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滄瀾一出縣府,藍榮文就在后面急匆匆的跑出來,然后連忙發生說道:“夜老弟!你慢點走!”
“還有什么事嗎?”夜滄瀾回頭看著藍榮文問道。
藍榮文緩了口氣,緊接著說道:“你今天這樣做,可是讓王然難堪了!你這樣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聽他說完,夜滄瀾正要說話,藍榮文便又說道:“王然他能安坐定名縣縣令的位置那么久,他的根基絕對不是你能想象的。否則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說完,藍榮文落寞的嘆了嘆氣。
夜滄瀾此刻倒是好奇的問道:“聽你那么說,你倒是對王然有過一定的了解咯?”
藍榮文看了周圍一眼,隨后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找一處僻靜的地方說吧。”
定名縣天香樓內。
藍榮文的兩名侍從站在一處包房門外把守。
包房之中,藍榮文拿著一壺美酒就往嘴里灌。
他灌的太快,太猛,嘴角處都有一些酒流了下來。
“噔!”“嗝!”
藍榮文將酒壺放在桌子上,打了一個酒嗝,隨后才說道:“當初我來到這里時,處處被鉗制住難以發揮。我索性向司府分部上表,可你知道后來怎么樣嗎?”
“結果全他媽的石沉大海,甚至于我當天夜里就被人偷襲,打傷了一只手。”藍榮文左手握著自己的右手,眼中絲毫不掩飾仇恨的目光。
隨后他又說到:“我接著上表,結果接著被打傷另一只手。后面甚至還被警告,我如果繼續這樣,下次就是要我的命。”
夜滄瀾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熱氣后,說道:“所以你就和他們同流合污,沆瀣一氣?”
“那我能怎么辦呢?”藍榮文突然苦笑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聽話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條。與其這樣死去,我不如茍且一點活下去。”
“天審司,哈哈哈哈,天審司名聲在這里還不如王然的一句話來的更讓人感到害怕。”藍榮文對著夜滄瀾說道。
夜滄瀾將手中清茶一飲而盡,緊接著冷聲說道:“看來我接到的是一份很不好的差事。”
“確實不好,不過你已經來了,要么就像王然說的那樣,與他們同流合污,做他們狗。要么就離開定名縣,躲得遠遠的,或者……死。”藍榮文看著夜滄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他一直在看夜滄瀾的眼睛。似乎想從夜滄瀾的眼睛里看出不一樣的東西。
但夜滄瀾的眼睛里,除了冷意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
片刻后,藍榮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心中不禁自問,現在的年輕人都那么不怕死么?
還是因為自己已經失去求生的資格了呢。
夜滄瀾也在想。
他在想王然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對于一個不聽從自己話的人,那么他會用最折磨人的手段來對付他。
至少讓他在死之前,享受一下人世的痛苦才行。
兩人正想著,門口突然被推開了。
守在門外兩名侍從被人從外面丟了進來,生死不明。
藍榮文見狀大怒,正要說話時,只見外面走進來一個彪形大漢。
那大漢身材高大魁梧,手臂足足有常人手臂兩倍大小。
他的臉上有著一道從左眼到右下巴的疤痕。他的手臂上也有著一些燒焦的痕跡。
門一打開,一陣風吹了進來,甚至吹起了那大漢胸前的胸毛。
“你就是夜滄瀾?”那大漢看著夜滄瀾,甕聲甕氣的說道。
藍榮文一看見他,就對著夜滄瀾說道:“此人乃是巨馬幫幫主的得力干將,名叫劉龍。”
劉龍見夜滄瀾不回話,當即低吼道:“我問你是不是夜滄瀾?”
藍榮文趕忙說道:“劉兄,不知今日來有什么事么?”
劉龍看見藍榮文,啐了一口唾沫,說道:“老子沒問你,給我閃一邊去!”
聽得此話,藍榮文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此時,劉龍又問了第三聲:“你到底是不是夜滄瀾!”
