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還真是個病秧子。”

顧知湛已經多次發現姜芝動不動就干嘔，對于他這樣一個從來不會生病的人來說，實在難以理解。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吐來吐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了老子的種。”

他對著正蹲在馬桶上狂吐的姜芝，憤怒的吼道。

“沒有。嘔……”

生怕他有所覺察，姜芝想立即回應他，可她完全開不了口，只覺得五臟六腑的器官都著急從嘴巴里跑出來，鼻涕眼淚嘩啦啦的下來了。

顧知湛瞧著她一副要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的樣子，有些不適，也不好繼續發火，叉著腰來回踱步，片刻對著門外喊道。

“管家！叫江醫生來！”

樓下的管家早就覺得應該給夫人找個靠譜的醫生了，終于得了顧知湛的命令，他忙不迭的哎了一聲。

姜芝嚇得臉都白了，從衛生間沖出來大喊。

“不用，真的不用，我就是胃病，我胃不好而已。”

但已經來不及了，管家的電話已經打出去，聽了姜芝的話，只是回她說：“夫人，還是看一下比較靠譜，江醫生過來很快的。”

聽了消息的姜芝臉色更難看了，一張小臉蠟黃，看上去比挨了揍的顧知洲還要虛弱。

“給你看醫生，是怕你死在顧家。也不知道之前都是去看了什么庸醫，住院幾天了，還是這樣。”

顧知湛語氣緩和了不少，從他的語氣里，姜芝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差。

不然，但凡自己看上去還有點血色，顧知湛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更搞不懂的是，你一個病秧子，也敢趁著我不在跟顧知洲勾搭在一起，姜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整死你，你就想作死？”

即便是顧知湛不大聲吼，姜芝也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威脅。

她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凝滯了，只有遠遠的從三樓傳來顧知洲大罵的聲音：“老子跟你決一死戰，我就不信，顧家最終會落到你的手里，老爺子還沒死呢。”

姜芝聽著顧知洲的話，有點出神。

“說！”

眼前的顧知湛看的出，這個女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能走神，果然是不想活了。

“不，不是的，我沒有。”

姜芝被嚇的夠嗆，講話都有點結巴了。

“是顧知洲自己突然跑過來的，我對你說過，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如果你需要，我甚至是可以完全站在你這邊幫你的。”

“幫我？”顧知湛嗤笑一聲，“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會站在我這一邊？”

“憑我爸媽的醫藥費，憑他們能每個月穩穩當當的有醫生給他們看病。”

姜芝言辭誠懇。

“我就算對你有再多的不滿，我也不希望我爸媽有事。我知道你留著我是為了折磨我贖罪，所以只要我活著一天能被你折磨一天，你就會繼續為我爸媽支付醫藥費。”

可即便心里清清楚楚，真的開口說出來是，姜芝的心還是像刀扎一般的疼。尤其，幾個月前，她還是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嬌嬌女，現在卻從天堂跌入地獄。

這份苦難尚且不知道將會持續多久。

然而，顧知湛聽到卻覺得舒暢了不少，他冷哼一聲，斜著眼看著已經蹲在地上的姜芝。

“你倒是聰明，只可惜你我之間是有殺父之仇，不然我也會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的。”

殺父之仇？

姜芝想要解釋，可張張嘴又沉默了，沒有鐵證之前，沒有真正為父親翻案之前，恐怕她要一直承受這樣的謾罵，但她始終不信，她的父親不會是那樣的人。

“江醫生，您樓上請。”

江九凌來的迅速，照例提著自己的醫藥箱，見了管家腳步稍稍緩了一下問道。

“這祖宗又怎么了？要么找不著人，要么一來就是要死要活來急的。”

“這回不是少爺，是少夫人。”

“少夫人？”江久凌倒是覺得有意思了，“啥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管家一時語塞，看來江醫生果然跟別人說的那樣，對外面的事情不聞不問，這都過去幾個月了，竟然連少爺結婚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一問，甚至都讓管家不知道該怎么回了。

“我怎么沒聽說唐家有辦喜事？”

江醫生的追問，更是叫管家的汗都要留下來了。

“您先樓上請吧，少夫人就在樓上了。”

江九凌聽了，微微一下，抬起長腿三步并作兩步就上樓了。雖然不聞外面的事情，但顧知湛的八卦，他當然感興趣的。

一進門，江九凌就咦了一聲：“原來就是你啊。”

“上次不就是生病讓我過來的么？上次是怎么回事來著？發高燒對吧。”

江醫生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一邊拿出自己的工具。

“來，讓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上次江九凌來的時候，姜芝還是昏迷的，自然對他沒有任何印象，看著江九凌自來熟的樣子，姜芝有些迷惑。

“顧知湛啊，真不是我說你，怎么把人給養成這樣了呢？”

“你他么的看你的病，其他的別亂說。”

“文明點，不然我可不愿意，給你開的新藥你可得注意點。”江九凌的威脅讓那個顧知湛無語，他抓抓頭說道：“行了行了，那你快點吧，磨磨唧唧的。”

江九凌看著面色蠟黃的姜芝露出笑意。

“不用管這個瘋子，脾氣這么臭，還想娶老婆。”

姜芝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笑，可她實在笑不出來，心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顧知湛用來消解痛苦的一個工具。

可江九凌的手號上姜芝的脈搏之后，卻沉默了，一臉狐疑的看著姜芝，又看看旁邊不耐煩的顧知湛。

很顯然，顧知湛什么都不知道，對眼前的女人態度也是奇怪，一面非常在意一面又很暴躁，江九凌沉思片刻開口。

“我有事私下問一下她，你先出去。”

“讓我出去？”顧知湛一臉不解，“她到底有病沒病，整這么神秘。”

“不好判斷才讓你出去。”

顧知湛聽了無語又生氣，但還是罵罵咧咧的出去了，開門的時候正聽到三樓的顧知洲傳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