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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麈史
  • 王得臣
  • 2824字
  • 2015-12-22 10:43:23

李文定同丁晉公相章圣,以剛介嫉惡,議多不合。一日,因奏對,以笏擊晉公。由是并罷相,以本官歸班。既而中使押晉公復入中書,文定出知鄆州,蓋天禧五年冬也。原校:楊有又字。明年,改元乾興。二月十九日,真宗晏駕。神文即位。章獻垂簾。晉公挾前憤。三月,貶文定衛州團練副使。宣獻當行制誥,稟所以責者。晉公曰:「此無它。《春秋》之義,君親無將。漢法所謂大不道耳。」宣獻退思之,文定安至是耶,遂命以別辭。然晉公常切齒焉,竟增兩句云:「罹此震驚,遂至沉殞」。鈔本作隕。未幾,晉公擅移永定皇堂,貶崖州司戶。復當宣獻行制,于是首云:「無將之戒深著于魯經,不道之誅難逃于漢法。」予與文定兄之孫朝奉大夫孝廣、原校:楊作光。世美同貳閩漕,世美為予言之。

范文正好論事。仁宗朝有內侍怙勢作威,傾動中外。文正時尹京,乃抗疏列其罪,《言行錄》有疏字。欲上,凡數夕環步于庭,以籌其事。家有《言行錄》作所。藏書,預《言行錄》作有。言兵者悉焚之。《言行錄》有仍字。戒其子純佑等曰:「我今上疏言斥君側宵人,必得罪以死。我既死,汝輩勿復仕宦,但于墳側教授為業。」既奏,神文嘉納,為罷黜內侍。圣賢相遇,千載一時矣。毅夫云。

神文時,慶歷間淮南有王倫者嘯聚其黨,頗擾郡縣。承平日久,守臣或有委城而去者。事定,朝廷議罪。鄭公在樞密,凡棄城,請論如法。范文正參頂大政,爭之,以為不可。今江淮郡縣徒有名耳。城壁非如邊塞,難以責城守。神文睿德寬仁,故棄城得減死。鄭公忿謂文正曰:「六丈欲作佛耶?」范曰:「主上富于春秋,吾輩輔導當以德。若使人主輕于殺人,則吾輩亦將以不容矣。」鄭公嘆服。

鄭毅夫為三司鹽鐵判官、時文禁頗寬略,余嘗入省見之。張伯玉公達與鄭同部,余幸數聽二公持論。張嘗謂鄭曰:「李邕當則天時,面折廷爭,眾甚危之。李出,笑謂人曰:『不顛不狂,其名不彰。』」公達曰:「古人處己如此,何有于富貴哉!」余常心記其說。

惠政

鄂州諸邑皆有茶稅,民苦之。獨崇陽一縣不產茶,而民間率藝桑,而稅以縑,人甚樂輸。蓋興國初,九河張公詠登進士第,以大理評事知縣事,禁民種茶,而教以植桑,易稅以縑。夫賢臣君子所至利民亡窮也。

詠在崇陽,登喜豐亭,見人市菜歸,呼問之,乃田家子也。曰:「若自有地,豈地不足以藝蔬耶?顧從邑而市之,真游惰者。」于是笞而遣之。以淺丈夫論之,則為暴政,決無罪人矣。

范純仁于至和間,宰汝之襄城,民困徭役。蓋籍家貲滿三百千,則充衙前之役,民間至不敢藝桑者。公遇吏民有小過,則課本戶罰藝桑,各有數人,亦不欺,而至今稱之。后值營奉永昭,計司科買麻履數萬,期會既迫,民間雖有金而莫能得履。公為科營婦鬻履者,稍增其直,與之為約,如期而辦。又科材木甚眾,公敷于五等戶,優估以市之,計里之遠近,令以次輸送。公乃設棚于縣宇之前,致榻于棚上。公據棚下瞰,使民聽唱名而前,擁木以立,遂令過,人莫之曉。蓋于棚榻潛有尋尺鈔本作丈。之度,以視其長短也。由是吏胥、匠石鈔本作役。無一高下其手,而民無所用賂。當時畿右諸邑,民莫不勞弊,惟獨襄城為不然。

