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位學者的爭執是以‘現階段難以對黑色顆粒逆向分析’、‘等白羊座從幕后黑手的據點中搜出原材料，再進一步分析研討也不遲’，這兩句話語中，“和睦”地結束了辯論。

杰基爾博士表示他將留在科學院，等其他藥劑學會的學者過來后，組織實驗器材與測試解析方案的準備工作。一旦白羊座將查獲的原材料送至科學院后，藥劑學會將立即進行分析討論。

……

“封鎖城內的各處下水道出口需要軍隊的幫忙。時間很緊迫，國會批準動用陸軍最快也得等12個小時，而我們必須在6小時內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皇家科學院主樓外，溫格對中年煉金術師沉穩地指示，令這個看起來最多二十四五的青年頗有威嚴。

“雅閣，你立即回白金漢宮，向協會理事們說明情況，并以雯斯芬爾家族的名義——告訴他們，由我承擔責任——讓理事會立刻派人去覲見女皇陛下，申請臨時借調皇家衛隊的4成人員！”

“溫格，你確定要這么激進么？老爺在事后替你擦屁股時會抓狂的。”中年煉金術師苦笑著問了一句。

溫格在胸前劃了一個圣公會的三一禮，“我首先是一個義人。”

“其次，我是主的一個牧羊人。”

“最后，我才是一個英格蘭的貴族。”

見年輕的圣公會牧師心意已定，中年煉金術士點點頭，說道：“好的，溫格，到時候在蘇格蘭場碰頭。”

接著，雅閣兩只手指含入口，吹了聲響哨。片刻過后一匹白底棕鬢，安有樸素馬具的駿馬從科學院附近的樹林中跑了出來，小步踱至主樓前，引得附近街道上的行人微微側目。馬車雖然常見，但是在市區內騎馬的人并不多見。

中年煉金術師蹬上駿馬，一拉韁繩，馬兒便載著他狂奔而去了。

溫格轉過身，看著道連。

“格雷先生，只有你知道下水道內具體的路線。今天需要麻煩您與我們一起行動了。我以雯斯芬爾家族的名譽，保證您的人身安全，不會讓您在行動中受到傷害的。”

道連微笑著答道：“自然，樂意之至。為女皇陛下支持的協會提供幫助，是我作為倫敦市民的榮譽。”

兩人握了握手。

“說起這個。”柯南醫生這時候出聲道，“既然雯斯芬爾先生接下來與道連要去蘇格蘭場，不知可否讓我一同前往？我想看看警方如何準備的，說不定能提供點意見。哦，我與一位探長的交情還算不錯，所以不必擔心警官們會把我趕出來。”

溫格聽了柯南醫生的話，略微思索了下，然后問道：“柯南醫生，你上次說自己是從一些自由石匠的朋友那邊，了解到的我們白羊座。那你自己是自由石匠么？抱歉，我并無惡意，只是一些規矩難以逾越，所以得了解清楚。”

柯南醫生嘆了口氣：“我很難說自己不是。但嚴格意義上講，我只是個對自由石匠略有興趣的外圍人士罷了......他們深層的機密和事情我既不知曉，也未曾參與過。”

“嗯，那還請一起同行吧。”思量了幾秒后，溫格答道。

就在兩人交談的片刻功夫，道連已經在附近的街道上叫來了一輛馬車。

“嘿！我已經找來馬車了。”道連打開車廂門，對二人招呼道。

馬車載著三人，向泰晤士河的河堤方向趕去。

……

“這里就是蘇格蘭場總部么？建筑看起來很新啊？”從馬車上下來，眼前的警方總部大廈是棟占地頗大的一體式石制大樓，外表亮麗。哪怕倫敦的空氣中始終帶有灰蒙蒙的霧氣，也掩蓋不了這棟大廈的外墻之新穎感。

“當然新了，道連。這里是蘇格蘭場的新總部，這棟大廈是去年（1890年）才剛剛修建完成的。”柯南醫生似乎對此知曉的樣子，他接著說道：“原本蘇格蘭場的總部是在白廳街4號。按照我那個探長朋友的說法，近十幾年來，舊總部已擴張到擁擠不堪的地步，人和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幾年前國會批準了在泰晤士河河堤處修建一座更大的、設施更完善的總部大廈，來改善警員們的工作環境。”

