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韋恩少爺最近的壓力很大?！闭勗捊Y束后，管家阿福端上一杯溫熱的咖啡，主動向唐宇解釋道，“半個月以來，集團高層的內斗進入了白熱化，韋恩企業的股價開始持續走低……坊間甚至有傳言，說韋恩少爺根本不懂投資，任由他瞎折騰下去，只會害韋恩集團垮臺……還不如像他父親托馬斯·韋恩那樣，做個甩手掌柜，把企業交給專業的經理人管理?！?

“我猜，厄爾給幾家報社塞了不少錢吧？”唐宇忍不住想笑，布魯斯·韋恩不懂投資，是他聽過的年度最佳笑話。

至于他口中的“厄爾”，正是韋恩集團的現任總裁，韋恩少爺口中被權力腐蝕的老不死之一。

“這些都是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且很有效?！崩瞎芗覈@了口氣，“自從少爺掌權以來，集團風波不斷，這是事實?！?

唐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突然道：“你也希望韋恩少爺退休嗎？”

老管家沉默了。

唐宇低頭喝著咖啡，整條長廊隨之陷入沉寂，只剩下芭芭拉偶爾敲打鍵盤的聲音。

“在成為蝙蝠俠之前，韋恩少爺整整消失了七年?！崩瞎芗揖従徸呦蛑醒氲膱A桌，“那七年里我一直在祈禱，希望少爺不要回來?！?

這已經算是變相地回答了。

“我明白了?！碧朴罘畔驴毡鲃酉蚶瞎芗腋孓o，“請恕我失陪。”

“等等，古爾少爺?！卑⒏：白∷?，用手指輕觸圓桌上方的虛擬屏幕，桌子邊緣登時彈出一只矩形的盒子，一端連著拇指大小的扁平狀掃描儀。

“這是什么？”看到老管家遞來的設備，唐宇驚訝地問。

“小型電子掃描儀，盒子是控制器。”管家指著盒子正面的按鈕，“這個是自動掃描鍵，能夠精確定位毫米級別的電子元件，按下紅色按鈕會發射電磁脈沖，可以瞬間破壞定位范圍內的所有電子裝置?！?

唐宇立刻明白了，這是專門對付小型電子設備的利器，有了這玩意兒，他不需要接受手術，就可以隔著體表，摧毀體內的跟蹤設備。

“這東西……價值應該不菲吧？”唐宇接過控制盒，翻來覆去地把玩。

“單論材料的話，大概要花近百萬。”老管家解釋道，“由于制作成本太高，這種設備暫時無法量產，公司目前僅生產了三份樣品?！?

唐宇深深望了老人一眼，也沒問要不要付錢，只是默默將設備揣進兜里。

老管家彎腰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金屬門的另一側。

乘坐升降梯離開蝙蝠洞，唐宇在站臺地下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身影颯的一聲原地消失。

……

夜晚的公園，月光灑在青青的草坪上，投下淡淡的銀影。

微風徐徐吹拂，讓地上的樹影也隨之搖曳，一會與長椅上的人影分開，一會交融在一起。

鐵絲網后的羊腸小道上，全黑的奔馳大G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一個急剎車停在草坪旁。

穿著緊身褲和皮外套的女人抬高右腳，以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劈叉動作，輕松跨越了一米高的障礙，走到唐宇身旁坐下。

“你外出一直都穿便服嗎？”唐宇雙手攤在椅背上，頭也不回地問道。

他可以輕松感應到女人身上的魔法標記，仿佛在黑暗中看見一盞明燈，精準度堪比衛星導航。

“有什么問題？”芮妮翹起大長腿，眼神略顯迷蒙。

“沒什么，還挺想看你穿制服的?！碧朴盥柭柋羌?，眉頭微皺，“你喝了酒？”

“來之前在酒吧小酌了兩杯。”芮妮一撩頭發，額前蓬松的卷發翹立起來，居然讓一貫冷艷的她多了幾分俏皮的感覺。

小酌？

幾道菜啊，醉成這樣。

唐宇撇撇嘴：“潘多拉讓你來找我的？”

成為潘多拉的錨后，他雖然擁有了“看坐標瞬移”的能力，但是相應的，潘多拉也能時刻感應到他的位置，這一點，潘多拉和芮妮早就告訴他了。

“潘多拉讓我來提醒你，不要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唐宇沒有出聲。

“你在哥譚耗費太多時間了?！避悄莺糁茪獾?，“以你目前的實力，完全可以無視‘刺客聯盟’的威脅，他們留不住你……還是說，你舍不得‘夜刃’的名聲？”

“你也知道刺客聯盟？”唐宇岔開話題。

“我和潘多拉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幽靈，潘多拉還是多個平行宇宙的觀測者……于我們而言，這個宇宙中幾乎不存在秘密。”

“那你一定知道，哥譚即將經歷什么?！碧朴罴又亓苏Z氣。

“‘哥譚毀滅計劃’嘛，刺客聯盟的陰謀就那老幾樣，用屁股都能猜出來?！避悄菀荒槻恍?，受到酒精的影響，今晚的她有向話癆轉變的趨勢，“已知超過八成的平行宇宙中，刺客聯盟的計劃都會被‘蝙蝠俠’阻止，剩下的兩成宇宙中，蝙蝠俠敗給了雷霄古，但是哥譚市的損失并不嚴重，刺客聯盟的目標只有那些富人區，例如伯恩利區和鉆石區，還有上東區，城西和老城的貧民們在浩劫中基本都完好無損。當然，也有一些貪婪的流民趁著混亂跑到富人區搞零元購，結果反倒丟了性命，這種蠢貨通常死不足惜。”

芮妮的語氣十分懶散，仿佛滅了三個富人區，對哥譚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畢竟氪星人都要毀滅地球了，誰要管那些富人的死活？

至于被波及到的中產家庭，還有市中心的工人、流浪者、游客等等，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立刻動身離開？”唐宇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里的掃描儀。

有了這個，加上瞬移標記，不說挑翻刺客聯盟，至少他想走的話，聯盟里沒人能留住他。

“離不離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女人突然湊上前，把臉貼得很近，以至于唐宇能通過她的呼吸，聞到濃郁的酒精味。

“你想成為一名英雄嗎，唐·古爾？”

“還是百無禁忌，只為自己而活？”