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知湛出去，姜芝的臉上明顯送了一口氣。

“怎么？顧知湛是吃人的妖怪么？這么怕他?！苯t生把姜芝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吧。”

江九凌不繞彎子，直白的問姜芝。姜芝張張嘴想要解釋什么，知道在江醫生面前肯定繞不過去，于是承認。

“有段日子了，但我……”

“醫者父母心，雖然我是顧知湛的私人醫生，但看你們相處，我也知道并不是什么郎情妾意，即便顧知湛對你的確不同，但我還是尊重你的秘密?！?

姜芝聽了忍不住問：“您為什么幫我？我們并不相熟。”

“為什么？這是個好問題?！苯帕枰贿吺帐皷|西，一邊回答：“我與姜醫生，也算舊相識，他與顧家的恩怨我不好牽扯，幫你這次就當是賣個人情吧?！?

“您認識我爸？”

姜芝追問，可江九凌只是笑笑說：“那你怎么辦？前三個月孕吐只能緩解，也是沒辦法消除的?！?

“這個孩子，我不想留……”

江九凌聽完瞳孔放大，他張張嘴，阻攔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站在顧知湛的角度，我還是希望孩子留下來，畢竟來之不易。”

姜芝覺得奇怪：“為什么？愿意給顧知湛生孩子的女人，可不少，這宅子里就有一位?！?

江九凌笑笑沒再說話。

“好了沒啊，她到底什么毛病?！鳖欀康炔患?，已經在門口喊了。

江九凌把醫藥包收拾后，對著門口喊：“好了，進來吧?！?

“我發現你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來我家看病，竟然讓我出去?！鳖欀坑行┎凰?

“沒事，我已經給她拿藥了，再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還真是個金貴的大小姐，只是折騰一些日子，就受不了了?！?

顧知湛對姜芝的身體情況，十分嫌棄。江九凌皺皺眉頭說道。

“我不摻和你們兩家的恩怨，但我是個醫生，你也別在家鬧出什么事情來，讓我收拾爛攤子?！?

顧知湛沒有接話，反而對著姜芝警告。

“聽到沒有，別讓人覺得好像我怎么著你了似的，下周三亞的珠寶展，你最好不要給我病殃殃的，讓我心煩。”

說罷，顧知湛也沒心情再找姜芝算賬，喊著江久凌便出去了。

可是修養一周的姜芝，直到三亞珠寶展的前一天，上飛機前，還是偷偷去洗手間干嘔了好一會。

這孩子真的太折騰了，姜芝心想，從這個角度來看，還真是顧知湛的孩子，父子兩個都不讓她舒服。

姜芝無奈的笑笑。

蘇姍姍光彩照人收拾的立立正正，站在顧知湛身邊，頗有郎才女貌的登對感。遠遠瞧著姜芝的模樣，蘇珊珊的笑臉卻迅速垮了下來，更用力的挽著顧知湛的胳膊。

“知湛，你瞧瞧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顧知湛順著蘇姍姍的目光望去，姜芝正提著一個帆布包拖著一個登機箱艱難的往登機口走來。

“好啦?！鳖欀坑行┎荒蜔m然他平日里也這么說姜芝，但這話從蘇姍姍嘴里說出來，他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又或者說，從任何其他人的嘴里說出來，他都覺得不舒服。

按理說機票也是顧知湛的秘書定的，但明顯就是故意的。

姜芝被安排在經濟艙，而顧知湛和蘇姍姍則是頭等艙。

登機時，蘇姍姍特意轉身回頭望了姜芝一眼，她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可以壓制姜芝一頭的機會。

可姜芝并未抬頭，仿佛這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战阋娝袂殂俱玻匾饨舆^她的行李箱詢問，姜芝也只是搖搖頭，說沒關系。

對于姜芝的倔強，顧知湛領略過，這幾個月只要他折磨她，她就會這幅神情，緊緊抿著嘴，眼角低垂，肩膀稍稍縮著，仿佛在畏懼又仿佛在防衛。

只是這樣一個最近都極度沉默的女人，卻在下飛機的那一刻，狠狠給了顧知湛一個“耳光?！?

沈靈芝接機的安排早就在準備好了，只是讓顧知湛沒想到的是，接機的司機正是許辰川，當許辰川從車上下來，目不轉睛直奔姜芝時，顧知湛的火氣已經升騰起來。

蘇姍姍挽著他的手臂能夠明顯感受到，襯衫下的肌肉繃緊。

“顧總好，我代沈總特意來接你們?！?

許辰川面不改色，向顧知湛問好，但卻接過了姜芝的行李。

或許是路途中早已經疲憊，即便姜芝知道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力氣再與許辰川拉扯，只是把行李交給許辰川的瞬間，她還是下意識的瞄了顧知湛一眼。

她想，如果不是在機場，顧知湛恐怕已經爆炸了。

但想想這一路上，他的刁難，姜芝又覺得無所謂，生氣也是他自己要生氣，跟自己沒關系。

除了剛剛上車時，許辰川與顧知湛客套了幾句，一路上許辰川對姜芝噓寒問暖，顧知湛的臉越來越黑。

“從川泉過來，辛苦了吧，一路上吃東西了么？”

“吃了，飛機上有。”

“飛機餐很難吃的，我知道你肯定吃不下，給你準備了別的，你看下。”

說著許辰川眼神示意姜芝打開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空間，里面正是姜芝喜歡的飯團。

“你們也來一個？”

姜芝打開后遞到后座，卻看顧知湛皺著眉頭厭惡的把臉扭過去，蘇姍姍說道：“什么東西啊，這樣的劣質碳水吃了會胖死的。我才不要呢?！?

聽罷，姜芝撇撇嘴，不要算了。

“怎么，是不是還跟在以前一模一樣？”許辰川一邊開車一邊對姜芝說。

以前姜芝趕手稿時，就喜歡在自習室待著，有時候一整天也吃不上一頓飯，每次許辰川讓她吃東西，她都是要個飯團將就一下。

那時候許辰川總覺得姜芝太隨意，沒有儀式感。

但現在，時過境遷，再次吃到當初的那種飯團時，許辰川卻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儀式感。

只可惜，姜芝并不領情，她語氣平靜：“沒啥，飯團而已，哪里嘗的出來?！?

許辰川聽了倒是并不生氣，照舊開車，只是顧知湛的低氣壓卻讓整個密閉空間充斥著一種隨時爆炸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