼侯之孫,這次在山東組織的這批海軍,便是由他指揮的。”

平涼侯開國時有功封侯,后因罪不得襲爵,至太上皇大赦天下,免罪,仍不復爵。

吳曦因功臣之后,得領個參將的散官,并無常兵,然頗有軍才,善指揮,為眾人所推,得此次海軍指揮之職。

吳曦見過賈枚后,賈枚便交代了自己的意圖,并由其全面接手松江防務。

得如此信任,吳曦亦暗感激,立刻布置安排去了。

交接妥當,幾人便在軍中小聚。

郡主并未來見,而是去了城里的一座園子里暫歇。

旁人散去。

劉欽方一坐下,便開懷大笑道:“山東這群人,前些日子一直盯著我,我大哥一去,都涌過去,便不管我了,居然敢看不起我,姑父可得叫他們長點記性,不然我可不依的。”

賈珣聽這話,方才明白,這兩兄弟居然玩了個棄車保兵,但兵過了河,到了合適的位置,可就不容小覷了。

不由贊道:“二哥果然臥龍之才。”

劉欽卻罕見的謙虛起來,推讓道:“都是姑父籌劃得當,不知姑父接下來,要怎么做?”

賈枚道:“等甄家入彀便好了,我早放了消息,在蟠香寺得了甄家為紅巾會反賊提供兵器的證據,如今襲取松江,又得了織造局貪墨走私的證據,加上參與鐵器倒賣,這罪可不小,而且你來之前,便已有人暗中聯絡,就是讓他們覺得有機會,恐怕打算里應外合,銷毀證據,自然要在我回京之前動手了,說不得還要裹挾江南、山東的勛貴、官紳集團。”

劉欽道:“如此大的力量,豈不危險?”

賈枚道:“他們來不及組織的,不僅不會有危險,我還會堂堂正正的,從大運河北上。”

劉欽道:“用不了太久的,怎會來不及?”

賈枚道:“群龍無首,一起賺錢還行,果然冒大風險,要統一意見很難,難免又心懷僥幸,當然更重要的是,趙百川已經返京這么久了,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我又能做什么,早些歸養也是極好的。”

賈珣笑道:“這么說來,山東來不了,江南對于甄家未必一心,恐怕巴不得大魚墜落呢,甄家調動不了足夠的人手,內亂的可能被控制,我們又得了二哥相助,攻守異勢了。”

賈枚道:“人多了好辦事,但辦壞事的人也就多了,就算有明智的人,必然有蠢人,給它辦成鐵證,山東的門就撬開了,希望新政也有一番新局。”

賈珣道:“必須將鐵證送出去,否則可能面對山東監察御史被害案的局面。”

賈枚笑道:“早已送了,有幾路能送到的,我也不知,當然,欽兒也要從海上北行,直入京都。”

賈珣道:“這樣說,等魚兒上鉤就是了?”

劉欽道:“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最好有來兩個甄家的小鬼,那就妥了。”

賈枚又問:“你能組織來這么大一支水師,倒叫我意外,山東勛貴分流,是件大事,侯府能幫我做這么多,我很感激。”

劉欽道:“姑父說什么話,到我們這個程度,選擇比努力重要,和陛下站在一起,是侯府的選擇,也是諸位忠臣的選擇。”

……

大明宮,含元殿。

戴權遞上一份冰玄衛加急密報。

乾德帝看了內容,滿意地放下。

“戴權,傳旨內閣,十日后大朝議,京官無論文武,五品以上,全部列席,有爵者無職亦出席。”

戴權往文華殿傳旨,正遇見款款而來的皇后,連請安。

乾德帝見皇后來,也放下折子,笑道:“梓童何必做這些,交給宮女做也罷了。”

揭開砂鍋,盛了一碗銀耳蓮子羹。

林皇后道:“臣妾閑來無事,陛下又忙于政事,臣妾給陛下做些暖湯,見見陛下,也是極快樂之事,何必再叫太監宮女去做。”

乾德帝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三兩口便喝完了一碗。

問道:“太后、太妃移居雙鳳殿多久了,朕都忘了。”

林皇后道:“已七年了。”

乾德帝道:“皇后位當中宮,居椒房殿已七年了,尚不能處置宮務,皆朕之不能為。”

林皇后道:“臣妾蒲柳之姿、貧寒之族,得伴陛下左右,更又何求,何況能時時聆聽太妃教誨,臣妾亦受益良多,陛下若因妾之事傷母子之情,實萬死不能贖此罪。”

乾德帝握住林皇后的手,道:“梓童放心,朕不會讓你難做的,今晚,我在椒房殿歇息。”

林皇后收起碗勺,只道不敢耽誤陛下政事,便辭去了不提。

不幾時,趙百川求見。

乾德帝見他進來,便問:“公今兒來,可是有好消息?”

趙百川道:“東南之事多半成了,山東有調兵的跡象,內閣發了文,說王子騰巡查九邊,核實了空餉之事,要減發鹽引、減餉銀、兵部派人前往九邊,核對甲兵自鑄的情況。”

乾德帝道:“王子騰才上了密信,巡邊寸步難行,如何就得了證據。”

趙百川道:“不過吸引注意,好鬧一陣子,等他們反應過來,賈平汝應當已經將事辦妥了。”

乾德帝卻未有喜色,肅然道:“此事既已做了,便不追究,卻不可再用,何謂朝廷,便是要堂堂正正,萬不可失了信力。”

趙百川道:“陛下之言,可謂真知灼見,裁剪邊軍之費,已是必行之事,并不作假,巡鹽一事,亦必得雷霆手段,淮北大營利益勾連太深,臣建議,可以調京營之兵南下,或者從河東大營調兵,定下東南局勢,為市易提舉司推動海貿、平抑物價、重定商稅打開局面。”

乾德帝問:“將市易職能從戶部分出來,恐怕咱們高尚書會不高興的。”

趙百川道:“高芹不善理財,寶鈔濫發,雖解了近渴,卻留下了大患,市易乃新政關鍵之一環,卻是不能給他的,屆時廷議,臣會說服高尚書的。”

乾德帝道:“也好,但調兵之事,還得等等,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朕還不能為所欲為呢。”

趙百川又向乾德帝匯報了新政的阻力點,官吏懶政問題,又是一番長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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