閩人生子多者,至第四子則率皆不舉,為其貲產不足以贍也。若女,則不待三。往往臨蓐以器貯水,才產即溺之,以上九字,鈔本作貯水溺之四字。謂之洗兒,建、劍尤甚。四明俞偉仲寬宰劍之順昌,作《戒殺子文》,召諸鄉父老為人所信服者,列坐廡下,以俸置醪醴,親酌而侑之,出其文使歸諭勸其鄉人,無得殺子。歲月間活者以千計,故生子多以俞為小字。轉運判官曹輔上其事,朝廷嘉之,就改仲寬一官,仍令再任。鈔本無仲寬仍令四字。復為立法,推行一路。后予奉使于閩,與仲寬為婚家,法當避,仲寬罷去。予嘗至其邑,聞仲寬因被差他郡還,邑有小兒數百迎于郊,雖古循吏蓋未之有也。以上九字,鈔本作古循吏也四字。

利疚

事有變古而行之,愈久必不廢者。如趙武靈王因用胡服,舍車而騎,秦始皇以隸易篆,武后詔「父在母朞,增為三年」之制。又有戾古而便時,為時所須而不可去者。如齊摘山煮海,漢之榷酤、六畜之租,唐之間架竹木之稅是也。若稽古執義而行,行之有所不安。如王莽之復井田,蘇綽之建五等,房琯之用車戰是也。蓋徇名則失實,放于利而忘義。《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六路租茶通商以來,蠲減外,歲計三十三萬八千六十八貫有畸。湖北獨當十萬二千三鈔本作五。百三十一貫有畸,而鄂一州所斂無慮三萬九千緡。諸邑之中,咸寧又獨太重。嘗試訪之,其茶凡三名:一曰供軍稅茶,蓋江南李氏所取以助軍也;二曰酒茶,乃景德以前,因撲買縣酒,其課利計茶以納,后因敗欠,遂以其數敷出于民;三曰市茶,景德三年歲荒,官許額外貨茶以濟其艱食,所入既倍,而監場官因亦被賞,竟不復減。議者數乞均此無名之額以入諸邑,蓋非通論也。夫以一邑之患而欲困諸邑,尤無名矣。

湖北一路,唯安、復、漢陽三州軍無茶租,蓋民不種以資利耳。嘗按茶之起,謂之根稅茶,蓋以茶株均敷其多寡而已。今水田湖澤之地,無茶株而有茶稅矣。又茶園戶,坐享厚息以自豐。議者欲以所重均于所輕之邑,以所有均于所無之州。是大不知為政者也。

安州在唐,隸淮南;入本朝,屬荊湖北路,景佑間忽入京西。民間既禁海鹽而食解鹽,以輦販之遠,頗病淡食。方是時,西鄙用師,官科橐駝、黃牛,皆非山川所出,而俗所未嘗用者,于是人情厭苦不安。康定初,左丞范雍自延安謫守,乃會常入之課,以錢五萬緡歲輸京西漕司,復還安州于湖北,朝廷從之。民既德公,多立生祠。然歲課僅足以支費,而京西之輸是增賦也。已而,有司不勝其困。議者不燭本末,或欲乞為京西,以紓目前之急,此非體恤民情之論也。予向為京西漕屬,見架閣得割安州為京西元旨,止以京西缺財用為言。蓋出于一時茍簡之請,而聽之者亦未嘗圖久計。其歲輸錢率附漕舟,轉江入汴,然后至京西。又發運司計兵稍等費,凡受一萬五千緡,而京西所得才三萬五千耳。抑累歲未嘗得之。切嘗籌之,郡則王土也,人則王民也,何嘗有彼此之限。初以五萬緡是買路分爾,已為繆舉。為今計,莫若曠然蠲之,則京西無受虛利,而湖北當蒙實惠也。

古之圭田,取圭潔之義。今之職田豈其遺制耶?視職高下以限頃畝,著于令甲矣。然郡縣始因其所有之田而占射之,故多寡未必如令。今有職田處,多貽民患。歲有旱乾水溢,官病失其所入,往往不受民訴,縱或受之,災傷之十不過蠲其四五而已。予切以斂職田之租入于常平,會見州縣所得職田之數,以所有均于所無,以所多均于所少之處,估其中直,以常平之緡月隨俸以給。如此,庶幾養廉吏而息貪污也。

安陸郡城枕溳水。惟州城基鈔本多城字。皆紫石,不為水所囓。自大安門外至所謂上下津,地悉無石。鈔本悉無石作廡右。每夏潦漲集,水道益東,民廬十淪五六矣。近歲水才溢岸,即行西濠。識者以謂久必自溳津門,由景陵門以去,為正河道矣。若自大安門外,白兆廨院以北石岸盡處為水約,以殺湍銳,庶幾保上下津居人,及免入城之患。張全公朝議與予洎士人、僧俗同列狀,以訴于州,乞置水約。州委安陸令。而守令皆暗遠圖,而憚于有為。第申漕司,乞差濠寨。漕司果以舊未嘗有此役為難,遂寢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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