“怪不得看起來這么新，原來是去年新建的。不知換了更好的工作環境后，警方的工作效率有沒有提升。”道連打量著大廈，隨口說道。

“我相信是有提升的。”溫格說道，然后從正門進入。

道連和醫生跟隨著。

溫格甚至沒有去前臺，便徑直領著二人在大廈內穿行。路上有警員詢問三人來辦公區有何事情，溫格從衣兜中掏出了一本證件，向警員展示了一下后，警員便非常尊敬地讓路了。

“我們是去哪個部門？”柯南醫生問道。

“刑事調查處（Criminal Investigation Department），這個部門的人手數量最多，而且便衣警探們經驗老到，行動效率高。一個月前，白羊座開始介入這次事件的時候，我們已經和刑事調查處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了。”溫格答道。

在溫格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間辦公室外，辦公室里有交談聲。溫格敲了敲門，片刻過后屋內人出聲道：“請進。”

進入房間內，能看到一人站在辦公桌前，手上拿著文件，似乎正在給辦公桌后的領導匯報工作的樣子。長官見來者是溫格，便對警員說道：“你先繼續去忙吧，下午再來匯報剩余數據。”

警員收起文件，好奇的目光看了一眼圣公會牧師打扮模樣的青年，便離開了房間。

長官搬來三個座椅，放于辦公桌前。道連三人在座椅上坐下后，他也坐回了自己座位上。

“又見面了，雯斯芬爾閣下。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警方派人手幫忙嗎？以及這兩位是？”長官友善地問道。

“這兩位是白羊座的調查協助者，柯南醫生與格雷先生。”溫格介紹道，“是的，白羊座的調查工作有了重要突破，這兩個月的癲癇瘋病案件我估計馬上就能解決了。現在來找你是交代一下任務，讓蘇格蘭場負責一部分的行動。”

接著，柯南醫生與道連先說明了關于黑蓮花酒館的事情。之后，溫格又補充了關于整個事件目前的大致情況，最后說明需要警方在今晚對黑蓮花酒館進行查封，以及抓捕荷葉夫人等人。

“黑蓮花酒館那邊由蘇格蘭場來負責，幕后黑手的抓捕行動由白羊座來負責。”溫格總結道。

“好的，明白了，我等會兒馬上召集各個探長開會，讓他們與下屬警員進行準備工作。”長官立即說道，然后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不過有沒有可能因為已經打草驚蛇，所以嫌疑人今晚不會出現在黑蓮花，而是藏了起來？”

柯南醫生擼了擼胡子，搖搖頭說道：“可能性較低，理由有三。第一，根據目前的信息來看，幕后黑手與荷葉夫人并不是一條船上的。幕后黑手運營的那家愛馬仕三角佳釀有限公司，僅僅只是他的斂財工具，荷葉夫人與黑蓮花酒館只是一個渠道商，幕后黑手沒理由特意去管荷葉夫人的死活，只要他自己能藏起來就行了。”

“第二，其實道連的打草驚蛇未必會讓幕后黑手即刻躲藏起來。按照道連的說法，他在被幕后黑手與手下看清之前便已經逃跑了，只不過被一只怪物追趕了而已。換位思考，這僅是‘有一個不知身份的家伙發現了我在倫敦地下排水系統內的據點’，發現者說出去也不一定有人會相信。”

“幕后黑手并不知曉白羊座已經發現了他的據點，或者說，他不一定有把‘發現者’與‘白羊座’關聯到一起。”

“但這也僅是一種猜測。也可能，對方非常的警覺，正在轉移據點。”

道連微微偏過了眼神。

是啊，幕后黑手不一定會即刻藏匿起來。畢竟‘毀尸滅跡’能讓對方認為‘跟蹤者’未能向外傳遞出信息。

“第三，若第二點假設成立，那么幕后黑手更不可能會去通知荷葉夫人，從維持渠道商的信心的角度來考慮的話。”柯南醫生將豎起的三根手指收回，緩緩說道。

警局長官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嗯，我的同僚大概再過2個小時就會帶著人手過來匯合。”溫格微笑著說道，“在此之前，我與柯南醫生和格雷先生在辦公區呆一會兒，確認你的任務布置，并好好商議下行動的細節安排。”

“哦對了，有咖啡么？”

蘇格蘭場的免費咖啡，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