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于承藝來到曲恬發給他的地址。
一推門,發現田小一也在。
“恬姐,小一也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下。”
“這不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于承藝坐在兩人對面,面對滿桌的菜:“那我可不客氣了啊。”
曲恬笑著說:“吃吧,這頓飯,就是用來感謝你們師兄妹的。”
“一頓飯可不夠,”田小一嘟起嘴,“我本來介紹藝哥,是給你園子幫忙的,你倒好,把他怎個人都搶了去,從進門到現在,只恬姐恬姐的叫,卻連和師妹打聲招呼都懶得做了。”
于承藝狼吞了一口菜,他早就猜到,獨自和兩個女人一起吃飯,估計難得有什么好事。
擠出笑容說:“小一,咱們這么多難的感情,別人可搶不走。”
“哼!”
曲恬急忙圓場:“好了好了,這頓飯是慶功宴,助我園子開張大吉!”
三人舉起飲料,一飲而盡。
曲恬對田小一說:“小一,你能把承藝推薦給我,不枉我們姐妹一場,要是還有什么人才,一定要繼續推薦哦。”
“可以啊,那你可以把藝哥還給我嗎。”
曲恬尷尬一笑:“他只是在我這里工作而已,你的師哥,我可搶不了。”
“但是,從他和你見面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你們平時不聊天的嗎?”曲恬不可置信地望著于承藝。
于承藝撓撓頭:“我也忙啊,每天備戲到凌晨,也不知小一那時候睡沒睡,怕打擾,就沒有聊過了。”
“哼,不試,永遠也不會知道。”
于承藝笑著點點頭,果然啊,這種時候,無論說什么都是錯的,只能祈禱他們的話題不要扯上自己。
不過,田小一能見到師哥就很開心了,雖然嘴上一直在抱怨,實際上很享受這段時光。
這段飯也接近尾聲了,三人準備再聊聊,就各自回去。
突然,一個男人走上前來:“田小一?”
三人望過去,那人一身嘻哈風,便問:“你是?”
“小一,我是你的戲迷啊!”
田小一雖然只有二十歲,但卻是個成熟的青衣了,在圈內小有名氣。
再加上年紀小,又漂亮,頗受年輕戲迷喜愛,而年輕人就喜歡搞飯圈那一套,甚至有不少因她而建立的群組、站點。
田小一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心中,從沒想過成名成角,只想安心演戲而已。
用力點頭道:“謝謝你。”
“小一,我可以和你合個影嗎?”
于承藝和曲恬聞言,對視一眼,皺起眉頭,不免有些擔心,可畢竟是人家的粉絲,不好多說什么。
田小一不知如何拒絕,點頭道:“好吧。”
男人站在田小一身后,喀喀喀連拍的幾張。
這時,男人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可以再給我簽個名嗎?”
“簽在哪里?”
“呀,我沒帶本子,沒事,你簽我衣服上。”
說著,那個男人,就拉直了自己的襯衫。
田小一有些抗拒:“這……不好吧。”
“沒事,來。”
男人也不管田小一愿不愿意,拉住田小一的手,想要強迫她為自己簽名。
田小一本能地抗拒,卻發現對方的力氣極大,自己抽不出手來。
這時,一只更大的手伸了出來,將男人的手掰開。
男人直喊:“誒痛痛痛,你有病吧。”
“你也知道痛,那你怎么不考慮女孩子痛不痛?”于承藝怒斥道。
當他看出男人得寸進尺,早就捏緊了拳頭,這種人,絕不能慣著。
“我偶像想給我簽名,礙著你什么事?”
田小一怕于承藝沖動做出什么來,急忙勸道:“藝哥,算了,他也是喜歡我的戲嘛。”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于承藝心說,就怕他喜歡的不只是戲。
田小一找酒店要了張紙,給那個男人簽了個名。
可拿到簽名的男人卻不準備離開,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小一,我可喜歡京戲了,而且平時也喜歡哼幾段,要不,咱們合段戲?”
想必他是對自己的功力有幾分自信,才會想到用唱戲來博得一名戲子的青睞。
田小一就算再遲鈍,現在也明白眼前的人在一步步試探自己的底線。
可她不知怎么辦,只能抬頭,朝于承藝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好意思,小一今天累了,改天吧。”
男人朝于承藝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嘿,我問小一呢,關你什么事?你是他同事?”
于承藝道:“不算是。”
男人聽到此話,天真地以為于承藝是個外行:“你又不懂戲,憑什么破壞我們之間的藝術探討。”
于承藝淺笑一聲,喚出曹眉仙的能力,一個起霸,宛若林沖現世,看男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有殺妻之恨的高衙內。
其中威武霸氣,立即嚇退了男人的歹意,不再多言,轉身灰溜溜地逃出了眾人的視線。
見事態平息,于承藝才帶領田小一坐下。
可田小一的表情還是驚魂未定,未能從被粉絲騷擾的陰影中抽出神來。
于承藝便和曲恬一起安慰她,可見效甚微。
曲恬說:“承藝,要不,你送送小一?”
于承藝點點頭:“我正有此意,她這個狀態,我實在不放心。”
于是打了輛車,將田小一送到了她家樓下。
蔣老自己租了幾套房,給弟子做宿舍。
可是等他們成年后,開始給他們發工資了,就不再提供了,讓他們自己去租房子。
倒不是舍不得那一點錢,而是理解年輕人也該有自己的私人生活。
而田小一,就是一個人住在這棟樓里的某套公寓里。
臨別前,田小一說:“藝哥,你能來送我,我很開心。”
“應該的,何況,我與你這么多年沒見了,也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嗯,”田小一低頭應道,“現在你知道我住哪里了吧,你覺得怎么樣?”
于承藝抬頭看了看:“這樓還挺新的,住起來應該挺舒適的,你個女孩子,任何方面都精致點沒錯。”
“我不是說這個,”田小一跺跺腳,“我是說,要是哪天想叫我玩,你知道哪里來找我了。”
于承藝還能聽不懂?
可是,他卻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能敷衍道:“一定。”
“嗯,晚安。”
“拜拜。”
抬頭望天上明月,是個晴朗的日子,難得和師妹見面,說實話,很開心,月下散步,說不定能延續這份愜意。
于是,便打算散步回家。
跟隨導航走了二十多分鐘,卻發現自己進了一個死胡同。
不禁咒罵道:“真是個缺德地圖。”
然而,一個眨眼后,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黑夜變成了白天,死胡同變成了寬敞的大道。
而于承藝呢,真穿著一套破短打,蹲在街頭。
當即明白,又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