他這一問之下,這次竟是以怒吼聲發出,震的夜滄瀾身前桌子上的碗碟都在噼啪作響的抖動起來。
“是。”夜滄瀾看了他一眼,又說道:“你有什么事情。”
“是的話,那就對了!我家公子想見你一面,你跟我走吧。”說完,劉龍當即繞過藍榮文,一雙大手就要往夜滄瀾肩膀抓去。
這一抓來勢迅猛且力道十足,一抓之下還夾雜著呼呼風聲,尋常人被這一抓抓中的話,只怕肩膀不碎也要骨裂。
夜滄瀾隨即腳踏游魚身法,向后退了一步。
這直接使得劉龍抓了一個空。
劉龍見沒能抓到夜滄瀾,當即大怒,隨后又抓向夜滄瀾腦袋。
“怎么,巨馬幫的請客之道就是這么蠻橫無理嗎?”夜滄瀾對著劉龍說道。
劉龍聽到后,竟然停下動作,隨后哼了一聲說道:“我家公子請你去見他一面。”
“若是你們公子想見我,那就叫他自己來找我。”夜滄瀾回應說道。
聽到這話,劉龍對夜滄瀾不屑的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我們公子來見你?”
夜滄瀾聞言,眼中寒意更勝,隨后冷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么那些阿貓阿狗的邀請,夜某自然也不用在意。”
劉龍聞言大怒,當即朝著夜滄瀾攻了上來。
他上來對著夜滄瀾就是一拳。
這一拳勁道十足,雖然沒有絲毫真氣流動運轉,可光憑拳頭上所蘊含的力道,就足以媲美后天二重修為的全力一擊。
眼見劉龍來勢洶洶,夜滄瀾也不避開,反而出拳迎上。
自他金鐘罩初成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與人正面交鋒。
“嘭!”
雙拳一碰,爆發出一陣脆響。
劉龍只感覺自己的拳頭打在了一塊鐵板之上,而且還是一塊加厚的鐵板。
一拼之下,劉龍拳頭五指關節竟被夜滄瀾給硬生生轟的鮮血直流,整個人也后退兩三步。
而夜滄瀾也感到拳頭有些刺痛,但卻毫發無損。只不過夜滄瀾整個人后退了四五步遠。
“這劉龍力氣居然比我還大?莫不是天生神力?”夜滄瀾心中也有一絲驚訝。
自他修習金鐘罩以來,身體力氣每日都在成倍增長。如今的他,單靠肉身力量便可舉起百斤重的東西。
而如今與劉龍一拼之下,卻是力氣稍遜分毫。
只不過他不知道劉龍的心中更是吃驚。
劉龍自幼天賦異稟,力氣遠超常人,自他在巨馬幫成為骨干之后,這還是他第一次與人硬碰硬被人逼退。
想到這里,劉龍更是不信邪,當即又要揮拳攻向夜滄瀾。
但此刻夜滄瀾卻不再與劉龍正面硬拼。反而是雙手運使綿掌,將劉龍攻勢一一抵消。
更是以柔勁來擊打劉龍身體。
夜滄瀾明白自己力量雖然稍遜劉龍,但自己的技巧卻比他更加巧妙。
劉龍攻勢大開大合,但在夜滄瀾一番陰柔連綿的攻勢之下,也漸感力不從心。
反而被夜滄瀾寸寸柔勁打入身體,整個人慢慢的難以提勁發力。
“啪!”夜滄瀾最后一掌,打在劉龍胸膛,將其轟飛出去。
“如果你家主人想見我,就讓他自己來找我。”夜滄瀾看著倒在地上的劉龍說道。
劉龍此刻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但方才站起,卻又雙腳一軟,摔了一個狗吃屎。
一旁的包房的客人聽到動靜,紛紛出來一看究竟。
就連樓下的客人們也看向二樓。
“咦,那不是巨馬幫的劉龍?”
“這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被人打了?”
眾人議論紛紛。
藍榮文此刻走出門,眾人一看見他,議論聲更大:
“我沒看錯吧?那是藍捕頭?”
“藍捕頭什么時候那么硬氣了?連巨馬幫的人都敢打!”
“難不成我等的希望終于要成真的了嗎!?”
眾人還在議論,夜滄瀾此刻走了出來。
他看向劉龍,說道:“你身上的柔勁一刻鐘后會自行化掉,記得我說的話,要給你的主人帶到。”
說完,夜滄瀾便和藍榮文扛著兩名侍從離開了。
只留下劉龍一個人在那里被人圍觀。
“那是誰?”
“看他的打扮好像也是天審司的人。”
“難道是天審司新來的那位捕頭?”
“看來是有真本事的,連劉龍都被他制服了,或許我們定名縣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眼里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耳邊聽著議論紛紛的聲音,劉龍臉上一陣通紅,猶如猴屁股一般。
“夜滄瀾!老子不殺你,誓不為人!”劉龍大吼一聲。
劉龍這一吼,嚇得在場眾人紛紛逃離,生怕劉龍恢復后找自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